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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用一句話道出真相:小衙內被殺案的六個疑犯,只有一個是冤枉的?

被李卓吾評為“梁山第一活佛”的李逵,其實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屠,其所犯罪孽,簡直是擢髮難數罄竹難書。李卓吾說他“為善為惡,彼俱無意,無成心也,無執念也”,那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痛:如果李卓吾的父母住在扈家莊,如果李卓吾當了滄州知府並有了一個四歲的小衙內,他還會這樣誇獎李逵嗎?

李逵確實是“無成心無執念”,他濫殺無辜只是一種禽獸的嗜血本能。“把扈太公一門老幼盡數殺了,不留一個,將莊院門一把火燒了”之後,李逵美滋滋地跟宋江顯擺:

“誰鳥耐煩,見著活的便砍了!雖然沒了功勞,也吃我殺得快活!”

李逵犯下反人類罪,金聖嘆、李卓吾、袁無涯、王望如等人在評水滸的時候居然異口同聲地大唱讚歌:

“妙絕……妙人趣人……諢而趣……快語……所謂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超然物外,真是活佛轉世。”

自己家閨女沒捱揍,就暗諷不該太晚吃燒烤,自己家人沒被殺,就對李逵又吹又拍,文人雙標,莫過於此。

李逵犯下屠村罪行,“大師”們大拇指豎得比尾巴還高,李逵斧劈滄州府四歲小衙內,金聖嘆兩次失笑一次大笑之後,乾脆來了個死不認賬:

“一個慌忙,一個作耍,令我失笑……絕倒……忙者忙極,頑者頑極,令我失笑不已……此自耐庵奇文耳,豈真有此事哉!”

李逵做好事就是真的,李逵做壞事就是編的,四歲孩童無辜受戮,金聖嘆笑得前仰後合(絕倒),文人之惡,甚於山賊水匪官虎吏狼——絕大多數貪官汙吏,原本就是惡毒文人,要是書讀得不通,似乎也當不上官吏。

洗白惡人抹黑好人是文人博關注的慣用伎倆,捱罵也是成名的捷徑,金聖嘆這位大明崇禎年間的著名文人、大師(收納三十多個已逝女子為冥間弟子)就是用驚人之語贏得了清朝順治皇帝的賞識:

“此是古文高手,莫以時文眼看他。”

金聖嘆感激涕零望北磕頭謝恩,一年後就捲入“哭廟案(孔廟聚集,哭孔子,也是悼念順治帝駕崩,藉機發洩積憤)”而被斬首,臨死前高呼“先帝”,又捱了二十個耳光(金聖嘆於順治十七年被誇,順治十八年七月十三被斬——順治皇帝福臨於正月初七死掉,按慣例沒改年號,第二年才是康熙元年)。

金聖嘆死得冤不冤且不去管他,咱們還是回頭來看滄州小衙內被殺案:該案件中共有六個嫌犯,他們就是托塔天王晁蓋、及時雨宋江、智多星吳用、插翅虎雷橫、小旋風柴進、黑旋風李逵。

李逵是兇手,雷橫是幫兇,柴進提供了窩點,這三人的罪責無可推卸,但誰是慘案主謀,卻是眾說紛紜,李逵也不肯承擔全部罪責:

“教你咬我鳥!晁、宋二位哥哥將令,幹我屁事!”

李逵這口黑鍋甩得明白:我只是砍人的斧頭,要報仇,你找晁蓋、宋江去,他們才是掄斧頭的黑手!

李逵是個夯貨,但還沒蠢到不知死活的程度,朱仝的武功極高,被這位當過都頭的人惦記上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江湖中人會的伎倆,朱仝都會;江湖中人想不出的陰招兒,朱仝也使得出來——在任何朝代,衙差都比強盜狠辣。

李逵大嘴一歪,逮啥說啥,但說的卻未必是真話,我們細聽當事人的自白,尤其是吳用那很重要的一句話,就能發現在小衙內被殺案的六個疑犯中有一個是冤枉的,那個人就是比較粗獷豪放的托塔天王晁蓋:

“兄長,望乞恕罪!皆是宋公明哥哥將令分付如此。若到山寨,自有分曉。”

吳用一語道破天機!原來這一切都是宋江事先安排好的,連柴進也被宋江算計了,吳用下山做這件髒活兒,其實是宋江 一箭雙鵰之計:“

多管也來請柴大官人入夥。”

可憐的柴進不知道,他答應收留李逵,就是把腦袋伸進了繩套兒,腳下的凳子,隨時可能被李逵踢翻。

李逵一腳踢翻柴進的凳子,“連夜逃回梁山泊”,朱仝還怒氣衝衝地要跟他玩兒命,這其實是打狗欺主:他已經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但是老婆和兒子已經被宋江弄到梁山當了賊婆賊子,他不敢惹宋江,就只能拿李逵撒氣了。

吳用說漏嘴,一語道破事情真相,朱仝心中卻有苦說不出,他在梁山上回想柴進那句話,更能肯定小衙內被殺案的主謀就是宋江:

“近間有個愛友,和足下亦是舊友,目今在梁山泊做頭領,名喚及時雨宋公明,寫一封密書,令吳學究 、雷橫、黑旋風俱在敝莊安歇,禮請足下上山,同聚大義。因見足下推阻不從,故意教李逵殺害了小衙內,先絕了足下歸路,只得上山坐把交椅。”

吳用和柴進異口同聲說宋江是主謀,這應該不是誣陷:柴進跟宋江關係很鐵,卻並不認識晁蓋,他跟晁蓋只有宿怨而無舊情——晁蓋鳩佔鵲巢,殺掉了柴進用來招兵買馬聚草屯糧的白衣秀士王倫。

柴進和吳用不經意間洩露了真相,黑旋風李逵卻一定要把晁蓋牽扯進來,說明他不但不傻,而且是臉黑手黑心也黑,他如此甩鍋,實際是在保宋江而坑晁蓋——如果朱仝把晁蓋當罪魁禍首殺掉,宋江和李逵肯定會躲在陰暗角落笑得牙都飛了。

但凡有一點良知,都不會相信宋江有什麼忠義之心,他和李逵“二黑”為惡,坑殺了無數無辜百姓,金聖嘆這個“兩朝聞人”顛倒黑白可以理解,現在有些人硬說李逵殘殺小衙內是“失手”,那就是別有用心的睜眼說瞎話了。

李逵殘殺小衙內,跟燒烤攤上打少女一樣,洗不白也不可饒恕:人都有父母兄妹妻兒,宋江李逵斷子絕孫,自然感受不到喪子之痛,但是朱仝是有兒子的,他能辜負滄州知府的知遇之恩而不報仇,跟他的本性也有關——我們細看水滸原著,就會發現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他作為捕盜都頭,先後私放了晁蓋、宋江、雷橫,就是典型的貓鼠同眠,為惡人撐傘。

李逵的行徑,讀者諸君以今度古,看著會覺得眼熟,而朱仝和雷橫那班衙差的做法,也是似曾相識,有些事情少說為佳,有些事情可以討論:在滄州小衙內被殺案中,原東溪村保正晁蓋、原鄆城縣押司宋江、原江州牢城營獄卒李逵、原鄆城縣步兵都頭雷橫,分別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托塔天王晁蓋可能無辜背了黑鍋,土豪小旋風柴進,為何也要趟這渾水?古今對照,同樣是夜市發生的悲劇,相隔千年的兩件事,到底有哪些共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