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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中,男妖怪都是半人半獸,女妖都是美女?

在神話小說《西遊記》中,出現了很多妖精、鬼怪。唐僧還沒出大唐地界時,就碰到了寅將軍(虎精)、特處士(牛精)和熊山君(熊羆精),快到西天時,還有玉兔精、三隻犀牛精等等。一路之上,光是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就有五六十個。

這些妖魔鬼怪,從性別上來說,只有兩大類,一類是男妖怪,一類是女妖精。

一般而言,男妖都叫作妖怪,女妖則稱作妖精。當然,也不都是這樣的。有時候不管男妖還是女妖,都可以叫妖怪或者妖精。

明明都是妖,為什麼男妖就叫妖怪,女妖卻叫作妖精呢?

有人說了,這是因為,同樣人形狀態下,男妖都是半人半獸的模樣,一眼就能知道他是什麼動物成精,看起來很嚇人,像個怪物,所以叫妖怪;而女妖則通常是美女,看不出她是什麼動物成精,像個精靈,所以叫妖精。

在《西遊記》中,真的是這樣嗎?男妖怪都是半獸半人,女妖精都是美女的模樣嗎?

答案是否定的。這種錯覺,是影視劇或者遊戲、繪畫等導致的結果。在影視劇或者遊戲繪畫中,導演為了視覺效果,為了讓觀眾明白男妖怪的原形動物,就會把男妖化妝成半人半獸的樣子。女妖通常都是要魅惑唐僧,自然就是美女,這樣也省卻了化妝。

事實上,在原著中,男妖怪在人形狀態時,並不都是半人半獸的模樣。

比如銀角大王、牛魔王、紅孩兒等妖怪,在人形狀態下,和正常人一樣,甚至比普通男子甚至神仙都好看。

銀角大王,本是太上老君的童子,和金角大王一起,到平頂山蓮花洞做了妖怪。孫悟空與銀角大王交手時,作者用一首詩,描述了銀角大王,其中就有相貌方面的詩句。

此時大聖已在雲端裡,聞得叫他名字,急回頭觀看,原來是那二魔。你看他怎生打扮:頭戴鳳盔欺臘雪,身披戰甲幌鑌鐵。腰間帶是蟒龍筋,粉皮靴靿梅花摺。顏如灌口活真君,貌比巨靈無二別。七星寶劍手中擎,怒氣沖霄威烈烈。

這裡說到了銀角大王的頭盔、戰甲、腰帶、皮靴等裝扮,還特意說他“顏如灌口活真君,貌比巨靈無二別”。

“真君”,就是二郎神,他封號二郎顯聖真君,住在灌江口;“巨靈”,就是巨靈神。所以,這兩句話的意思,是說銀角大王的相貌,跟灌江口的二郎真君,天上的巨靈神一樣。

那麼,二郎真君和巨靈神又是什麼樣呢?

這兩位都是神仙,二郎真君的相貌,在他與孫悟空交手時,文中說過。“儀容清秀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顯然,二郎真君是很帥氣的,明代一些繪畫,如《二郎搜山圖》,能作證明。

至於巨靈神,書中沒具體說他的相貌。但巨靈神一來是天上神將,二來前面也說了銀角大王和二郎真君、巨靈神一樣,既然二郎神很帥,巨靈神也不會差。

所以,由此可以確定,銀角大王在人形時,並不是半人半獸的樣子,他是個大帥哥。

跟銀角大王差不多,金角大王也是這樣。書中對他的外貌描寫,提到“行似流雲離海嶽,聲如霹靂震山川。威風凜凜欺天將,怒帥群妖出洞前”。既然威風凜凜,勝過天將,顯然很帥氣,不會是半獸人。

同樣的例子還有紅孩兒,他是牛魔王的兒子,按理說應該是個牛精,他母親是鐵扇公主。而鐵扇公主的原型是鬼子母和風部祖師(元雜劇西遊記中,風部祖師有一柄鐵扇,喝醉酒和王母吵架,反下天界,到火焰山做了鐵扇妖),不是什麼動物成精。

所以,如果紅孩兒隨父親,他應該是牛精。

可是,紅孩兒在火焰山修煉三百年後,不但會三昧真火,還本領高強,他在人形時,並沒有任何牛的特徵,就是個孩子模樣,而且比哪吒還好看一些。

行者與八戒,抬頭觀看,但見那怪物:面如傅粉三分白,唇若塗朱一表才。鬢挽青雲欺靛染,眉分新月似刀裁。戰裙巧繡盤龍鳳,形比哪吒更富胎。雙手綽槍威凜冽,祥光護體出門來。哏聲響若春雷吼,暴眼明如掣電乖。要識此魔真姓氏,名揚千古喚紅孩。

看到了吧,紅孩兒面容很美,模樣也好看,比哪吒都富胎,而且還挺威風。這也能說明,紅孩兒不是半人半獸的模樣。

所以,央視版西遊中,紅孩兒就是個小孩兒,但是張紀中版西遊中,則有點“故作聰明”,給紅孩兒弄了兩個牛角。當然,這可能是方便讀者辨認,免得又有人說,紅孩兒是太上老君的私生子。

當然,紅孩兒也可能隨母親,那就更不會是半獸人了。

與紅孩兒相似的是牛魔王,他是白牛成精,最後被休降服時,現出過本相,歸順了佛家。

牛魔王日常是什麼樣呢?真是牛頭人身嗎?並不是這樣。

孫悟空大戰牛魔王時,書中對牛魔王的外貌描述,是這樣的。

頭上戴一頂水磨銀亮熟鐵盔,身上貫一副絨穿錦繡黃金甲,足下踏一雙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間束一條攢絲三股獅蠻帶。一雙眼光如明鏡,兩道眉豔似紅霓。口若血盆,齒排銅板。吼聲響震山神怕,行動威風惡鬼慌。四海有名稱混世,西方大力號魔王。

細看這首詩,可見牛魔王也不是半獸人,更不會是牛頭人。他眼如明鏡,紅眉大嘴,吼聲如雷,行動威風,即便不是多帥氣,起碼也不會很醜陋。

其實,從原著來看,很多男妖怪都不是半獸人。

比如青毛獅子怪,原文說他“鑿牙鋸齒,圓頭方面。聲吼若雷,眼光如電。仰鼻朝天,赤眉飄焰”,這根本看不出來他是獅子精;還有壽星的坐騎白鹿,既然能和比丘國王打交道,還做了國丈,顯然也不會是獸人。

還有九頭蟲,他做碧波潭萬聖老龍精的女婿,娶了萬聖公主,他的相貌是“上罩著錦徵袍,真個是彩雲籠玉;腰束著犀紋帶,果然象花蟒纏金”也是個玉面帥哥。

不過,青牛精、黃袍怪等妖怪的相貌,則屬於半獸人。黃袍怪“青面獠牙”,青牛精“獨角參差”,一看就不是人。

至於女妖精,她們的出現,作用就兩個,一方面是勾引唐僧(或其他男子),用美人計(偶爾也用苦肉計);另一方面,美人計不成,她們才會露出本相,要吃唐僧肉。所以,她們在人形狀態時,都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