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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憑3歲記憶苦尋生母,時隔42年舅舅揭開真相,女子情緒崩潰

“真想回一次黑龍江啊,回去看看當年的老朋友們。”

張文斌已經記不清這是姐姐住院以來第幾次說出這樣的話了。自從一個月前姐姐的病情惡化住進醫院以來,一向性格強勢的姐姐變得特別感性,經常回憶起以前的點點滴滴。

“姐,你又說想回黑龍江。你也就當年上山下鄉的時候去過那邊,81年的時候知青都回各自老家了,你在那邊還有其他朋友?”

張文斌的姐姐叫張菊芬,1969年的時候上山下鄉運動搞得火熱,她曾主動申請到黑龍江去插隊。

不過沒過多久姐姐就回上海了,這麼多年了,也沒聽姐姐說過在那邊的朋友,因此張文斌有些好奇。

但姐姐並沒有給出答案,而是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最終醫生的手術刀沒能攔住死神的步伐,2006年正月初十姐姐因為子宮癌去世了。

姐姐為什麼想回黑龍江?她當年去黑龍江插隊的時候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這個問題也一直困擾著張文斌。

姐姐的女兒

時間一轉眼來到了2014年,一個陌生電話打到了張文斌的家裡。

“請問您是張菊芬女士的弟弟張文斌嗎?”

真是好久沒人這麼稱呼自己了,張文斌這樣想著,回答說:“我是,請問您是?”

對方告訴張文斌,他是受一個女人委託來找姐姐的。

“她是誰?”

張文斌有些好奇,畢竟姐姐已經去世了足足八年了,大多數與姐姐相熟的人也都知道,怎麼會有人這個時候來找她?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您,我不能隨便透露委託人的資訊。”對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為難,但越是如此張文斌越是好奇。

“你不說她是誰,我就不說我姐姐在哪裡。”張文斌故意吊著對方的胃口。

張文斌

對方突然不說話了,但仔細聽能聽到電話的另一頭不止一個人,他們似乎在小聲討論著要不要將委託人的身份告訴他。

“是一個叫張淑鳳的黑龍江人。”

黑龍江!聽到這個地名,困擾張文斌多年的謎題再次湧上心頭,當年姐姐臨終前心心念念想要去見老朋友,這個女人會是當年姐姐想見的人嗎?

“我不想在電話裡說這件事,如果你們有誠意,我們就當面聊聊。”張文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這個人了。

又是一陣小聲而激烈的討論後,對方終於統一了意見:“好吧,我們去和委託人商量下,後續會把見面時間、地點告訴您。”

兩天後,張文斌收到了寫著時間地點的簡訊,竟然要在深圳見面?

張文斌有些疑惑。但很快,想要知道當年真相的好奇心驅使著他去往了約定的地方。

推開門,張文斌看到一個一頭短髮的女人,她穿著一身粉紅色的上衣、白色的長褲,看上去十分乾練。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人,但看著女人的臉,卻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張先生,我要找的人為什麼沒來?”女人搶先發問了。

“她八年前就已經去世了。”他如實告訴了女人姐姐去世的訊息。

聽到這話,女人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最終還是哭了出來。這讓他更加好奇了,這個女人和姐姐是什麼關係?

於是他反問道:“你是我姐姐什麼人?”

“我是張菊芬的女兒。”

怎麼可能?姐姐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她有女兒,張文斌被女人的話嚇到了。

當年姐姐去黑龍江插隊,不久就和姐夫結婚了,然後還在那邊生了兩個孩子,都是男孩。

後來姐姐和姐夫回上海的時候,兩個孩子已經會說話了,他們還喊了自己舅舅,怎麼可能還有個女兒?

“不可能,她從來沒跟我提過這回事!”張文斌對女人的話持懷疑態度,這個女人要找的人應該只是和姐姐同名同姓。

隨後,女人竟然準確地說出了姐姐的年齡、生肖、去黑龍江下鄉的時間,以及插隊落戶的準確地點,他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多。

女人告訴張文斌,她聽生產隊的老人說,當年張菊芬是大著肚子到他們村裡插隊,到黑龍江沒多久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一點,也得到了張菊芬的高中同學蔡則良的證實。

蔡則良說:“1969年的時候,他和張菊芬在一個班讀書,他們一起去了黑龍江插隊。出發的時候張菊芬懷孕的跡象已經很明顯了,到黑龍江沒多久她就生了個女孩,當時一起插隊的人都知道,這是千真萬確的。”

儘管種種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不爭的事實,張文斌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個陌生女人會是姐姐失散了四十多年的女兒。

“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看我和母親的照片。”

女人說,“我和母親長得很像,你看一眼就知道我是不是她女兒了。”

當張淑鳳和張菊芬兒時的照片放在一起時,張文斌驚呆了,兩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尤其是她們那雙靈動的眼睛。他才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姐姐失散了40多年的私生女。

