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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老漢孤身隱居深山,沒有網路沒有手機,靠喝自釀酒打發時間

2018年1月31日,陝西石泉縣曾溪鎮的大山溝,一位身穿黑衣頭戴皮帽的大叔,揹著一個竹篾揹簍彎著腰一步步地往山裡面走,身後留下他的一串腳印。

揹簍裡是50斤大米,他在雪地裡走了快2個小時累得氣喘吁吁,不得不蹲下身卸下揹簍放在雪地上休息。

山裡出生山裡長

走在雪地裡的大叔名叫馮澤友,1963年出生在這個山溝裡,上面還有一個大他2歲的哥哥。

從他記事起,這一片大山就是他的世界。

小時候,這裡大概有10多戶人家,因為只有山腰陡峭,房子都是建在山溝,基本都是2家或者3家在一個山溝成為鄰居,而馮澤友的家單獨在一個小山溝。

如果要找小夥伴玩,只能在白天翻山越嶺,晚上不敢出門。

這裡沒有通車,下山去鎮上全靠步行,最快也得2小時,來回一次4小時,走得腿痠腳疼,一雙鞋子也走不了幾次就磨出洞來。

所以,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大家都不願意下山去。

馮澤友5歲那年,睡在身邊的哥哥身體滾燙、不停地呻吟,父親端來一盆水,母親用浸過水的毛巾在給哥哥擦身。

第二天早晨,母親把哥哥放在揹簍裡,父親揹著哥哥急匆匆地下了山。

直到傍晚,父親才把哥哥揹回來,馮澤友拉著哥哥陪他玩,可哥哥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目光呆滯不說一句話。

父親跟母親說了幾句,母親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父親癱坐在門檻上,把頭埋進手掌裡。

