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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山東16歲少女車禍去世,三個哥哥披麻戴孝為其送行

“你走了,走得那麼輕,那麼輕,輕的像天邊那朵雲——你留下的情又是那麼重,那麼重,重得像巍峨的泰山”

1998年8月24日,山東著名女作家劉紅現身山東濟寧嘉祥縣後申莊村一名16歲少女的葬禮,並誠摯地向女孩致以輓詞。

在這場簡樸的葬禮上,除了名人的現身外,還有許多不同尋常之處。

比如說,這位女孩的三位哥哥披麻戴孝為女孩送行,而這種禮數只有在送別親生父母時才有。

再如,女孩下葬時,被破例葬入了申家祖墳,幾乎全村人都趕來為她送行。

那麼,這位名叫申春玲的女孩為什麼會如此受尊敬呢?

她短暫的一生都經歷了哪些人生故事呢?

讓我們帶著這些疑問,走進今天所敘述的故事之中。

重組家庭,曇花一現的幸福。

申春玲於1982年出生于山東省菏澤市的一個農村,原名叫王春玲,其親生父母都是樸實勤勞的農民,靠著種地勉強度日。

作為家裡的第一個孩子,小春玲的出生無疑給家裡帶來了歡樂的氣息。

但是,當時的農村重男輕女的封建思想依舊十分嚴重,其父親很希望能有一個兒子來傳宗接代。

小春玲出生之後沒幾年,他的小弟弟也出生了,這樣一來,他們一家四口人雖然生活樸素,但每天也過得十分快樂。

儘管其父親對春玲的小弟弟有著明顯的偏愛,有什麼好吃的都先讓男孩吃,但是將父親偏寵兒子的不公平行為看在眼裡的小春玲對此並沒有什麼怨言。

除了在家裡幫助母親幹家務之外,每到農忙的時候,小春玲都會主動幫助父母分擔辛苦的勞作,她小小的身軀從那時起就擔起了大大的責任。

看到春玲小小年紀就如此懂事,非但她的母親心疼她,就連一向重男輕女的父親也被春玲的行為所感動,在日常相處中也不再專門偏袒春玲的小弟弟。

他們一家四口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十來年,原本以為樸素的生活會這樣一直平靜下去,春玲會像同齡的農村女孩一樣嫁人過日子,而她的弟弟也會平安長大,繼承家業,依靠務農務工來奉養雙親。

但是命運好像跟小春玲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他們一家四口平靜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

1994年夏天的一個雨夜,無情的噩耗傳到了小春玲母子三人的耳中:她的父親因為不堪勞動重負而猝死,這對於小春玲一家人來說,無疑是災難性的。

父親猝死,這意味著他們家沒有了頂樑柱,失去了主要的經濟來源,按照農村的傳統觀點來看,他們這個家庭算是完了。

在父親的葬禮上,剛剛十二歲的小春玲就經歷了生離死別,人生至悲,她的思想也比同齡人更加成熟起來。

對於小春玲來說,父親的死給她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創傷,但更嚴重的問題是。

小春玲今後將何以為家,她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裡,也不知道無情的命運將會把她帶到何處。

小春玲的父親去世之後,單靠她的母親根本就無法支撐起整個家庭的運轉開支,她和小弟弟要吃飯,要上學,巨大的生活壓力使小春玲的母親產生了改嫁的念頭。

後來,經當地的媒人尋找介紹,小春玲的母親帶著她和弟弟改嫁到了山東濟寧嘉祥縣的後申莊村,王春玲從此變成了申春玲。

小春玲的繼父名叫申樹平,是當地有名的木匠,他和小春玲的母親一樣,不幸喪偶,獨自將四個兒子拉扯長大。

雖然做木匠有著可觀的收入,但是也架不住吃飯的嘴多,再加上四個孩子都在上學,申樹平肩上的責任和壓力也不小。

就這樣,他們兩家人變成了一家人,組建了一個新的八口之家。

小春玲原本還擔心繼父會對他們母子三人不好,但是後來的事實證明,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小春玲的母親帶著她和弟弟進入申家之後,養父對他們母子三人都非常好,申樹平還將春玲姐弟倆重新送到了學校上學唸書。

雖然生活負擔又加重了,但是申樹平對此毫無怨言。

新的父愛使小春玲又燃起了重新生活的希望,但是這種希望的火苗並沒有持續太久。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養父癱瘓,小春玲輟學養家。

常言道,雷打真孝子,財發狠人心,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無情的命運並沒有因為小春玲的悲慘人生經歷而給予了她絲毫憐憫,新的不幸還在等待著飽受苦難的小春玲。

