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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大明第一奸臣,書法成就卻超乎你的想象

嚴嵩

提起他的名字,很多人會咬牙切齒地罵上一句:“奸臣”,有可能還不解恨,後面還要帶上一句“大奸臣”,順道還要狠狠地吐上一口吐沫,再加點佐料:“什麼東西!”

罵他不光是我們,就連古人也罵,從他那個朝代開始,罵他的人似乎就沒停止過,但凡朝廷有些不順心的事,他總是被罵的那個,發展到最後,就連老百姓上廁所忘了手紙,孩子上學淋溼了衣服、今年米價上漲都會捎帶把他罵上兩句。

在各種不停地罵,反覆地罵,他成功地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光榮的稱號——大明第一奸臣。

你叫嚴嵩。

如果說,做奸臣是他的終極目標,那麼他最初的理想是做個隱士。

這麼說,你也許會不相信,不光是你,就連筆者本人也不太相信,就他乾的那些事兒,每一件都是讓人咬牙切齒的,做隱士,騙誰呢?

對不起,我還真沒騙你。

公元1480年,嚴嵩在江西省分宜出生,祖上傳到父親這一輩,嚴家依舊恪守讀書人的本分,日子雖過得不是很富有,但小康還是能滿足的,他的老爹嚴淮讀書的成績實在不咋樣,考了幾次,連高中都沒考上,最後實在是戰不下去了,乾脆放棄了本專業,改行做了一名小學老師。

工資高,福利好、而且還沒壓力,關鍵是還不用飽受理想的煎熬。

但和所有年輕的爹一樣,曾經的沒能在自己身上延續的夢想,很自然地嫁接到了下一代,換句話說,老子沒能延續的事業兒子自然要完成,不然那就是大不孝。

基於這一點,嚴老爹對兒子的教育很上心,剛出生沒多久,就安排了各種培訓班,儘管這些培訓班嚴嵩也聽不明白,但多少能混個臉熟,靠著嚴老爹用錢堆出來的教育,還別說,效果還真不錯。

嚴嵩3歲就能拿毛筆寫字,一寫就是半天(這也許是他書法好的原因),6歲的時候,別人還不知道念三字經,嚴嵩已經可以背誦四書五經了,這些出格的表現,在當時並不算出類拔萃。

引起轟動的是在他8歲那年。

這一年,剛過8歲的生日的嚴嵩得到了一個讓他都沒回過神的好訊息,因為他考試的成績太過出色了,所以他作為優秀童生考入了縣學。

看到這兒,有些人會不屑一顧,不就是小學進了初中麼,沒見得有多了不起。

這是今時今日的眼光,一個8歲的孩子,從小學直接跳級上初中確實沒什麼好吹噓的,最多說明這孩子提前學完了小學的課程而已。這看法也對,可在當時這個成績怎麼看怎麼不簡單,在凡事都看重考試的時代,一切的成績都以考試說話,換句話說,有些人考一輩子也許只是一個童生。

清朝有個叫黃章的老頭,參加康熙三十八年(公元1699年)鄉試時已102歲,已有重孫子了,進入考場時在提入考場的燈籠上寫了“百歲觀場”4個大字,由曾孫為之引匯入場,並放言如果這次考不中,105歲時也考不中,到108歲時才有好運。人家考了一生,連童生都沒過。

這麼看,嚴嵩堪稱是神童中的神童,戰鬥機中的戰鬥機。

應該說,到了這一步,名也有了,學也上了,該幹嘛幹嘛。

但嚴嵩直接說了ON,他宛如一臺善於考試的機器,一旦開啟,除非達到目的,否則絕不會停下來。

我們來看一波奸臣嚴嵩的神操作。

十歲過縣試,十九歲中舉,二十五歲時,完成了老爹一輩子都沒能完成的心願,考中乙丑科進士,為二甲第二名(治《詩經》) ,全國高考第五名,一個25歲的帥小夥,無論誰看包括嚴嵩自己都這麼認為——我的未來不是夢。