一段塵封了45年的往事,就這樣揭開了面紗。

被“拋棄”的女嬰

1969年的一天,年輕的張菊芬發現自己意外懷孕了,她當時慌了神。在那個年代,未婚先孕要被街坊鄰居說閒話,父母丟不起這個人。

情急之下,她想到了逃走,先去一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生下孩子,過段時間再回來,這樣就沒人知道此事了。

那時候上山下鄉運動搞得火熱,張菊芬便主動申請去千里之外的黑龍江插隊。

到黑龍江不久張菊芬生了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孩,她就是張淑鳳。

當時張菊芬有過把孩子留下來的衝動,但理智阻止了她,最後託人將孩子送給了村裡的一戶人家。

張淑鳳三歲生日的時候,張菊芬曾經想回去看望孩子,可走到門口便被攔住了。那家人害怕她把孩子帶走,和她大吵了一架,最後還將她趕走。

臨走時她一步三回頭,流著眼淚不停地望向屋內,似乎想看看她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其實這些事,張淑鳳都看到了。雖然不認識這個女人,但是她本能地覺得對方和自己很親近。特別是女人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永遠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裡。

張淑鳳從小就長得像張菊芬,兩個人跟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的。

八歲的時候養母帶她去趕集,路上一個老太太脫口而出:“這不是上海知青的女兒嗎?長得真像。”

聽了老太太的話,又回想起三歲時那個流著淚離開的女人,張淑鳳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從那一刻起,張淑鳳的心裡就萌生出了要去找母親的想法:我就是想見見她,看看她怎麼樣了。只要能見她一面,哪怕是一面,也算了結了我一輩子的心願了。

她跑到了村裡的知青點,可那時的張菊芬已經回上海了,她沒有找到母親。

她還是站在大門口一直看,看知青們是怎麼勞動的,看知青們是怎麼讀書的,聽她們說話看他們打鬧看他們笑……她只是想從她們身上找到些許母親的影子。

12歲的時候,一個未婚先孕的大姐姐住進了五叔家裡,張淑鳳經常跑去看她。

她很想知道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怎樣看待肚子裡的孩子,想知道這個女人最終會怎樣處理孩子,是不是和她那個素未謀面的母親一樣。

女人生產後,張淑鳳看到她蜷縮著身子睡在床上,襁褓中的孩子被丟在床的另一頭,女人始終沒有轉過頭去看孩子一眼。

最後女人要走了,她感謝五叔家的恩情,把孩子送給了五叔。嬸嬸抱著孩子出來給女人送行,女人才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孩子。

她輕輕撥開了孩子的襁褓,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我走了,明年的今天我會回來看你的。”

站在旁邊的張淑鳳一下就哭了,她想到那一年母親回來看自己的時候是臘月初八,正好是她的生日。

從那一天起,張淑鳳對每年的臘月初八充滿了期待,她期待著母親再次回來看望自己。

往往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一年、兩年、三年……轉眼間五年過去了,張淑鳳始終沒有等到心心念唸的母親,她開始恨母親了。

她恨母親當初狠心地丟掉自己,她恨母親這麼多年來都沒回來找自己,她恨母親甚至沒有託人為自己帶來隻言片語……

然而,仇恨讓張淑鳳失去了最後一次見到母親的機會。

17歲那年,一個姓宣的男人找到張淑鳳,問她想不想見一個她最想見的人。朦朦朧朧中,張淑鳳猜到可能是母親回來找自己了,但她還是拒絕了。

那時候的張淑鳳已經認定母親拋棄自己、不要自己了,她恨極了這個狠心的女人。

她拜託對方給母親帶話:“我不想見你,我恨你,你當初為什麼不把我丟在城裡!”

或許是母親因為張淑鳳的話傷心了,此後竟真的再也沒有來找過她,她徹底失去了母親的音訊。

為人父母,有哪個會真的棄孩子於不顧呢?一次偶然的機會,張淑鳳遇到了母親上山下鄉時的閨中密友王中美,她告訴了張淑鳳一切的真相。

那時候張菊芬即將生產,如何處理肚子裡的孩子,張菊芬十分糾結。她完全可以直接把孩子送人,然後再也不管不顧,以後誰都會不知道她生過孩子。

但畢竟這是她的親生骨肉啊,她還是捨不得把孩子送給別人,於是她找到了閨蜜王中美。

她懇求閨蜜暫時收養自己的孩子,她每個月都會給錢當做孩子的撫養費和對王中美的感謝費,時間合適了她會把孩子接回去。

看著張菊芬可憐的模樣,王中美一口答應下來,於是張菊芬住進了王中美家裡。

然而到了臨產的時候,王中美的婆婆突然變卦了,她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收養張菊芬的孩子,還要把她趕出家門。

