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美吟》之“詩中詩”
文/裴玉生
詩曰:
佳人五美吟,洞鑑可知音。
走馬觀花者,淺薄豈覺皴。
(黑龍江省紅學會張錦池、劉敬圻、關四平等領匯出席《明水紅學》第三期作品研討會)
在《紅樓夢》第64回中,寫賈寶玉與薛寶釵一同看林黛玉所作的五首七絕詩後,讚不絕口並命其名為《五美吟》。這五首七絕詩是:
西 施
一代傾城逐浪花,吳宮空自憶兒家。
效顰莫笑東村女,頭白溪邊尚浣紗。
虞 姬
腸斷烏啼夜嘯風,虞兮幽恨對重瞳。
黥彭甘受他年醢,飲劍何如楚帳中。
明 妃
絕豔驚人出漢宮,紅顏命薄古今同。
君王縱使輕顏色,予奪權何畀畫工?
綠 珠
瓦礫明珠一例拋,何曾石尉重妖嬈。
都緣頑福前生造,更有同歸慰寂寥。
紅 拂
長劍雄談態自殊,美人巨眼識窮途。
尸居餘氣楊公幕,豈得羈縻女丈夫。
初觀這五首七絕詩,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出奇處,可為什麼寶玉卻要“讚不絕口”、寶釵也稱“亦可謂命意深奇,別開生面了。”直待我進了中華詩詞學會高階研修班,著意推敲此詩作法之後,才有了“歎為觀止”的仰慕感知。
(本文作者參加各文化學術團體的證書)
這五首七絕詩獨自孤立看去,則是對窈窕美女的讚譽;若組合讀來,則是太虛奧秘的洞藏。
五首詩詩名首字順讀可出:西虞明綠紅;倒讀可出:紅綠明虞西。尾字順讀可出:施姬妃珠拂;倒讀可出:拂珠妃姬施。若依諧音解讀時,其句中隱喻即可顯露矣。
將五首詩豎寫並列橫讀,聯字皆成詩句,依韻合意搭配可組成七首五言詩:
巨石命幽空,傾烏驚明雄。
笑受使福氣,人曾顏兮宮。
浪嘯漢利自,莫甘縱頑餘。
吳虞紅何美,顰彭王緣居。
殊拋宮風花,途嬈同瞳家。
幕造色醢女,夫寥工中紗。
頭飲予他豈,一腸絕瓦長。
自恨薄玉眼,東他輕前楊。
浣帳畫記丈,溪何權同羈。
尚楚畀慰女,邊如何歸縻。
劍礫豔斷代,逐夜出一態。
屍都君黥效,得有奪劍白。
識重古對憶,兒重今嬌窮。
談珠人啼城,村年顏生公。
(本文作者研紅獲得的最高層次榮譽認可,也是成為中國紅樓夢學會會員的第一塊敲門磚。)
從以上明暗十二首詩中,有心者若瞭然滿清斷絕朱明帝祚的“七絕五生”之蘊,則篡權復辟的朱明後裔“五言七生”之情亦顯。取同位字組句連讀示例:
1、“巨浪殊頭浣劍識”一語,內蘊主旨是:用強硬手段更換首領而改變預定計劃的踐行;
2、“城效女眼氣美女”一語,內蘊主旨是:誠心要仿孝莊不守信用的做法來顛覆滿清的朝廷;
3、“人君畀薄色紅使”一語,內蘊主旨是:紅色雖然鮮豔卻沒有得到皇家的待見。
再將以上五言詩句依韻度意可組成五首四句七言詩如下:
重礫帳飲拋嘯石,妖一同瓦瞳頑明。
幽例風更寂斷對,兮緣中前歸劍生。
今出權絕同縱驚,氣美女眼女效城。
識劍浣頭殊浪巨,兒逐溪一途莫傾。
人君畀薄色紅使,宮居紗楊縻自公。
古豔畫予宮漢命,烏甘嬈腸何夜重。
笑吳幕自尚屍談,窮態羈長家餘雄。
受虞造恨楚都珠,憶代丈豈花自空。
人顰夫東邊得村,顏王工輕何奪顏。
福何醢王慰驚啼,曾彭寥他如有年。
將以上七言詩效前例,取同位字連讀可再出新句。示讀句例:
1、“夫幕畀權帳”一語,內蘊主旨是:北方遊牧部落的首領無視中原漢族皇室的權威;
2、“驚都漢浪斷”一語,內蘊主旨是:胡夷佔領京都入主中原,斷了漢脈祚運;
3、“妖氣宮窮顏”一語,內蘊主旨是:滿清以足立黑土,崇尚黑色入主皇宮,高官著青色朝服上朝,故以妖氣嘲其不吉並寒酸。
(本文作者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領獎後在主席臺上的留影。)
再將以上七言詩同位字新句依韻度意可組成七首四句五言詩如下:
夫幕畀權帳,邊尚色同拋。
村談紅驚石,顏窮宮氣妖。
得屍使縱嘯,頑效自餘多。
顰吳君出礫,幽識古受福。
中溪嬈丈寥,王恨予頭更。
東自薄絕飲,瓦眼楊長輕。
風浣畫造醢,顏公雄城明。
啼珠命巨對,年空重傾生。
慰楚宮殊寂,如花何途歸。
驚都漢浪斷,同女紗羈工。