而這一次,小春玲沒有選擇逃避哭泣,而是選擇了用瘦弱的肩膀艱難地承擔起了原本並不屬於她的家庭責任。

小春玲跟隨母親來到申家之後,得到了養父申樹平無微不至的關懷,小春玲也漸漸地放下了戒心,開始和弟弟重新融入到了新的家庭之中。

小春玲慢慢地瞭解了這個新家和家庭裡的所有成員。

除了養父申樹平之外,小春玲還有四個哥哥:大哥已經考上名牌大學西安交大,其餘三個哥哥都在縣裡的公立重點高中讀書。

四個哥哥對於小春玲也都很照顧,久違的溫暖使得小春玲逐漸開朗起來。

而且,令小春玲意想不到的是,她的養父申樹平雖然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男人,卻絲毫沒有重男輕女的腐朽觀念。

相反,申樹平對於家庭成員的增加,特別是女孩的到來,感到異常開心,這也圓了他一直沒有女兒的遺憾。

因此,申樹平格外寵愛小春玲,希望她能夠在這個新家幸福地生活下去。

為了使小春玲不至於在新家裡感到孤單,一向和藹可親的申樹平對兒子們下達了嚴格的命令,要求他們必須像對待親妹妹一樣來對待小春玲。

小春玲除了乖巧懂事之外,在學業上也十分刻苦努力。

早在上小學時,她的成績就一直在班裡名列前茅,只不過由於親生父親的意外離世,小春玲才不得不中斷了學業。

瞭解到這一點的申樹平,更加努力地勞作,他更加努力地接單賺錢,在空閒的時候,還會到村裡的建築隊接一些零活來補貼家用。

靠著晝夜不停的辛苦勞作,申樹平攢了一些錢,他用賺來的錢把成績優異的小春玲送到了嘉祥縣的重點初中唸書,家裡的事情一點也不讓她操心。

申樹平對於小春玲只有一個強制要求,那就是要她好好唸書,早日改變自己的命運,為自己創造一個光明的前途。

小春玲以哥哥們為榜樣,在申樹平的鼓勵下,立志早日成才來回報家庭。

小春玲以哥哥們為榜樣,在申樹平的鼓勵下,立志早日成才來回報家庭。

但是命運又跟申春玲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1995年,來到新家還沒有兩年的小春玲再次接到了一個如同晴天霹靂般的噩耗。

原來,為了能使家裡團團圓圓地過一個好年,申樹平拼命地攬活,長時間高負荷地工作。

在一次臨近年關的施工中,在樓上打製傢俱的申樹平不慎從樓下跌落,喪失了勞動能力。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小春玲一點上學的心思都沒有了,她只想知道申樹平還能不能站起來,還能不能每次週末都騎車親自送她回學校。

1995年,他們一家人過了一個痛苦的新年。

醫生的診斷表明,申樹平從樓上摔下來碰巧摔斷了脊髓神經,這意味著他後半生將要一直癱瘓在床,喪失了正常的勞動能力。

小春玲一想到養父是為了多掙錢來養家才變成了這個樣子,就會淚如雨下,痛哭不止。

但是,擺在他們一家人面前的,還有更加殘酷的現實生存問題。

申樹平癱瘓在床,他的工傷賠償金也僅僅勉強能夠抵消他的醫療費用,但是家裡還有那麼多的人等著吃飯,六個孩子的學雜費和其年邁父母的撫養費今後要從哪來呢?

申樹平癱瘓之後,他苦心經營的這個家也破碎了。

為了維持家裡的開支,申樹平的四個親兒子開始商量由誰來輟學養家的問題。

但是申樹平一想到兒子們已經上了這麼多年學,這麼多年的辛苦不能白費,因此遲遲沒有決定出由誰來輟學養家。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怯怯的女聲打破了壓抑的平靜:“爸,我是女孩,我來輟學養家吧!”

起初,對於小春玲的這個提議,申樹平是堅決不同意的,作為養父,申樹平還沒有好好盡到做父親的責任,怎麼能要求小春玲承擔她本來不應該承擔的責任呢?

在小春玲的一再要求下,小春玲不顧母親的反對,毅然決然輟學回家,承擔起了家庭的責任。

每當想到小春玲,申樹平就會止不住地流淚。

他覺得小春玲好像是上天恩賜給他的一個小天使,可自己的身體不爭氣,不能夠讓她一直在幸福的家庭中成長起來。

申樹平覺得,他們一家人今生無論怎樣報答小春玲,都彌補不了對她的虧欠。

每當小春玲照顧癱瘓在床的申樹平的時候,申樹平總是會說對不起小春玲,而小春玲對此總是一笑了之。

可是生活的重擔遠遠超出了小春玲的想象。

不離不棄,賣血換錢為報恩。

在申樹平出事之後,小春玲一方面要照顧癱瘓在床的養父,還要幹農活,想盡一切辦法賺錢為哥哥們攢學費。

這樣的壓力,很多成年人都承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年紀只有十四歲的小女孩呢?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小春玲挺過來了。