的確不是夢。

正德元年(1506),嚴嵩被選為翰林,被選為庶吉士,正準備大幹一場時,老天爺給了他當頭一棒。

正德四年(1509),嚴嵩的母親去世了。

寫到這兒,筆者還是要說兩句皮外話;嚴嵩這個人是奸臣不假,但好的價值觀也留下了不少。

嚴嵩書寫的六必居

總結起來一共有三件。其一;書法, 嚴嵩很勤奮,幾乎每天都寫好幾千字,所以他的書法幾乎是超越同時代的存在,放眼整個大明,超越他的人不超過三個,這點後面咱們再說。

其二;孝順父母,尤其是對母親,自從他老爹去世後,整個家都是母親在操勞,為了供他讀書省吃儉用,所以嚴嵩在孝順母親上沒有絲毫的含糊。其三;對待婚姻很忠誠,他和妻子歐陽氏是娃娃親,兩個人青梅竹馬長大,歐陽氏還大嚴嵩一歲,奉父母之命成婚後,嚴嵩對老婆一直很寵愛,隨著嚴嵩的地位越來越高,見的美女也越來越多,有哪個意思的女子也不在少數,加上同僚討好他,主動將自己的女兒送給他為妾的也有不少,但嚴嵩在這方面一直是不忘初心。

自始至終只有老婆歐陽氏一人,老婆去世的時候,他悲痛不已,因傷心過度,被人送進了ICU進行了搶救才活了過來。

這樣的感情很平淡,卻也是最真誠。

重新說回正題,得知母親去世,嚴嵩當場就暈過去了,好不容易被朋友掐了人中醒了過來,眼睛還沒睜開,大喊了一聲“媽媽!”又昏過去了。

就這樣暈了醒,醒了暈,反覆折騰了好幾天才回過神來,就當眾人以為這小子會化悲傷為力量時,嚴嵩做出了一個讓人噴老血的決定——辭職歸隱。

這是一個讓人不敢相信的決定,一個27歲的年輕人,前途指日可待,榮華富貴近在咫尺,竟這麼捨棄了。

可以說,那一刻,嚴嵩是了不起的。

至少,他有說走就走的勇氣,有不留後路的決心、有放下一切的傲氣。

我常想,如果故事就在這兒結束了,那麼嚴嵩留在歷史上的畫面是不是會與眾不同,他的評價、他的人生會不會是另一番景象呢?

只可惜,歷史沒有如果,一切的假設,不過是自我美好罷了。

於是,我們看到了嚴嵩的另一面。

很多時候,你越是退,其實是在進。

一心回家做隱士嚴嵩並不成功,並非他後悔了,按照他的意思,用不了幾年做一個陶淵明一樣的隱士達人。但朝廷卻沒這個意思,嚴嵩前腳走,後腳朝廷的旨意就到了,大意是國家正是用人之際,你這樣的人才正是國家需要的,回來吧?

嚴嵩搖了搖頭:“我拒絕!”

可有理由?

嚴嵩點了點頭:“奸人當道,在下不堪與之為伍!”

嚴嵩果然正直。

為了這一個理由,嚴嵩做了十年隱士,而這十年正是宦官劉瑾權傾天下之時。

一切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時至今日,我們不得而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一年,做隱士的嚴嵩絕對是一個正直的官員。

一切的黑化,從十年後開始。

公元1516),嚴嵩拋棄了隱士,重新迴歸了仕途。

很多東西,一旦你丟棄過,那麼對不起,不管你能力再好,學問再高,該重來的還是要重新來,經過十年的演變,當年炙手可熱的眼神在京城並不吃香,他先進了翰林院,做了一名低階官員,渾渾噩噩地幹了一年多,既沒有讓人眼睛一亮的業績,也沒有什麼過錯,就連過年的獎級也都顯得平淡無奇。

轉變在一年後,渾渾噩噩的嚴嵩得到了一份別具一格的差事——傳旨。

這官不大,卻也是有價值的官員,幹得好,提升很快。

嚴嵩去了,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並不好,剛完成了使命,竟在回來的路上碰上了寧王叛亂。

他第一反應不是組織力量抵抗叛軍,而是躲起來。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基於這一點,他還回家躲了兩年,兩年後,叛亂平定了,他再一次回到京城時,老闆已經換了一撥。

