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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賈政說“襲人”這個名字刁鑽?這名字真的刁鑽嗎?

就是刁鑽啊。看看賈府傳統的丫鬟都叫什麼名兒吧:鴛鴦、琥珀、珍珠、鸚哥、金釧、玉釧、彩雲、彩霞、小鵲……不是花鳥,就是首飾,或者雲霞,都是單純的名詞,而且都是不太受重視的女孩子的普通名字。

寶玉卻給他的貼身丫鬟起名叫襲人,一個動賓結構的短語,並且還是進行“襲”擊。不是人對物的動作,卻是物對人的主動出擊。明明是人嗅到了花香,卻說是花香來“襲擊”了人。這個名字,還不夠刁鑽嗎?

並且,愛讀書、“天性也是個詩酒放涎之人”的賈政,還很清楚這個名字的出處,一定源自於“濃詞豔曲”。事實也的確如此,“花氣襲人知晝暖,鵲聲穿樹喜新晴”,雖然只不過是陸游的《村居》詩,但是對自然景物的喜愛已經躍然紙上。“花氣薰人慾破禪”嘛,流連於對自然景物深深陶醉之中,這確實和賈政對寶玉“讀正經書”的期望背道而馳了。

寶釵一聽黛玉的“良辰美景奈何天”,就知道她讀了《牡丹亭》這樣的“雜書”。為什麼?因為她自己讀過。不僅讀過,她認為這書極其有害,會“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所以勸阻黛玉。

同樣的道理。賈政一聽“襲人”的名字,就知道不會是賈母、一定是寶玉起的,還知道出於“濃詞豔曲”,也正說明他對這“濃詞豔曲”是相當熟悉的。

不僅熟悉,而且賈政認為這些“濃詞豔曲”是有害的,至少妨礙了寶玉讀“正經書”,這才會對他不滿,用“刁鑽”來責備他了。

但,我們也要看到事情的另一面:雖然對“濃詞豔曲”的態度對立,可賈政於寶玉都讀過、都熟悉、都對這些“濃詞豔曲”有著相當的瞭解。這,是第七十八回賈政“見寶玉雖不讀書,竟頗能解此,細評起來,也還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遂也不強以舉業逼他了”、父子和解的基礎,是兩個“天性詩酒放誕”之人的深刻默契。

相比之下,王夫人急著替寶玉解圍就說襲人這名字“是老太太起的”,就顯得太過隔閡、毫無瞭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