雖然她始終賺不到足夠的錢來養家,但是她頑強的意志卻使她在刻苦支撐著。

但是就在這時,她的親生母親卻離開了她。

原來,在申樹平癱瘓在床之後,小春玲的母親就萌生了離開申家再嫁的想法,她不想讓女兒和兒子繼續留在申家受罪。

但是當她把這個決定告訴小春玲的時候,小春玲卻拒絕了母親的請求。

小春玲明白母親的苦心,但是她也明白,做人如果沒有良心的話,那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

來到申家之後,養父申樹平和四個哥哥對小春玲的好她都記在心裡,小春玲也明白,申樹平是為了賺錢養家才會癱瘓在床的。

小春玲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遇見過像申樹平這樣對她好的人,即使是親生父親也沒有這樣疼愛過她。

小春玲無法阻止母親下決定,但是卻能夠堅持捍衛自己的決定。

於是,1996年的年初,在申樹平癱瘓三個月後,小春玲的母親帶著她的小弟弟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申家,留下小春玲獨自一人在申家苦苦支撐著。

有時候,申樹平和小春玲的爺爺奶奶也會勸小春玲離開。

但是,小春玲卻選擇義無反顧地留在了申家。

小春玲的母親離家出走後,申樹平和她的爺爺奶奶不止一次地勸說她離開申家。

畢竟,申家已經沒有小春玲的親人了,她根本沒有義務繼續留在申家,承擔她承擔不了不屬於她的家庭重任。

如果小春玲離開申家,她還可以回到自己的姥姥家,雖然日子會委屈點,但起碼還能夠擁有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在小春玲的眼中,帳可不是這麼算的。

按照小春玲的信念,她必須要留在申家報恩。

小春玲從小就經歷世間人生百態,對生離死別有著深刻的體會,這個小小的孩子對於良心的執著,令很多成年人也自愧不如。

小春玲認為,養父申樹平照顧自己無微不至,如今他不幸蒙難,也該輪到自己來報恩了。

每當想到小春玲的不離不棄,申樹平都會羞愧難過地痛哭不止。

有時候,親情是可以跨越血緣紐帶的。

申樹平總是會對四個兒子說,等你們工作了,要好好回報你們的妹妹,春玲是我們一家人的大恩人。

事實上,小春玲所承擔的,遠遠超出了世人的想象。

申樹平癱瘓之後,尤其是在小春玲的母親離家出走之後,申樹平的病情就一直在加重。

為了使養父得到更好的照顧,小春玲用板車拉著申樹平徒步80多里地到濟寧市的醫院給他看病。

在申樹平的病情好轉之後,小春玲又把申樹平帶回家中,趕著趁農忙搶收家裡七八畝地的小麥。

小春玲的爺爺奶奶體弱多病,根本就幹不了重活。

因此,農忙的時候,家裡的農活幾乎都落在了小春玲的肩上,為了儘快收糧食,小春玲吃住都在地裡,小麥收完後,她往往累得起不來床。

除此之外,小春玲還經常批發水果做一些小買賣,儘可能地為家裡多攢些錢。

但是,小春玲瘦弱的肩膀無論如何也扛不起整個家庭的重擔,她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勞動都攢不夠供哥哥們讀書的錢。

在當時,有很多謀生的灰色產業,賣血就是比較賺錢又傷身體的一種。為了儘快湊夠哥哥們的學雜費,小春玲一共瞞著家裡人去賣了血。

小春玲的爺爺奶奶得知她賣血換錢之後,十分自責愧疚,瞞著申樹平賣了給孫子娶媳婦的宅基地,才勉強湊夠了家裡大學生的學雜費。

但是,往後的生活還得繼續,小春玲又瞞著家裡人去賣血,以至於後來,供血站的醫生說什麼也不願意再給營養不良的小春玲抽血。

在小春玲的一再堅持下,於心不忍的醫生才象徵性地抽了她一點血,並多塞給了小春玲幾百塊錢。

結語

1998年8月初的一天,剛剛獻完血準備回家的申春玲,由於營養不良,再加上獻完血體力不支,恍恍惚惚地走到了馬路中央。

恰逢此時,一輛滿載鋼筋的超載大貨車沒有注意到小春玲,十幾噸重的貨車從小春玲的瘦弱身軀上碾了過去,而倒在血泊中的小春玲的手中,還緊緊地攥著剛剛賣血換來的幾百塊錢。

申春玲出車禍去世之後,她的養父申樹平和爺爺因難過幾經暈厥,她的四個哥哥除了大哥在部隊趕不回來之外,都回來參加了申春玲的葬禮。

在申春玲的葬禮上,她的三個哥哥因為感念申春玲的恩情,破例披麻戴孝行大禮為申春玲送行。申春玲的爺爺和村裡老人商量,將申春玲葬入了申家祖墳。

申春玲的孝行感動了無數人,她下葬那天,幾乎全村人都來為她送行,山東女作家劉紅甚至也趕來為申春玲致以輓詞。

申春玲感天動地的孝行至今還流傳在齊魯大地,為當地的人們所稱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