準確地說,他碰上了讓人頭疼的“大禮議”事件,滿朝文武百官都忙著吵架,忙著和老闆爭論他的爹是誰。

沒背景、沒業績、沒資歷的他被整個朝廷冷落了,兜兜轉轉,他被打發去了南京翰林院。

這一年嚴嵩41歲,混了將近20年,一事無成不說,還成了人人厭惡的累贅。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嚴嵩忍不住問自己:“難道這一生就這般渾渾噩噩麼?”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沉默了許久的嚴嵩給了自己答案。

當上帝為你關閉了一扇門之後,一定會為你開啟一扇窗。上帝是公平的,它讓每個人的生活總是不那麼完美,卻又讓每個人追求完美。

一直渾渾噩噩的嚴嵩等來了屬於他的窗,公元(1524)年,困擾大明所有人的“大禮議事件”落下了帷幕,最終的結果以張璁等人的主張得到採納而告終,這是一個讓所有人都踹口氣的好事。

大明上下都洋溢著一股喜悅,包括嚴嵩。

嚴嵩不知道的是,這股喜悅似乎一直就圍繞著他,彷彿就是為他而來的。

沒多久,一個叫桂萼的人想起了嚴嵩,作為從“大禮議事件”中取得分紅的桂大人正春風得意馬蹄疾,他的一個安排,嚴嵩立馬從南京回到了京城,連升三級提任國子監最高長官(祭酒)。

原來仕途可以這樣玩。

接下來的黃金檔彷彿是特意為嚴嵩開的,嘉靖七年(1528),嚴嵩升任禮部右侍郎(副部),嘉靖十年(1531),嚴嵩升任吏部尚書。

官越做越大,當初的那點正直也丟了乾乾淨淨,回望南京城裡無人問津的日子,回望自己被晚輩胡來呵斥的情景,已經51歲的嚴嵩呢喃了聲:“也許正直的官員並不適合我,奸臣才是我要走的道路。”

這一刻,嚴嵩似乎頓悟了。

他開始改變了自己,為了權勢,他開始逢迎皇帝,阿諛奉承,寫皇帝聽不懂看不明白的青詞。

既要黑,那就黑到底。

嚴嵩

為了討好皇上,不管花多大的人力、財力、物力,都在所不惜。其中單是營建,齋宮秘殿並時而興,工場二三十處,役匠數萬人,軍稱之,歲費二三百。經費不敷,乃令臣民獻助;獻助不已,復行開納,勞民傷財,視武宗過之。當時明王朝的太倉歲入只有二百萬兩,而齋宮秘殿等的營建,歲費竟至二三百萬。

庚戌之變時,敵人的兵包圍了北京城,並在城郊大肆殺掠的重要時刻,他竟不顧國家安危和百姓死活,還在專心致志地大寫青詞。

當他發現自己的力量足夠除掉他的上司夏言時,他毫不客氣的利用利用傳言,使皇帝‘’得知‘’夏言毀謗自己,最終弄得夏言被斬首,夏言的親信或貶或罰。

此後,他出任內閣首輔,開啟擅專朝政的奸臣之路。

為了保住自己的權位,嚴嵩對所有彈劾他的官僚都施以殘酷的打擊,輕者去之,重者致死。

同僚仇鸞對他不滿,他除之。

沈煉、楊繼盛彈劾他要賄鬻官、沽恩結客、妒賢嫉能、陰制諫官、擅寵害政,他毫不客氣的下了誅殺令。

既然選擇了,就不能走回頭路。

在這條不歸路上,他走了20年,20年裡,這條路走得是怨聲載道,他的兒子在家中肆無忌憚地大笑說‘’朝廷無我富!‘’眾多大臣加以彈劾,皆賴世宗包庇。”(你們不知道,我家的錢比朝廷國庫還要多,你們這些大臣越是彈劾我,我的權勢和錢就越多,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麼,全都是因為皇帝信任我爹)”在他的運作下,朝廷開啟了用錢說話的模式(‘’政以賄成,官以賂授。‘’)小到縣令大到布政使都可以用錢說話。

在這樣的模式下,效果可想而知了,朝廷上下都是他的親信,但天下總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就如同40年的他自己一樣。

