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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自己老公大十九歲:宰相甘願做她侄子

相比於男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血雨腥風,中國古代女性的故事往往很少被史官提及。正史中著重筆墨的女性無非是賢良的后妃、忠烈的義女以及亂政的妖婦,其中又以最後一類最為人所熟知。中國古代六大亡國之兆中就有“女禍”這一條,六宮之中如果沒有能好好勸導輔佐皇帝的妃子,反而由巧言令色之徒妖言亂政,就會對宮闈之中甚至整個國家造成巨大影響。

萬貴妃是明憲宗朱見深最寵愛的妃子,而且沒有之一。她和朱見深之間的愛情故事不見得有多纏綿悱惻,但是在當時卻確實是無數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因為她比朱見深大了十九歲。

萬貴妃畫像

不論是現代還是在古代,十九歲的年齡差距差不多就是一代人了,其實也確實是一代人:萬氏作為宮女入宮侍奉當時的孫太后,而此時年幼的朱見深剛剛和自己的父親明英宗分別(明英宗身陷土木之變中),叔叔朱祁鈺還不允許自己和母親住在一起,不久又廢掉了自己的太子身份。對於兒時的朱見深來說,最常見的事情就是不停地搬家。身邊的僕人一直在變,父母、奶奶也不容易得見,但是隻有一個人不曾離開他,就是萬氏。從孫太后的寢宮到太子的東宮,萬氏一直守在朱見深身邊不曾離開。

朱見深

十六歲的朱見深登上帝位以後,很快就冊立萬氏為妃子。看見朱見深和一個三十五歲的阿姨如膠似漆,他的正室夫人吳皇后就不舒服了,很快她就找了個藉口把萬氏痛打了一頓。吳皇后自恃自己是六宮之主,皇帝會賣自己一個面子,不料看見自己愛妃被打的鼻青臉腫的皇帝怒火中燒,直接一紙詔書將這位父親親自為自己選的皇后給廢掉,此時距離他冊立皇后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影視劇中萬貴妃與朱見深

廢掉吳皇后之後,朱見深本想直接把萬氏立為皇后,只是礙於萬氏出身太過卑賤以及群臣的反對之聲才作罷。新上位的王皇后生性淡泊,見萬氏如此驕橫就更避其鋒芒,不願出頭。沒有皇后的制約,萬氏在宮中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萬氏被封為妃子的時候就已經三十五歲了,還沒有生育。兩年後她和朱見深的愛情終於有了結晶,朱見深也終於有了皇長子。大喜過望的朱見深立刻命令去祭拜各地的名山大川,又親自跑到太廟去告慰列祖列宗,並且將萬氏封為貴妃。只是這位小皇子沒過幾天就夭折了,甚至都沒來的及被父親冊立為太子。(從優生學角度來說如此大齡的產婦確實不容易保胎,即使生下來孩子也很容易夭折。)三十七歲的萬貴妃也被告知再也沒有做母親的機會,冰火兩重天只在一念之間就接踵而至。

經歷了喪子之痛的萬貴妃沒有痛定思痛,修行德政,反而仗著皇帝寵幸、皇后怯懦的機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橫行宮中。皇帝出去打獵,她能一身戎裝的如影隨形。而在宮裡,她秉持著“我得不到的你們統統都別想得到”的指導思想,在自己已經無法生育的前提下,也決不允許其他妃子生下皇子。一旦發現有哪位嬪妃或者宮女懷有身孕,她就想方設法地要把孩子打掉:下藥、誤傷、墜地,能用的骯髒手段全用上,使得她的情郎朱見深登基好幾年一個兒子都沒有。

大臣們在外朝對宮禁之事也有安慰,也為沒有皇子國本不穩感到擔憂,紛紛上書建議皇帝不要專寵於某一人,要為國家考慮。朱見深卻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這是朕的家事,你們不要操心”就一筆帶過。

在宮裡面已經沒人治得了她的萬貴妃看見有大臣敢質疑自己的宮中領袖的地位,也把目光對準了外朝。恰巧此時內閣裡有位萬貴妃的本家萬安,本事沒有,全靠溜鬚拍馬上的位。想著“一筆寫不出兩個萬”的萬安大學士就主動找到萬貴妃,儘管自己大人家二十多歲依然謙虛地稱自己是她的族侄,和八百年前的安祿山頗有點異曲同工之妙。不過萬大人只是個文臣,野心也沒有安祿山那麼大,他想做的只是爬的再高一點、混的再久一點罷了。萬貴妃也抓住這個送上門來的大臣,把自己的弟弟介紹給他認識,很快萬夫人和萬夫人(萬安的老婆和萬貴妃的弟妹)就混得很熟了,也為萬安打聽了不少宮中的訊息。

萬安

除了正常男性以外,萬貴妃也很注意對那些曾經是男性的官員的培養。明代第一位著名的汪直就出自萬貴妃的提點(還有一位是著名的海賊王)。他本是明軍作為俘虜帶回來的瑤族少年,被宮刑後去伺候萬貴妃。頗得萬貴妃賞識的汪直迅速受到重用,並作為新成立的可與錦衣衛和東廠比肩的特務機構西廠的負責人。汪直在他任上什麼人都敢抓,甚至還幹起了綁票然後勒索的事,搞得整個京城人心惶惶,著名的電影《龍門客棧》就是以汪直為原型創作的。

宮內宮外一天天地被折騰,朱見深的歲數一天天的變大,不變的是大明帝國卻依然沒有一位皇子。只是有一天,興致盎然的朱見深一衝動就臨幸了一位宮女,這位宮女很幸運的懷上了孩子。得知此事的萬貴妃立刻叫宮女去把那個孩子解決掉,宮女心軟沒有墮胎。當孩子順利生下來以後,萬貴妃又叫太監去把那個孩子扔掉。這位善良的太監沒有照做,而是和其他宮女太監一起把孩子偷偷養起來,長到六歲的時候才抱給朱見深。而為了保全這位小皇子,他的母親、那些藏起他的宮女太監全部都被萬貴妃殘酷的害死。

眼看不能將這位小皇子弄死,萬貴妃也不再樂此不疲地去強迫其他后妃進行計劃生育,轉而將興趣轉移到斂財和弄權上去了。儘管如此,萬貴妃依然不願意放過皇長子也是太子的朱佑樘(就是那個太監養大的孩子),一再慫恿皇帝廢掉太子。恰巧此時泰山地震,預示著東宮不穩,皇帝受驚,再也不提廢太子的事情。

朱佑樘

不久以後,萬貴妃暴死。最心愛的女人的去世對朱見深的打擊是非常大的,他宣佈輟朝七日(雖然他也不怎麼上朝),以最高禮節厚葬了這位愛妃。不久以後,朱見深就隨她而去,一起去地下做神仙眷侶去了。

萬貴妃用她在憲宗年間二十多年的表現,完美的證明了封建時代“女禍”確實是把國家搞得一塌糊塗的重要原因之一。身為實際上的皇后,萬貴妃沒有起到相夫教子的作用,反倒是把皇室搞得差點沒有繼承人,朝廷上下也被搞得除了尸位素餐者就是特務太監橫行。她和朱見深之間的感情是純粹的,但是她沒有擺正自己的身份,在朱見深沒有分清對母親的愛和對少女的愛的時候沒有正確引導,使得出現了這麼一頓老妻少夫的戀情,這也不能不說是她自己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