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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一首很不要臉的詞,為沉迷酒色找理由,讀來卻是風華絕代

柳永給人的感覺是與世無爭,給人的印象是偎紅倚翠,似乎一生忠於聲色犬馬,然而曾經年少的三變,也曾為理想而廢寢忘食、任勞任怨、嘔心瀝血,他將政治仕途視為人生第一目標,他厚積薄發,30歲才選擇首次進京赴考,只可惜就因為發了一個牢騷而葬送了大好的前途。

兩次落榜後,柳永忍不住寫詞抱怨了幾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上不了榜,做不成官,又有什麼關係呢?還不如將這些虛浮的名聲,換成飲酒高歌的歡樂吧!訊息傳到宋仁宗耳朵裡,對乖張的柳三變氣憤得不行,於是大筆一揮,曰:“奉旨填詞。”於是,柳永的仕途之路就此阻斷,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燈紅酒綠的生活中去。

柳永的詞堪稱兩宋一絕,然而他似乎與科舉八字不合,幾次會考均以失敗告終。每當這種人生遇挫的時候,柳永往往就會流連於舞榭歌臺,出沒於煙花巷陌,透過酒樓妓館的青衣紅女來撫慰自己內心的創傷。與《鶴沖天》的超然灑脫完全不同,有一次柳永情緒低落到了極點,只想沉迷在酒色之間,於是寫下了一首很不要臉的詞。

《如魚水》

帝裡疏散,數載酒縈花系,九陌狂遊。良景對珍筵惱,佳人自有風流。勸瓊甌。絳唇啟、歌發清幽。被舉措、藝足才高,在處別得豔姬留。

浮名利,擬拚休。是非莫掛心頭。富貴豈由人,時會高志須酬。莫閒愁。共綠蟻、紅粉相尤。向繡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

上片主要寫柳永在汴京無拘無束、留戀花酒的生活。柳永稱因“疏散”而多次前往“酒縈花系”,其實他去青樓並非是無聊,而是另有原因,一是給歌妓填詞討些潤筆費,二是他生性本就浪蕩。“九陌狂遊”形容得到位,柳永憑藉其能填詞的本事,那真是縱情遊逛於各大風月場所,堪得起一個“狂”字。

“良景對珍筵惱”,惱並非惱怒、生氣,而是指撩撥,柳永是被這良辰美景、滿桌珍筵給撩動了心絃。一句“佳人自有風流”可以說是經驗之談了,可想而知面對那樣的奢侈場景、那樣的美麗誘惑,柳永自然深深淪陷在其中。更何況,佳人勸酒、歌女啟唇、舞女弄袖,種種風情搭配在一起,更讓人保持不住啊。

“被舉措、藝足才高,在處別得豔姬留。”柳永說,我才學卓絕,隨便在哪裡都能得到姑娘們的青睞和挽留。這是柳永的自誇之詞,也昭示著他在科考中失去的自信,從煙花巷裡找回來了。

下片裡,柳永開始抒發自我情致:名利如同浮雲,放棄了也好,是是非非不要放在心上,富貴也由不得人,待到時來運轉之時,我定當實現志願!這幾句又稍微有了些許《鶴沖天》的豪氣,但顯然柳永是放不下紅塵的,所以便繼續淪陷在了裡面。

“共綠蟻、紅粉相尤。”綠蟻是新醅之酒,紅粉是豔美女子,二者相得益彰,柳永隨之又走向了醉生夢死的溫柔鄉。寫到這裡,柳永已經引起了男人們的普遍嫉妒,或者說是普遍的羨慕,然後下一句卻更令人瘋狂。

“向繡幄,醉倚芳姿睡,算除此外何求。”繡幄代指女子閨房,柳永說:喝醉了就去美女的閨房,與之相擁而睡,想想看,除了這樣之外我別無他求。不客氣地說,柳七哥啊真是不要臉,如此私密的話都往詞裡寫。不過作為女人來講,或許會罵他恬不知恥(柳永老婆就是因為這事跟他決裂的),但男人應當會為他點贊,誇他長臉。

事實就是如此,對於男人而言,難道只有陷於仕途這一條出路嗎?像柳永一樣釋放天性不好嗎?雖未得功名,但活得也很開心。這首詞雖然有些低俗,但貴在柳永直抒胸臆,毫不掩飾,毫不做作,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達了出來,為讀者還原了一個真實的柳三變。不知大家對柳永的直率是如何看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