在他60歲那年,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對手。

這個人叫徐階。

這是一個死了三次都沒死掉的人,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外面的人都說,從一開始他就將徐階當成了人生的對手,這是大錯特錯的,在徐階沒成氣候之前,他根本沒把徐階放在眼裡。

一個能成為自己對手的人,天賦、資歷、背景、才學缺一不可,最最重要的一點,還得皇上信任才成。

在這幾點上,徐階是不夠格的。

所以他並沒有把徐階放在心上,除了打壓了幾次,並沒有下死手。

但他忘記了一點,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他已經站在山頂的時間太長的了,本以為可以俯視一切,一直到死,卻不想陰溝裡翻船了。

打不死的徐階,一點一點在銳變,變得和他一樣厚顏無恥,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徐階的文采比他更好。

徐階的青詞寫得又快又好,入選內部刊物的次數比他還多,引起了皇帝的讚揚。

更讓他驚訝的一點在於徐階已經拋去了自尊,不管人前人後,這傢伙總是對他與他的兒子讚譽有加,還經常上門聯絡感情,雖說他的警惕心還在,但多少有些鬆懈。

而這就是他的致命缺點。

在日復一日的較量中,當日的愣頭青已經變得和他一樣老練,甚至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老狐狸,他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

終於有一天,徐階撕破了臉,露出了藏好的狼牙。

於是,他的兒子死了,他家被抄了、抄出了黃金三萬餘兩,白銀三百萬兩,名人書畫奇珍異寶不計其數,一些不嫌事大的人,竟將他的抄家清單寫成了一本書公開出版,竟成了當年的暢銷書之一,據說銷量在100萬冊以上,有這些東西,他的日子可想而知了,朋友散了、靠山嘉靖也不管了,他被趕回老家,沒有人理會他,為了繼續活下去,他不得不轉行,從當朝一品的首輔做了一名丐幫弟子,靠沿街乞討維持生計,受盡白眼,兩年後於荒野中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終年八十八歲,據說死的時候,寄食於墓舍,既無棺木下葬,更沒有前去弔唁的人。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正義或許會遲到,卻從不缺席。

應該說這是嚴嵩應該得到的下場,而與我而言,故事故事似乎寫完了,這個一點沒錯。

但我們細細看一下,其實還沒交代完,嚴嵩是壞不假,但在才華上,他一點都不含糊,個人認為在才藝上他有兩樣是永遠不會過時的。

嚴嵩所寫至公堂

其一是書法,這個很多人都知道,據說乾隆年間,乾隆皇帝看到順天府鄉試貢院大殿上的“至公堂”三個大字匾額,臉上有些掛不住,大奸臣的字這麼冠冕堂皇地掛在這兒,這不是讓天下人都來做奸臣麼?這讓我們大清的臉往哪兒擱?

換!必須換!

這等於因為嚴嵩的書法,大清朝不得不搞一次書法大賽,題目就是嚴嵩寫的“至公堂”三個字。一旦被選中,獎金絕對讓你滿意。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一時之間天下善書法者題紛紛參賽。

作品的數量的確多得嚇人,可挑來挑去竟然沒有找到一個令人滿意的作品。

包括乾隆自己以迷之自信手書多遍“至公堂”,仍然和嚴嵩的“至公堂”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至此這件書法盛事不得不就此作罷。

百餘年後,書法大成的左宗棠也寫過幾次“至公堂”終究是差了點意思,不得不繼續沿用嚴嵩的匾額。

除了“至公堂”,最讓人歎為觀止的還有“六必居”這塊匾的書體,方嚴渾闊,筆力雄奇博大;字型豐偉而不板滯,筆勢強健而不笨拙,其歷史和書法藝術價值極高,是榜書作品中不可多得的珍品,至今無人超越。

除了這一點,他一生留下了200多萬字的著作,光是詩就有1300多首,他留下的“平生報國惟忠赤,身死從人說是非‘’。至今讀來依舊是經典。他的眼光還不錯,早早就看中了《清明上河圖》,為此還不惜殺了兩位大臣,將《清明上河圖》收入府中,國寶能安穩地渡過20餘年,嚴嵩功不可沒。

這些才華看起來是那麼的耀眼,但再耀眼也難以掩蓋他骨子裡的奸臣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