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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中國的國都,決不可設在江南

“我認為中央政府是一國的頭腦指導中心,頭腦該擺在冷的地方,要暴露在外,要擺在大門口,擺在前面。”錢穆先生的一番話透露出了無限的意味。

“中國的國都,絕不可設在江南。”話中的一個“決”字,鏗鏘有力,無不彰顯著老先生此番話語的一番堅決。只是令人尋味的是,為何錢老先生會有如此一番言論,且語氣如此堅決?

身為歷史學家的錢老先生對中國的歷代朝政發展和遷都定有深厚的解讀和獨到的見解,那這番話也一定有其緣由。

歷代王朝的遷都之路

泱泱中華,上下五千年歷史。在漫漫的歷史發展長河中,歷代君主頻頻遷都。

縱觀中國的遷都歷史,大體自南向北,由中南部地區逐步移向黃河北部。夏商春秋和戰國時期,歷朝都城位置呈現出北移的態勢。起初歷代王朝基本定都於河南及江蘇一帶,但在之後的數年裡,君王們逐漸將都城向北方遷移。在漢朝及魏晉南北朝年代,初始王朝多定於陝西西安及山西一代,後續遷至河南洛陽。

至今在我國中原地帶仍舊保有眾多古代都城遺址及城牆,尤其西安為突出。

在大多數學生和人們的印象中,過去年代的眾多王朝皇都均位於陝西西安亦或是河南洛陽,在之後的清初,中國的遷都實現了一次大規模的向上遷移,來到了如今中國的首都——北京。

曾經作為朝代皇都的江南地帶,譬如江蘇、浙江,是為溫柔平和的水鄉,生活節奏寧靜平緩,細水徜徜的夜色下古鎮搖曳。

若將中國的版圖比作一隻雄雞,那麼當今的首都北京則正處於雄雞的蓬勃心臟地帶,四通八達,繁榮昌盛,城中要塞一般防護嚴密。當前的北京迅速騰飛,以傲立的雄獅姿態屹立於亞洲地區乃至世界。

毫不誇張地說,北京不光是中國澎湃的心臟,也是亞洲地區一顆閃耀的啟明星。

錢穆先生眼中遷都的地理趨勢

我們回望歷史,在一篇篇的歌章中我們可以看到,中西方在觀念上擁有各自的風範,這是文化上的差異,也是東西方人民深入骨髓的思想差異。人文差異不光體現在過去的文化和發展形式差異中,在遷徙上也得以體現。

在西方國家觀念中,個人主義較為突出,以個人為中心,四海為家,不拘一格的奔放是西方人觀念中的本格,居住地遷徙較為廣泛。

而東方國家,尤其中國,更注重整體凝聚力。

所以我們可以看到,縱觀中國遷都史,都城所在城市面積逆向發展,逐漸縮小,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利於凝聚力量。神奇的是,近代的中國在遷都初期的趨勢為以長江為界,自江浙地區順勢而下滑向閩粵地帶。

這在錢老先生的文章中有所提及。錢老先生認為,中國的立國精神應當有逆流而上的勇氣,而非順勢而下的安逸,且當時知識分子大多集中於東南地區,西北地帶人員欠缺、落後貧乏,倘若繼續將路線向南推進,在這樣的引力之下,西北地區會更加麻木且半身不遂。

對此,錢老先生認為,抗戰勝利後應當建都西安,這不光是為了激發立國的奮勇精神,更是為了國家地區發展的權衡。這樣的定都舉措可以讓先前偏向東南地帶的人力和資源逐漸拉向中心,再由中央政府領導向西北地區分配,使得全國力量得以均衡,國家能得到更為平衡長足的發展。

為何定都“決不可設在江南”?

回顧錢老先生篤定的言論,究竟為何定都決不可在江南?

仔細研讀錢老先生的文章,我們可以將他的核心思想點歸納為以下:發展機遇、地理位置、安全可靠。

錢老先生認為,中國應當將都城推向內地。如何解讀這樣的想法?

首先,根據發展歷史來看,近代中國的發展點主要集中於東南部地區,這是因為中國東南部具有較長的海岸線,海岸資源豐富,同時,歷代朝廷將東南部的眾多城市建設為國際貿易港口,因此東南沿海地區不少城市都得到了有效的發展,且吸引了大量人才和資本流向東南沿海地區。

與此相比較,中國西北部地區長期以來是人們心目中的“邊關要塞”,鎮守著中國的邊緣地帶,多為兵力駐紮,但由於氣候、資源和人才條件的相對匱乏,發展較為滯後。

倘若繼續沿東南順勢而下,或將加重這樣的東西地區發展不平衡。為了權衡未來國家發展,定都於較為中央的位置是更優選擇。

其次,若定都南方,則安全性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威脅。東南沿海地帶雖然發展超前,經濟繁華且交通更為便利,然而一國首都作為國家核心,安全性必然納入嚴謹考慮的範圍中。沿海地區雖然富裕,但是安全防護性較低,單面靠海。

相較之下,黃河中上游地區卻存在更好的開發潛力。黃河作為中國的文明之源,其中上游地帶曾孕育過繁華的漢唐兩朝。一個朝代的繁榮富強除了君主的明治和社稷的安定,也離不開優秀的地理位置。

縱觀世界發展歷史長河,一個國家之所以能經濟騰飛、繁榮昌盛,良好的國家首都地理位置都是其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

透過對錢穆老先生這番話語的解讀,不得不感嘆其清醒的智慧和遠見。

在錢老先生所撰寫的《中國的歷史精神》這一書中,錢老先生寫道:“田園將蕪胡不歸,讓我們自己認識了自已的舞臺,再來扮演自己的角色吧!”老先生用簡簡單單的幾十個文字高度概括了對中國未來定都的期望,希望定都之時可以帶動國家整體的穩定發展,能為落後的地區帶去機遇並開發其潛能。

同時,錢老先生也希望“認識了自己的舞臺”對人民的重要性,唯有實實在在、明明白白地知曉當時的中國擁有何等的優秀資源,具有怎樣的發展現狀和提升空間,才能在中華大地這片橫跨幾十個維度的廣袤熱土奏響自己的華夏讚歌。

除此之外,錢老先生的浪漫和活力精神也在書中劃出了一道亮光:“大家往內地跑,文化可以流動,個人精力也可以發洩。在文化集中地區,毎個人重現實,少想像,不大會引生大理想。到一個落後新地區去,才有想像,才能創造,才能發展。”

仔細閱讀這番話,我們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期許和勇氣,同時也是逆流而上的衝勁和磅礴氣勢。引導資本和人才向內地進發,實幹興邦,在新的大地上充滿幻想色彩併為之奮鬥,這不禁讓人聯想到《流浪地球》裡的一座座行星發動機,它們散佈在各個區域,為地球的生存注入了希望的活力,同理於國之定都,若集中於南方,那便只能一方傾倒而遺漏同為一胞的西北熱土,天平的傾斜終會引起發展的不均衡。

在這一篇章的尾聲,錢穆老先生用有力的筆墨點亮實際:“今天的中國,實在是隻有沿海一圈,沿江一帶。”短短的話語中透露出感慨和無奈,但也充滿著期盼,筆墨中實實在在地傳達著“決不可設在江南”的深思熟慮和遠見。

起初看到這番話,私以為錢老先生未免過於一錘定音,可當細數其中個滋味,卻又不免拍案叫好,自然為錢老先生的遠見卓識和非凡才智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