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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戰俘營裡的樂觀主義者最先死?我們到底要不要樂觀主義?

這個美國戰鬥機飛行員的名字,叫詹姆斯·邦德·斯托克代爾(JamesBondStockdale)。其在越南戰俘營裡的這段經歷感悟,被總結為“斯科託代爾悖論”。

如果說“望梅止渴”、“堅持就會勝利”都是民間智慧,那麼“斯科託代爾悖論”就是有力回擊。一味的樂觀主義並不能改變現實,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現實仍舊骨幹,而樂觀的樂觀主義者卻被現實擊得粉碎。

“斯科託代爾悖論”被很多商業案例所引用,以勸勉那些創業者如何應該保持心態。但“斯科託代爾悖論”也是個民間智慧,對於心理指導也沒啥太大意義。

先講一下這個故事:

詹姆斯·邦德·斯托克代爾,是美國海軍中將和飛行員。越戰期間,他的飛機被擊落,於是在越南當了7年戰俘。在這期間,斯托克代爾自稱被拷打了至少二十次,但是他都挺了過來。1974年,他獲釋回國,並獲得美國榮譽勳章。

於是,《從優秀到卓越》作者吉姆柯林斯,就向斯托克代爾提出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問題,即:在戰俘營裡,究竟什麼樣的美國人沒有存活下來?

斯科託代爾的答案是:樂觀主義者,樂觀主義者先死。

樂觀主義者說我們聖誕節就會被釋放,但聖誕節過去了卻沒被釋放;樂觀主義者又說我們復活節就會被釋放,但復活節過去了卻沒被釋放。然後,樂觀主義者接著說感恩節,接著再說聖誕節、接著又說復活節。但是,無情的現實一次又一次地摧毀著他們的樂觀。他們一直滿懷希望,但滿懷的希望一遍又一遍地被按在地上摩擦。最後,只能在心力交瘁中死掉。

那麼斯科託代爾呢?他不是一個樂觀主義者,否則就會跟那些人一樣在現實的折磨中死在戰俘營。但是,戰俘營中的斯科託代爾又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呢?

樂觀不行,但悲觀肯定也不行。樂觀主義者是因為現實的無情打擊,所以才由樂觀到悲觀,最後在悲觀中死去。而極度悲觀主義者,甚至只需要被俘虜這個現實就足夠了,更別說還有各種殘酷的拷打。斯科託代爾從中總結的經驗是兩點:

一是你必須堅定信念,前途是光明的而這個光明一定會到來,勝利一定會屬於你。

二是你必須接受現實,“我們不會在聖誕節之前離開”,你必須直面這個現實。

於是,吉姆柯林斯在他的《從優秀到卓越》中,回答了創業者應該堅持怎樣的心態。但是,你把這兩點經驗換一種說法: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所以既要保持信心又要面對現實。這不就是中學生哲學課本里的道理嗎?說到底還是一碗二階雞湯罷了,只不過有了故事的背景、有了說法的包裝。這算哪門子科學解釋,跟“望梅止渴”、“堅持就會勝利”等所謂的民間智慧,也沒啥區別。

現實是艱難的,一門心思地低頭看路,你看到的永遠是曲折不平,自然也就心生悲觀。這時候,就非要拒絕樂觀而一直悲觀下去嗎?所以,抬頭仰望星空、暫時出離現實的逼仄,並非全無道理。但是,樂觀卻於事無補,最後樂觀被擊碎的時候則會更為悲觀。

那麼問題出在了哪裡?

問題就出在:你沉湎於自己的情緒之中。所以,問題的關鍵不是樂觀和悲觀,而是你應該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真正的問題就是:應該怎樣控制情緒。

至於所謂的“前途光明而道路曲折”的哲學辯證法,只適用於思辨大總結或情懷大感悟。所以,“斯科託代爾悖論”就不是經得起實證檢驗的科學演算法。那我們應該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呢?

《為什麼佛學是真的》這本書,從腦科學的角度,對情緒控制提出了指導。讓你愉悅的是大腦“伏隔區”,讓你痛苦的是大腦“島葉”,因此所謂樂觀、悲觀,都是大腦在發揮作用。但是,你又該怎樣利用自己的前額葉皮質來調控這兩個情緒滿滿的大腦區域呢?這本書給出的攻略是四個步驟:識別情緒、接受情緒、體驗情緒以及分離這情緒。實際上,最終的目的就是讓你自己從過度悲觀或過度樂觀的情緒中抽離出去,最後擺脫情緒的控制。於是,佛學的正念控制法能夠提供這樣的幫助。

與佛學和腦科學的攻略殊途同歸的,還有一種認知再評估的方法。這個有科學實驗的支撐。其主要原理做個通俗解釋:

面對現實骨幹和客觀困難,無外乎兩種主觀體驗,一種悲觀、一種樂觀。實際上這都是主觀評估而形成的體驗。簡單說,你有什麼心態完全取決於你對現實生活的主觀評估。評估的結果,或是祥林嫂的悲觀至死、或是阿Q的精神勝利法。而這個時候,你需要對你的體驗進行再評估:面對現實我有負面情緒,這個我承認、不迴避、也接受,但是我要重新評估我這個負面情緒。

《英國心理學會研究文摘》對此做過一個實驗,讓24個人在跑步機上進行高強度的跑步,其中第一組不給任何指導隨便跑;第二組給出轉移注意力的指導去跑;第三組就採用認知再評估的指導去跑。最後的結果是認知再評估最有效。

實際上,阿德勒的強人心理學以及自我關懷和旁觀者視角,都是這個道理。心理學的實驗結論,往往都不準,因為很難多次重複。但是,這些卻比望梅止渴、“斯科託代爾悖論”等經驗總結,更靠譜一點兒。因此,必須選擇的話,還是從心理學中尋找演算法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