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年代》第十九集中，林紓召集守舊派國學大師們秘密會面。林紓稱歐戰勝利，中國的國運也來了，應該馬上恢復周禮。

覺醒年代劇照

他拿出兩篇影射詆譭新文化運動的小說《荊生》、《妖夢》給大家傳閱，自稱要將蔡元培、陳獨秀、胡適、錢玄同等人送上道德法庭。

黃侃也藉機起鬨，取出自己為《國故》雜誌寫的發刊詞來，文中有“合力圍剿陳獨秀、胡適等數典忘祖，亂國壞俗的讒匿”等偏激之語。

林紓看罷以“開宗明義，旗幟鮮明，直搗黃龍”為評語，對其大加讚賞。辜鴻銘沉默不語，劉師培卻提出異議說：“大家都是一個學府裡共事的同仁，你這樣指名道姓，撕破臉皮，合適嗎？何況《國故》的經費都是仲甫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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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師培話音剛落，黃侃就批評他婦人之仁，林紓則稱北大就要取消文科學長制了，陳獨秀能不能堅持到暑假，尚未可知，勸劉師培不要再對陳獨秀抱有幻想了。

張豐載的二叔國會議員張禮長插話說：自己會向國會和政府提出動議，要求罷免蔡元培，驅逐陳獨秀。

聽到這裡，辜鴻銘放下煙桿，傲然稱自己絕不會做詆譭蔡元培先生的事情，說罷轉身拂袖而去。劉師培也緊隨其後，轉身離開。林紓大失所望，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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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身為守舊派中堅力量的辜鴻銘、劉師培為何不願與林紓同流合汙，而選擇拂袖而去呢？原因其實有三：

其一，辜、劉二人都是真正的國學大師，深受傳統文化薰陶，做事有自己的底線。

林紓、黃侃、張禮長等人在學術之辯上不是革新派的對手，便把主意打到了政治和人身攻擊上。想透過政治運作和人身攻擊，敗壞蔡元培、陳獨秀等的個人名譽，以達到趕走蔡、陳等人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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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當然是地地道道的小人行徑，為正人君子所不齒。辜鴻銘、劉師培是真正意義上的國學大師，傳統文化造詣精深，也深受古文化的薰陶，做事都有自己的底線，講究適可而止，不願趕盡殺絕。

另外，林紓、黃侃、張禮長等人行為下作，有文無行，與辜、劉也並不是同一類人。

故而在這種時候，辜、劉兩人選擇與他們割席，拂袖而去，其實是勢所必然，並不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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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辜鴻銘一生最敬重的人，就是蔡元培，林紓等人想整倒他，當然不會得到辜鴻銘的支援。

辜鴻銘非常敬重蔡元培，一來，蔡元培是兩榜進士出身，曾入翰林院當過編修，舊文化底深厚，學問素養為辜鴻銘所敬服。二來，辜鴻銘在最失意的時候，是蔡元培向他施以援手。

辜鴻銘曾在兩廣總督張之洞幕中做過師爺，並賴以謀生。張之洞去世後，大清朝隨之滅亡，辜鴻銘也因此失了飯碗。

在他最失意落魄之時，是蔡元培向他伸出援手，邀請他來北大任教。在陳獨秀任文科學長時，曾將他列入不合格教授名單，有辭退他之意。此時又是蔡元培出面，對他曲意維護，予以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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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以上這兩個原因，辜鴻銘對蔡元培佩服得五體投地，談到蔡元培時，言必稱“蔡公”，敬重之情溢於言表。

據說他曾在課堂上公然說：“當今中國只有兩個好人，一個是蔡元培先生，另一個就是我！”辜鴻銘這麼敬重與佩服蔡元培先生，又怎麼可能跟著林紓等人起鬨，卻詆譭蔡元培先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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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蔡元培、陳獨秀對劉師培有恩在先，劉師培可以不贊成他們的學術思想，卻絕不會做出詆譭他們個人聲譽的事情。

1906年，劉師培在安徵撫湖初次與陳獨秀相遇，兩人曾在嶽王會和黃氏學校上共過事。1907年，劉師培應章太炎之邀東渡日留學。

在日期間，劉師培沒有收入來源，經濟壓力巨大。滿清勢力乘機向他施惠，劉師培難敵誘惑，被滿清官場大僚端方收買，後又投入端方幕下，做了一名師爺。

辛亥革命勝利後，劉師培被革命軍逮捕，要追究他的背叛行為。多虧章太炎、蔡元培等人向孫中山盛讚其學問淵博，通古知今，積極營救，這才得以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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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世凱稱帝一事上，劉師培再次誤入歧途。作《君政復古論》《聯邦駁議》等文章，為袁世凱稱帝制造輿論。

待到袁世凱帝王夢醒，劉師培等也從此失勢，處境艱難。時任北大文科學長的陳獨秀聽說劉師培的窘境後，前去探望，發現他住在破廟裡，身體虛弱，肺病纏身，情形相當狼狽。

陳獨秀回到北大後，立刻向蔡元培提出建議，要求請劉師培來北大文科擔任教授。蔡元培與劉師培本來就是舊識，也深知其胸中的才學，故而沒有猶豫就答應了陳獨秀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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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劉師培雖然在學術上與陳獨秀相牴牾，但背底下私交卻非常之好。後來，陳獨秀因宣傳革命被京師警察廳逮捕，劉師培還曾與其他教授們一起上書警察廳，積極為其請命奔走。

正是因為如此，劉師培就算並不贊成蔡、陳的學術思想，卻也絕對不會做出詆譭他們個人聲譽的事情。

結語

回到前面的問題，身為守舊派中堅力量的辜鴻銘、劉師培為何不願與林紓同流合汙，而選擇拂袖而去呢？

主要還是林紓等人的所作所為，超越了辜、劉二人的底線。正因如此，辜鴻銘、劉師培才會對他們把學術上的論爭，上升到人身攻擊的行為感到強烈的不滿。

民國大師都有風骨，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以拂袖離開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態度，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參考資料：臺靜農《早期三十年的教學生活》《辜鴻銘傳》《陳獨秀傳》《蔡元培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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