數九寒冬,一個臨產的女人能去哪裡呢?張菊芬已經到了走路都走不動的地步了,但無論她怎樣央求,王中美的婆婆還是硬要趕她出去。

後來是王中美看不得閨蜜受苦,喊來了大隊書記,在書記的調解下張菊芬才得以順利生產。

孩子生下來了,但王中美無法代養,張菊芬無可奈何,只能託書記幫忙把孩子送出去。

她怕孩子未來會受苦,還特意囑託書記一定要給孩子找一戶好人家。

聽完王中美的話,張淑鳳淚流滿面。此時張淑鳳也已經成為了孩子的母親,她更能理解母親當年的痛苦和掙扎。

那一刻她的心裡五味雜陳,愧疚、自責、悔恨……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原來自己一直錯怪母親了,母親從來沒有拋棄過自己,不然也不會三番兩次回來探望自己。

自己不僅不理解母親,還說了那麼混賬的話傷她的心。

張淑鳳的腦海裡再次浮現出了三歲時母親來探望自己的那一幕,想起了母親一步三回頭的神情。

她控制不住地痛哭起來,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母親,親自向母親問好,向母親道歉。

赴滬尋親

2004年的一天,剛在地裡幹完農活的張淑鳳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非常想要見到母親,於是她拉上丈夫坐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車。

養母曾經遭不住她的追問說過母親的戶口好像是在上海閘北,這是當初母親插隊的時候養母無意間聽到的,她和丈夫一下火車直奔閘北區。

想要靠自己在上海這樣一個人口密集的大都市找人無疑是海底撈針,他們來到了派出所,出示了相關的資料,告訴警察自己想要找一個叫張菊芬的人。

警察把張菊香的名字輸入戶籍系統點選搜尋後,張淑鳳傻眼了,僅在閘北區竟然就有一百多個張菊芬。而且那時候全國都在換用二代身份證,很多人換用了新的照片。

在這些密密麻麻的照片中張淑鳳根本認不出來哪個是自己的母親,只能無功而返,她一直十分遺憾。

無巧不成書,張菊芬就是在2004年被確診得了子宮癌。醫生告訴她兒子,由於年輕的時候操勞過度透支了身體,而且癌症被檢查出來的時間有點晚,張菊芬已經很難治癒。

張淑鳳來上來尋親的時候,張菊芬剛剛住進了醫院。入院後張菊芬的病情迅速惡化,僅僅兩年之後便去世了。

或許冥冥中還是有一種叫做血緣的東西在聯絡著這對母女,因此在張菊芬一生中最艱難的時刻,張淑鳳才會像是收到了母親的召喚一般來到上海。

後來張淑鳳表示,那段時間自己就像瘋了一樣,做什麼都沒心思,只想著要去上海找母親,是非常迫切地想要找母親。

她說:“我只要是能看上她一眼,我死了也閉上眼了。”

聽完張淑鳳的話,張文斌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姐姐一直到臨終前心心念念著要回黑龍江。

她哪裡是想見什麼老朋友,只是放不下這個一輩子都沒有感受過自己母愛的女兒。

她可能至死還在愧疚,因此才會想臨終前看她一眼。看看這個孩子過得好不好,看看這個孩子還恨不恨自己,如果有可能,她還想聽這個孩子叫自己一聲母親。

可是就如同張淑鳳找了一輩子沒見到母親一樣,張菊芬最終也沒能如願看到自己的女兒。

當張淑鳳提出想要去給母親上墳時,張文斌猶豫了一下還是拒絕了。

因為如果姐姐想讓大家知道這個女兒的話,她肯定會告訴自己。姐姐自始至終沒說,說明姐姐還是不希望大家知道。

姐夫一直以來不知道這件事,若是讓姐夫知道姐姐跟他結婚前生過一個孩子,姐夫會怎麼想?兩個外甥又會怎麼想?

雖然最終沒有能夠實現見到母親的願望,但知道了母親沒有拋棄自己、心裡一直掛念著自己,張淑鳳也已經十分滿足了。

她留下了舅舅的聯絡方式後,便直接離開了。

後記

人的一生中難免會有很多遺憾,但子欲養而親不待最令人痛心。

少年時孩子們總是不理解父母的良苦用心,會和父母爭吵,有些孩子甚至會因此疏遠父母。

當他們真正懂事的時候,卻發現父母早已花白了頭髮,不是自己記憶中的樣子了。

始終不會改變的,是父母對孩子最單純的愛。

就像當母親的張菊芬一直以來都牽掛著自己女兒,但張淑鳳卻沒有明白母親的心意,還說狠話傷了母親的心,所以她才一直到母親去世都沒能見到一面,這成為了她一生的遺憾。

希望看到這篇文章的你們,能夠多多理解父母關愛父母,不要在父母垂垂老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沒來得及盡孝。

畢竟父母,才是唯一會永遠堅定地站在你背後、支援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