從那以後,哥哥不再像以前那樣出門牽著弟弟。

母親反倒是叮囑馮澤友要看好哥哥,千萬別讓哥哥摔跤。

雖然只有5歲,但馮澤友聽到母親撕心裂肺的哭聲,看著父親的面容日益憔悴,很心疼。

自那以後,他學著做“哥哥”,把哥哥當“弟弟”呵護。

以前,家裡兩頭牛,兄弟倆出去放牛每人牽著一頭。

之後,擔心哥哥走丟,馮澤友要緊跟在哥哥後頭。

馮澤友18歲的時候,已經是家裡的頂樑柱,耕地播種也是一個好手。

但大他2歲的哥哥仍然是當年的孩子,嘴裡嘀嘀咕咕說著所有人聽不懂的語言,衣服的前襟一直有口水。

一家人在生活中形成了默契的分工,父親帶馮澤友下地幹活兒,母親料理家務給大兒子餵飯。

只要地裡有收成,全家人就會有飯吃,馮澤友也不知道日子的苦和甜。

他以為一輩子會這樣一直過下去,沒想到生活的改變就發生在自己18歲的這一年。

親人離去無人伴

8月地裡的包穀熟了,為了賣個好價錢,父親帶著馮澤友去地裡把包穀一個個地掰下來。

父親患有高血壓多年,時常會覺得頭暈,但他勞動慣了,就算身體不舒服也一直硬撐。

那天正午,馮澤友和父親繼續在地裡掰包穀,因為莊稼長得又高又密,父子倆看不到彼此。

馮澤友感覺又熱又渴,他想去樹下陰涼的地方歇一會兒,

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到“轟隆”一聲,緊接著傳來父親的慘叫聲。

馮澤友扒開前面的莊稼,趕緊跑過去。

只見父親躺在地裡,幾棵包穀被他壓在身體下面。

馮澤友俯下身來,大聲喊著父親,可父親昏迷過去絲毫沒有迴應。

馮澤友一下子慌了神,他把父親背起來,小心地走出包穀地,爬上一個土坡,快步向家走去,還大聲去喊自己的母親。

正在家中洗衣服的母親聽到兒子的聲音,走到門口看到此情景大吃一驚。

馮澤友在母親的幫助下把父親放在一張平板床上,母親一邊大哭一邊用力地搖晃著父親。

住在兩邊山溝的鄰居們聽到聲音趕來,大家商量著該把馮澤友的父親送往山下的醫院搶救。

可還沒抬出門,只見老人的頭突然偏向了一邊,已經沒有了呼吸。

馮澤友在鄰居們的幫助下,把父親葬在了後山上。

從此,馮澤友一個人下地幹活兒,還要照顧母親和哥哥,但他從來沒有怨言,出門看到鄰居們也很熱情地打招呼。

住在旁邊山溝的王大媽生了6個女兒也沒盼到一個兒子,她早就看出馮澤友是一個踏實的小夥子,對他各方面感到滿意。

特別是父親去世後,馮澤友過得不容易,王大媽為他感到心疼。

王大媽最小的女兒小六還沒物件,其他幾個女兒嫁到山外來一趟孃家不容易。

小六自小身體虛弱,頭疼腦熱是常有的事,她想把小六留在身邊,找個女婿當兒子,生活上也能有人照應。

巧的是馮澤友跟小六是同一年出生,小時候也常在一起放牛,村裡難得有這樣年齡相仿的年輕人。

王大媽託其他鄰居說媒,兩家定了親。

農村人有“沖喜”的說法,為了讓馮澤友的母親身體恢復,媒人建議讓小六儘快嫁過來。

第二年春天,小六就成了馮澤友的妻子,跟他一起支撐起這個家庭。

半年後,馮澤友的母親撒手人寰。

料理完母親的後事,馮澤友把更多的精力用於照顧哥哥,他希望遠在天上的父母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放心。

1985年,結婚三年的小六為馮澤友生下一個胖胖的兒子,夫妻倆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叫盼盼,盼著他健康長大。

有了孩子,夫妻倆更加忙碌,馮澤友負責10畝地裡的莊稼,還在後山上開荒種下了一片核桃樹。

小六負責一家大小的生活,夜裡起來給孩子餵奶睡不好,時常會感覺頭暈腦脹、胸悶乏力,母親抽空會來搭一把手。

一家人的日子過得平淡但也順心。

盼盼兩歲時,小六終於不用一直把他抱在手中,眼睛看著他在地上跑,手上能做自己的事情,感覺輕鬆多了。

沒想到,死亡之神正在悄悄地把魔抓伸向她。

那天中午,盼盼蹲在門口的地上跟大伯一起玩石子,小六就搬出一盆衣服,拿出小板凳坐下來搓洗。

洗著洗著,她突然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受到驚嚇的盼盼放聲大哭起來。

在地裡幹活兒的馮澤友聽到哭叫聲,立即放下手裡的鋤頭跑回家來,王大媽也翻過山嶺趕了過來。

馮澤友背起小六就往山下跑,2個多小時總算找到鎮上的一個醫院。

經診斷,小六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病魔沒給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帶走了這個年輕的生命。

才2歲的盼盼失去了母親,也沒有奶吃。

馮澤友沒日沒夜地幹活兒,盼著有一個好收成,靠包穀和核桃賺到錢後給盼盼買奶粉。

在王大媽的幫襯下,盼盼一天天長大,被送到山下的學校去讀書。

盼盼10歲那年,外婆王大媽也撒手人寰,幾個姨媽離得遠都不怎麼跟張澤友一家來往。

雖然兒子不再需要照顧,但馮澤友一邊照顧哥哥,一邊要為盼盼每年的學費攢錢,日子過得非常艱難。

盼盼小學畢業那年,當地政府為住在山溝裡的人家安排了扶貧搬遷安置點,馮澤友也拿到了一套60平米的房子,不用花一分錢。

村裡的人家陸續搬下了山,可馮澤友捨不得離開。

盼盼沒有上中學,留在家裡跟著父親一起種田,可10多歲的孩子經不起風吹日曬,

聽說有同學去城裡打工,他也想去碰碰運氣。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見,馮澤友只得隨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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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就剩下馮澤友和哥哥兩人,村裡也看不到其他人,搬下山的鄰居再也不見上山來。

馮澤友每天早上起來給哥哥洗臉,吃完早飯把哥哥帶到田地邊,讓哥哥坐在田埂上玩,自己就給地裡的莊稼除草。

在他的悉心照顧下,哥哥的身體還算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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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冬天,哥哥哮踹發作,臥床不起。

馮澤友冒著大雪下山給哥哥買藥。

每頓把飯做好後,一勺勺地餵給哥哥吃,直到把哥哥安頓好才顧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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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倆在山溝裡就這樣相依為命。

