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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敬母親的真實感人故事

1983年4月,陳金平到山西平順南山電廠打工,從事建築工作。

一天,陳金平在廠房房頂工作時,雙腳踏上空心板,傳遞物品,突然,空心板斷裂,他隨著板塊跌落下來,工友們趕快把他抬起,送往醫院,在送的過程中,陳金平撕心裂肺地叫到:“我的腿怎麼了,我的腿怎麼了?”

醫院的診斷與陳金平感覺一樣,腰椎斷裂,身體下半部失去知覺。

陳金平的意外,使這個本來就不寬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父母年邁,弟妹尚未成家,兩個兒子年幼,老大四歲,老二五個月。

陳金平的媳婦需要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他的父親要耕作家裡九口人的田地,山區的田地不多,七、八畝,但是這些田地不是整塊,零零碎碎十多片,離家又特別遠,老人大部分時間忙在田裡。農閒時打個臨工,補貼家用;數九寒天沒有臨工了,到山上割柴、遛軟棗,一年四季不得閒。

他的母親宋林香負責照顧他,給他翻身、洗涮,吃藥。

從此,陳金平在院子、屋子、床上,不是坐著就是躺著,母親宋林香陪伴著他,母親沒有出過村莊,沒有到過縣城。大女兒和二女兒都嫁到本村,宋林香很少到她們家,大女兒的兒子結婚辦事,她也是匆匆打個照面,就馬上回家給兒子做飯。兒子有時候不舒服了,到村裡診所拿點藥,就趕快回家。

陳金平沒出事前,是個高中生,幹活利落,頭腦聰明,性格開朗。可這一摔,把他人生所有的夢想都摔碎了。遇到風和日麗,天氣晴朗時候,宋林香會扶著兒子在椅子上坐一會兒,很多的時間,陳金平的身子就像是散架的機器,需要躺在床上休息。孤獨寂寞,病痛折磨使得這位溫順的小夥子脾氣變得暴躁起來,稍一不順心就會著急,大喊大叫。聽到呼喊,宋林香馬上放下手裡的活,跑過來伺候。病人發脾氣了,老人一邊幹活,一邊忍受病人的壞脾氣。

兒子身材高大,母親矮小,一下子翻不過來,翻身分成了幾個步驟,扶起上半身子,後背墊上兩個枕頭,然後把下半身子抬起,再墊上一個枕頭,把後背上的枕頭撤下,然後側翻病人。害怕病人身上長褥瘡,半個小時後,再重複同樣的動作。從早上八點算起,到晚上八點,這樣的動作一天最少24回。我初步做了一個計算,一年約翻動8760次,32年最少翻動28萬多次。這是一個什麼數字,又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暑假,我有幸見到老人,個子大約有一米五左右,白色體恤,圓盤臉,面板黧黑,眼睛不大,精神矍鑠,滿臉皺紋。

和老人談話,發現老人的耳朵有點背,她的大女兒大聲說話,她才能聽到。但是老人的耳朵有點特別,就是提到陳金平時,老人思路格外條理清楚,問其他事時,老人眼光迷離,有些恍惚。

院子裡有一棵杏樹,撅巴粗細,稀疏的葉子遮蓋院子,送來絲絲涼氣,房子是八十年代的挑簷房,主房北屋三間,東屋五間。老人住在主房裡,八仙桌,後面是相框,相框的右邊是硃紅色的兩個方櫃子(當地叫板籠),應該是老人的嫁妝。櫃子旁邊是木頭大床。暗灰色床單,水泥地面,和所有農村的屋子相似,伏天的屋子有一股淡淡的潮氣,整個屋子顯得乾淨、涼快。

我們在院子裡與老人拉起家常,老人的語氣平淡,談起兒子摔傷後,怎樣伺候,眼裡雖然有一絲悲慼,但很緩和。說話中,留意到老人的右手一直在輕輕顫抖,兩雙手青筋裸露,沒有一絲光滑,全部是細細的粗皮褶子,一小塊一小塊像是密密麻麻的蠶卵,胳膊上的面板如柿子樹上的樹幹,每一個手指,還有手背,全部像是重新組合整理過的一樣。莫非兩雙手全部經過車床精密地整合加工,全部打磨了一遍,所有的肌肉、血液都經過了奇妙的爬行運動,濃縮成了粗糙的精華。

漳河水長,它有盡頭,太行山石頭多,它有數量,兩雙手裡無盡的母愛,卻沒有盡頭,陳金平活著的時候,宋林香的兩雙手像是陀螺,不停地轉著,他走了三年多了,按理這位勞碌了大半輩子的手該歇息一下了,卻真的成了陀螺,一個勁地哆嗦,顫抖,像是沒有完成它的使命,隨時準備工作,停不下來了。

陳金平是不幸的,正值青春年華,就躺在了床上,一輩子與病魔鬥爭生活,但他又是幸福的,他有深愛他的母親,傾心照顧他和他的家庭,他去世時,兩個兒子都成家立業,結婚生子。聽家人說,與他一年摔傷的村裡有三個人,病情都和他相似,但因為種種原因,那兩個早早去世了。

鏡框裡年輕時的陳金平濃眉大眼,目光炯炯有神,白色的襯衣顯得小夥子精神利落,瀟灑英俊,眸子凝視著所有看他的人,像是在說:人生只要健康,能夠自由的溜達、行走、奔跑,就是最幸福的人。朋友們,一定要珍惜現在的美好時光呀。

在返家的路上,我思索著,兒子生病了,母親放棄了所有的一切,伺候了32年;父母生病了,哪一個兒女捨得放棄自己的生活,伺候32年呢?

又快重陽節了,我在這裡說一聲,孝敬我們的父母吧!

【本文作者: 劉慧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