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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遭人譏諷,寫下"凡爾賽"名篇,笑罵:在座諸位都是"垃圾"

結果,在宴席間談話的時候,不知道李白是吃多了四川泡菜,口氣太大,還是因為他講話的方式有點“凡爾賽”,引發了刺史李邕不滿,遭到了李邕的譏諷。

離席之際,聰明的李白也看出李邕對他的輕視,於是寫了一首詩,告訴李邕“莫欺少年窮”。這首詩用語淺近直白,缺乏餘味,了無新意,並且顯得有點敵意,是《李太白全集》中的“存疑之作”。不過詩中涉及一些典故,還是挺有趣味的。

《上李邕》——唐·李白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詩歌意譯:大鵬鳥終有一日會隨風而起,扶搖直上九萬里高空。即使風停了,大鵬鳥從天上掉下來了,它那龐大的身軀也能震盪起滄海之水。

世間人因為我講話總是與眾不同,於是一聽到我講話,就一齊發出冷笑。孔子都知道後生可畏,大丈夫們,切不可輕視少年人。

大鵬鳥的典故出自《莊子·逍遙遊》,文章中的大鵬是神話中的大鳥,它的背寬“不知其幾千裡也”。

詩的第一句和第二句中,作者把自己比成這隻神鳥,他說只要借得風勢,自己終有一日會扶搖直上九萬里。這是在誇耀自己是個人才,是非常自戀的說法。

緊跟著在詩的三、四句裡作者又說:即使風突然停了,我從天上摔下來,以我這麼龐大的軀體,也能讓滄溟顛簸震盪。這就是說:我這麼厲害,這麼了不起。我若是折了翼,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消失,總要弄出一點大動靜來。

跟著第五、六句就愈發厲害了。作者說:你們看我的觀點老是與你們不一致,所以我一講話你們就冷笑。你以為這是作者在抱怨嗎?其實也不是呢,他是在借老子的話罵人呢。

《道德經》中說: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意思是說:道這樣的東西,下等士是根本聽不懂的,他們聽到了反而會覺得好笑。

最末兩句中,作者借孔子的話說了一個十分淺白的道理:寧欺白髮翁,莫欺少年窮。這個宣父,就是孔子。

《唐書·禮樂志》記載:貞觀十一年,皇帝下詔尊孔丘為宣父。《論語·子罕》記載,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孔子都這樣說了,你們這幫人可不要小瞧我這個年輕人哦。

這一首詩和李白同時期別的詩,區別還是比較明顯的。並且詩中論調完全是老生常談,唯一可以說的是,“口氣特別大”。真像是一個少不更事、豪氣干雲的少年人口吻。因此作為“存疑”之作,被保留了下來。

其實除了語氣和詩風不太對之外,這首詩的可疑之處還在於背景故事中涉及的李邕和李白,與正史記載略有不同。

《舊唐書》中的李邕是唐代著名的書法家兼詩人,他少年時代就很出名,武則天時期在宮中當過左拾遺。

開元十三年,唐玄宗封禪泰山,東歸的時候,李邕趕來見駕,並送上了自己寫的幾篇文章,深得玄宗讚賞,於是頗為自傲。大概還經常向人吹噓,結果得罪了中書令張說。結果兩年之後,被張說抓住把柄一頓猛收拾,貶官到欽州遵化當了縣尉。

李邕是一個特別愛交朋友的人,他平時喜歡寫點詩賦去換錢,拿到錢了就請朋友的客。錢不夠的時候,他就挪用公款。《舊唐書》評價他是賈生、信陵君那樣的人物。當權者總覺得他有問題,於是把他外放為官。

李邕在民間的名氣非常大,他行走在長安、洛陽一帶,經常有不認識他的後生在馬路旁邊圍觀。不過他雖然有才華,但是因為太喜歡交友,招到別人嫉妒。後來在李林甫當政的時候,因為受到別人牽連,以七十高齡被杖斃。

李邕開元六年(公元718年)任渝州刺史,李白當時去見過他是有可能的。李邕雖然曾經因為玄宗的誇獎而驕矜,但是並不代表他在任何時間都是特別自傲的人。

李邕性格任俠,愛交朋友,並且仗義疏財。他為“養士”與交友,最後不惜走上貪財行賄的道路,為自己的死埋下了伏筆。

李邕在為東海太守時,一名婦女因為提刀殺死謀害丈夫的兇手,被判處極刑。他了解到真相後,上書為婦女求情,引發轟動。四十多歲的李白聽到這個故事,馬上寫了一首《東海有勇婦》,歌頌這件事。

從他的見義勇為,仗義疏財的性格來看,他和李白是非常相近的。所以,他不太可能在李白十八歲的時候,因為妒忌李白而輕視他。而李白也不可能對他懷有敵意,在詩中直接把他貶為“下士”。

李白二十歲以前詩風已經很成熟,他好用誇張的比喻與修辭,詩句總是留有餘味。而《上李邕》這首詩總體上來講,除了大鵬墜海,談不上任何想象力,講述主題也缺乏新意。

唯一可以說的是,“口氣很大”。倒有一點像寫“我輩豈是蓬蒿人”的自戀調調,所以就這樣被存進了他的全集。畢竟誰也不能保證,十八歲的李白就不會偶爾來弄一下“凡爾賽文學”。

這一首詩的亮點在於詩的第五、六句,作者比較隱晦地借用了《道德經》的原文來諷刺看不起他的人,是屬於“下士”。

他聲稱自己講的是“道”,“下士”非但聽不懂,反而會覺得可笑。但他並不害怕遭到別人的嘲笑,因為只有庸人覺得好笑的,才是宇宙間的真理。

那麼,老子話中指的“下士”是什麼樣的人呢?是指愚蠢的笨蛋或者才德不好的人。所以這一首詩無疑在是說:恕我直言,在座的諸位,都是“垃圾”!

假如不是公然受到侮辱,李白怎麼可能講出這樣沒禮貌的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