可2017年春天,哥哥還是離他而去,走的時候緊緊地抓著馮澤友的手,雖然哥哥說不出什麼話來,但馮澤友明白他的不捨。

深山裡只剩下馮澤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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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苦勸不下山

清明節,搬下山的鄰居進山給逝去的親人掃墓,看到馮澤友一個人在給給自己的父母、妻子、哥哥燒紙,勸讓他搬下山去大家繼續做鄰居。

可馮澤友跟著鄰居去山下的房子裡住了兩天,看著馬路上車來人往揚起陣陣灰塵,感覺渾身不自在,於是又揹著自己的東西進了山。

山裡的3間土坯屋,是父親蓋起來的。

屋頂蓋著黑色的瓦,四個角用木柱子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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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上沒有玻璃,只能幾根鋼筋,秋天的山風吹進來有些冷,他就把化肥袋子裡的塑膠膜剪下來,四個角釘在窗戶上,等夏天再拿開。

屋內的地面,都是黃土一層層地鋪開,一家人踩了多年,早就變得結實光滑。

屋內的傢俱,只有父母留下的一張用來吃飯的桌子,自制的4張木頭凳子,還有房間裡用來裝衣服的沒有刷漆的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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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馮澤友請人幫忙在院子裡打了一口水井,拉一根繩子綁在桶上面,把桶放在水面上晃動幾下,桶裡就裝滿水,拉上來就能洗衣做飯。

哥哥在的時候,雖然無法正常交流,但對馮澤友來說也是一個伴兒。

哥哥去了,這空蕩蕩的山溝裡就剩下他一個人。

有時候一覺睡醒,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他就起來喝一碗自制的包穀酒,然後倒頭一直睡到天亮,失眠的時候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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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時常有野豬出沒,馮澤友養的雞有時候被野豬追得飛上樹梢。

為了安全,他從山上砍下不少樹枝,在房子四周搭成籬笆,睡覺前也用粗一些的木棒把大門頂上。

遠在異鄉打工多年的盼盼,每兩年回家陪父親小住一陣。

已過而立之年的他娶了老婆有了孩子,在城裡安了自己的小家。

按照之前的約定,盼盼要在2月初帶著妻兒回家陪父親過年,馮澤友也趕在1月的最後一天下山買了50斤大米。

雖然大雪把地面全部覆蓋,但這條路他走了很多遍,他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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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回鄉的兒媳和孫子對馮澤友在大山裡的生活感到新奇,雪後天晴,山裡的空氣非常新鮮,藍色的天空飄過一片片白雲,讓人心曠神怡。

每頓吃的東西,除了肉類是鎮上買回來的,青菜、蘿蔔、土豆都長在房前屋後,拔出來洗乾淨就能下鍋,吃起來比城裡買的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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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回來住半個月,可家裡沒電視,手機沒有訊號,無法與外界聯絡,兒子一家把附近的山爬了個遍,一週下來就覺得特別無聊了。

兒子、兒媳、孫子都勸馮澤友跟自己一起去大城市生活。

馮澤友連連擺手,他放不下家裡包穀地、還有後山上的核桃林,還有兩頭養了多年的老黃牛,一群雞每天也要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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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一家下山買了一臺電視機,還有一部新手機,但在大山溝里根本沒法用,只能放在山下的安置房內。

離家的前一天,他們一家到山下的房子裡住了一夜。

送走兒子的一家,馮澤友又匆匆地回到那個山溝裡。

春天的野花開得漫山遍野,馮澤友用兒子買的手機把山裡的一切拍下來,等下次下山有訊號時發給兒子一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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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他又養了一條黑白相間的小狗作伴。

每次給兒子打電話時,盼盼總會勸父親住在山下,可以看看電視新聞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但是,他無法理解,那個熟悉的大山溝才是父親的世界,那裡有他種了一輩子的田地,破舊的房子裡有他兒時的記憶,後山裡還有他的幾個親人。

就如門前的那棵老銀杏樹,馮澤友也決定這輩子堅守在那裡。

參考文獻:

央視網-《55歲男子獨居深山,沒有電視手機,失眠時喝杯包穀酒再睡》

圖播快報-《陝西安康打工兒子回家過年,獨居深山的父親背米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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