有自夜莫劍,何家縻女瞳。
何虞豔劍例,人笑人今重。
一美居態王,他豈腸一前。
曾憶烏兒兮,彭代甘逐緣。
以上五言詩同位字連讀亦有新句,示讀句例:
1、“紅君薄命漢豔烏”一語,內蘊主旨是:朱明王朝出於對抗蒙族而扶持滿族漸次壯大,可乘平定農民起義入關的清兵卻藉機入主了中原;
2、“一女途城頭餘同”一語,內蘊主旨是:清兵入關後對嘉定、揚州屠城的罪魁是孝莊皇太后;
3、“美自楚浣溪屍幕”一語,內蘊主旨是:王熙透過宮廷政變的手段又恢復了漢族皇室的風光,而墓室中的屍體都由滿兒做了替身。
(本文作者在北京人民大會堂領回的唯一獎盃。)
再將以上五言詩新句依韻度意可組成五首四句七言詩如下:
窮識眼空女笑代,村顰東啼黥何曾。
腸縻何雄予自色,兒劍浪巨絕出驚。
美自楚浣溪屍幕,拋奪更明歸瞳前。
氣受長傾羈今逐,妖福輕生工重緣。
王劍寂醢寥嘯帳,彭人同年瓦幽顏。
居夜宮畫嬈使畀,他何如顏王頑邊。
談吳自珠都虞憶,紅君薄命漢豔烏。
尚效恨公花家豈,一有慰風中得夫。
權縱丈造殊莫態,石礫飲對斷例兮。
甘人紗重楊古宮,同餘頭城途女一。
以上七言詩中同位字連成新句,示讀句例:
1、“石紅彭拋村”一語,內蘊主旨是:朱明王朝與滿清王朝之間是沒有共同語言的木石緣,誰也不會讓對手安生;
2、“窮美王談權”一語,內蘊主旨是:掌握了虎符、實現朝堂政變是王熙最得意的傑作;
3、“顰奪人君礫”一語,內蘊主旨是:在王熙的策劃下,一個個的君王被褫奪了權杖。
(國家領導人接見第七屆“新世紀之聲和諧中國”徵評活動表彰大會全體代表合影)
再將以上七言詩新句組成七首四句五言詩:
出重頑得女,石紅彭拋村。
城風顏生巨,縻受夜效人。
頭慰如輕浪,劍福何有餘。
丈自寂楚眼,曾前顏烏兮。
殊都寥溪女,驚緣邊夫一。
顰奪人君礫,對命年明啼。
黥歸瓦漢斷,腸氣居尚甘。
東更同薄飲,窮美王談權。
笑屍嘯虞莫,兒妖他一同。
自今使家古,造珠醢浣空。
代幕帳憶態,紗恨宮長何。
楊花嬈羈予,絕工王中途。
何瞳幽豔例,重公畫傾雄。
識自劍吳縱,色逐畀豈宮。
以上亦按同位字連出新句,示讀句例:
1、“何代笑黥殊頭出”一語,內蘊主旨是:孝莊皇太后入主中原,經過三次大規模的修改版圖,成了把滿清江山拱手送人的罪魁。在《水滸傳》第118回“忠字心經”中有“綠珠清一滿稱列”一句敷設。
2、“重慰都歸屍幕瞳”一語,內蘊主旨是:在明清更替的狀態下,清朝的后妃墓葬出現了多人合葬的情況;
3、“縻曾對窮造絕色”一語,內蘊主旨是:猜解書中50~51回的謎語時,要注意“談娟子女成對兒”的伏筆;
4、“宮途空權啼兮人”一語,內蘊主旨是:小康熙皇帝禪讓了帝祚權杖,面對領地被分割、族人被遷徙的結果只能悲啼了;
5、“劍嬈使同人寂顏”一語,內蘊主旨是:玩火者必自焚,美人計的實施讓貪圖受享的帝王終難歡顏。
林黛玉的《五美吟》寫作手法怪異,表面看去是在讚譽五位古代美人,內裡卻是在講述明清交替階段的歷史真實並藉機表現自己伍共類同的內心情感。此“詩中詩”的創作奇思可謂中華詩詞空前的獨到,字斟句酌的堆砌功夫亦堪稱舉世無與倫比的高超!
按作者的曲筆暗喻:此組詩可週而復始的推演,就像圓周率一般無窮盡的迴圈。但要做到組詩表裡皆如人願而萬變不離初衷,其字句拼裝的難度可想而知。探索者完成大回環“么愛三四五”,即可獲得圖窮匕見的勘密效果,小回環也要達到“么愛三”。
本文雖“管窺蠡測”周旋三度,僅算濫竽充數入了列,因短少等量齊觀的見識、缺乏遊刃有餘的功夫及索求不止的毅力,故仍屬“蔣玉菡”一類之“璞”也。
詩曰:
管中窺豹來,幻境隱詩裁。
未解風騷蘊,盲睛笑我呆。
【作者簡介】
裴玉生 字樂明,號興安山人。 1949年5月生於河北省樂亭縣,後隨父母遷居到黑龍江省明水縣。大專學歷,中共黨員。歷任教員、教研組長、副教導主任、副校長、教育黨委宣傳委員、縣委宣傳部幹事、縣委整黨辦副科級秘書、縣物資黨委副書記、物資局副局長、巡視員。縣工信局退休。
中華詩詞學會、中國楹聯學會、中國紅樓夢學會會員,中國鄉土作家協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