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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好漢排名石碣出土,宋江陰謀敗露:他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做好了除掉晁蓋的計劃?

梁山前後共有一百一十個頭目,除了出土石碣標註的一百零八個名字,還有梁山首任寨主白衣秀士王倫、第二任寨主托塔天王晁蓋。

宋江之所以能穩坐梁山頭把交椅,除了林沖、吳用、魯智深、武松等人力挺之外,還有盧俊義的“謙遜辭讓”,更有“上天安排”,宋江也正是拿自己“受命於天”忽悠瘸了很多梁山好漢:

“鄙猥小吏,原來上應星魁。眾多弟兄,也原來都是一會之人。今者上天顯應,合當聚義。今已數足,上蒼分定位數,為大小二等。天罡、地煞星辰,都已分定次序。眾頭領各守其位,各休爭執,不可逆了天言。”

宋江當然不是什麼“星魁下凡”,他的表現,簡直可以用猥瑣來形容,而隨著排名石碣的出土,他的陰謀也就敗露了:他早就有了除掉晁蓋的計劃,即使沒有曾頭市奪馬,他也會找個適當時機攛掇晁蓋出征,並讓晁蓋在混戰中“身中流矢而亡”。

很多人受“天降石碣”這個名詞的影響,以為排名石碣真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但實際卻是從土裡挖出來的,也正是從土裡挖出來的這塊石板,露出了無數破綻,讓我們看穿了宋江的篝火狐鳴、魚腹丹書伎倆。

金聖嘆看到此處,也產生了懷疑:

“天罡、地煞等名,悉與本人不合,豈故為此不甚了了之文耶?吾安得更起耐庵而問之!”

金聖嘆不能把施耐庵扶起來問個清楚,讀者諸君卻可以像福爾摩斯一樣拿起菸斗,像狄仁傑李元芳一樣四處溜達,來分析一下這塊出土石碣的造假疏漏。

金聖嘆認為天罡地煞的名號與本人不合,這可能是宋江造假時的疏漏之一,半壺老酒才疏學淺,還真沒看出哪些星座與好漢不對應,就只好請教讀者諸君了:宋江對應天魁星、盧俊義對應天罡星、吳用對應天機星,好像沒什麼問題吧?

其實金聖嘆不用去折騰施耐庵,因為施耐庵對出土石碣和“天門開”也有一番評論:

“蕊笈瓊書定有無,天門開闔亦糊塗。滑稽誰造豐亨論?至理昭昭敢厚誣。”

為了合轍押韻,古人作詩喜歡倒裝,施耐庵這首詩我們可以這樣理解:什麼仙棗、仙酒、天書,那都肯定是沒有的,所謂天門開也是葫蘆提糊塗案,這件事說起來就是個大笑話,不過是宋江編故事忽悠人而已!

匯評忠義水滸傳的金聖嘆、李卓吾、王望如都從出土石碣中看出了宋江的野心,李卓吾連陰謀的參與者都揪了出來:

“眼見得蕭讓任書,金大堅任刻,做成一碣,埋之地下,公孫勝作法,掘將起來,以愚他眾人。”

李卓吾的懷疑當然也是有道理的:那石碣出現得也太容易了,大家剛挖了三尺,就準確地挖了出來,而且“請來”的道士中,恰好有一個姓何的認識上面的“蝌蚪文字”,對此李卓吾哂笑:“有五十兩黃金擺在那,誰都可以當何道士!”

出土石碣的真偽,我們在《鹿鼎記》中也能找到類似的故事,韋小寶就是那個何道士,吳用就是陸高軒!

王望如的評價最為犀利,他認為宋江編造石碣排名不啻“老妓之從一而終,屠夫之放刀成佛”

:“欲成招撫之恩榮,特創天星之寄說,嗚呼,此宋江所以終為賊也歟!”

宋江當然是個賊,他當押司的時候是個賊吏,流放的時候是個賊囚,上梁山之後就變成了賊頭兒,這塊處心積慮打造的出土石碣,恰好證明了他的狼子野心:只有除掉晁蓋、坐上頭把交椅,他才能進退由心。

不想當盜魁的強盜不是好強盜,不想當皇帝的盜魁不是好盜魁,宋江一開始編造“耗國因家木”讖語和“九天玄女天書”謊言,就是為了在梁山樹立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威信,為自己架空自知取代晁蓋做好鋪墊。

如果宋江甘心屈居老二,那讖語就可以編成“耗國因日兆,刀兵蓋地來”。宋江編造對自己有利的讖語,就是起了取代晁蓋的心思,甚至已經有了除掉晁蓋的計劃,那麼這個計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創意,又從何時開始實施的呢?

宋江在前往江州的途中,是半點落草為寇的心思都沒有的,晁蓋和吳用也只是象徵性地挽留了一下,就找關係想讓宋江在牢城營的日子好過一點。

如果宋江不在潯陽樓題反詩,那麼他流放期滿回到鄆城,以他的鑽營技巧,再當押司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宋朝並不禁止有犯罪記錄的人當官,當不入流的小吏,更是隻要肯花錢就能辦成。

宋江重回官府,對他本人和梁山都是有好處的,至於其中的好處是什麼,我們可以參考陳繼志的發家史。

潯陽樓反詩被黃文炳發現並舉報,宋江依律當斬,再走正途入仕已經絕無可能,唯一的出路,就剩“殺人放火受招安”了。

宋江編造讖語,應該是無意中受到啟發,或者說他是在裝瘋賣傻時發現了一個竅門:謊話說得足夠大,可以保命,也可以騰達:

“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引十萬天兵,來殺你江州人。閻羅大王做先鋒,五道將軍做合後。”

玉皇大帝的女婿,九天玄女的徒弟;十萬天兵,十萬嘍囉;五道將軍,五虎大將。宋江後來的許多鬼話,他在江州挨板子的時候就有了底稿,在等待行刑的那段時間裡,宋江肯定已經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明確認識,卻未必知道晁蓋會來救他——戴宗是走岔了道,這才被旱地忽律麻翻發現文書。

戴宗原本是沒想救宋江性命,也沒想去梁山求救的,他跟宋江告別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進京出差的任務是什麼,還以為就是給蔡京送壽禮呢,看來蔡九知府對戴宗這個汙吏也不是完全信任:

“我有這般禮物,一封家書,要送上東京太師府裡去,慶賀我父親六月十五日生辰。日期將近,只有你能幹去得。你休辭辛苦,可與我星夜去走一遭,討了回書便轉來,我自重重地賞你。”

宋江也沒想到晁蓋會帶著一大票兄弟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剛撿回一條小命的宋江,終於看到了自己“統領十萬天兵”的希望:只要晁蓋掛了,梁山就是我的了!

讀者諸君細看水滸原著,就能看到農夫和蛇的影子:宋江為了報自己跟黃文炳的私仇,死皮賴臉請求晁蓋帶著僅有的一百多人去攻打無為軍——他武功低微“刑傷未愈”,肯定是不用去的。

連一向粗獷豪放的晁蓋也看出這是送死的買賣:

“我們眾人偷營劫寨,只可使一遍,如何再行得?似此奸賊,已有提備,不若且回山寨去聚起大隊人馬,一發和學究、公孫二先生,並林沖、秦明都來報仇,也未為晚矣。”

不管晁蓋怎麼解釋,宋江都撒潑打滾一求再求,讓我們不得不懷疑宋江的險惡用心:黃文炳戳穿了你的謊言,那也是一個曾任官員應盡的職責,比起你在青州城為陷害秦明而屠戮數百家百姓,哪一個更可惡?秦明沒有對你不依不饒,你為啥跟黃文炳不死不休?你是想讓黃文炳的腦袋,還是想讓晁蓋送死?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宋江無疑是一個小人,他不顧晁蓋生死而讓他以身涉險替自己報私仇,僅僅是因為心胸狹隘睚眥必報嗎?

在半壺老酒看來,宋江能“披散頭髮,倒在尿屎坑裡滾”,說明他是個狠人,比臥薪嚐膽的勾踐還還要狠上三分。

宋江什麼時候開始籌劃除掉晁蓋,晁蓋在曾頭市中的那一箭出自何人之手,讀者諸君熟讀水滸原著後,會給出怎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