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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之風:李尋歡讓出龍嘯雲,毀了你的俠義之名,龍嘯雲真的無恥嗎?

(圖片來源:網路)

文/唐之風

前情提要:

林詩音同意李陵說的每一個字,所以她點了點頭。

李陵嘆口氣,繼續道,“你此刻能忘記一些事也並非不是好事。塵歸塵,土歸土,過去的事,當它過去也未嘗不可。”

“當初李尋歡逞英雄氣把你讓給兄弟,毀了你來成就他自己的俠義之名;而龍嘯雲則更是無恥,只因著心底自卑,便背棄兄弟、拋妻棄子,罔顧江湖道義,落得如此喪家犬的可悲下場,真真何其可笑!”

……

林詩音雖不確定眼前這位老人是否真是之前林詩音的師父,但聽他言辭中肯,神態關切,心裡也不自覺多了幾分信任。

莫名的,她還在信任之外,多出幾分敬佩來。言談之間,此人氣度豁達,仿若智者,儼然已活得十分通透。

林詩音能在這個時候,還有這位師父照拂,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只是,林詩音顯然不是個好徒弟,並未學得這老人一絲半點的通透,否則也不會活得如此悲催。

人若想渡人,必先渡己。之前的林詩音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她自己。她從未想過掙脫這別人強加給自己的本不該存在的枷鎖,便顯得格外軟弱可欺。

李尋歡傷過她,她卻並沒有發自內心地恨他,她甚至還愛著他,想要救他。而面對龍嘯雲的虛偽和毒辣,她也除了傷心落淚之外,別無他法,甚至為了龍小云,而選擇繼續做他的妻子。她習慣了用別人給予的重重枷鎖捆住自己,乃至毀滅了本應獨立的自己。

顯然,李陵如此語重心長地此刻現身對她說這些話,也是希望她能有所改變。

只可惜,過去的林詩音再也聽不到了。

她已經死了。

林詩音靜靜地聽著李陵繼續說著那些振奮她的話。

“……我知你心底必然不安於軟弱隱忍,但也不可自暴自棄。如今你能醒轉,想必也是想通了。既如此,為師願助你一臂之力,幫你守住這危機重重的興雲莊,教化好你那已然誤入歧途的兒子,可好?!”

好,當然好。怎麼能不好呢?多個幫手,總比多個仇人強。梅香身份存疑,龍小云眼神詭異,她現在就是隻待宰的羔羊,如果能多出一根金手指,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她連忙向李陵表示感謝,笑容明豔動人:“師父,您說得簡直對極了!忘記當然是好事!從今日起,我便不再是以前的林詩音了!我會過的很好,也必須過的很好!”

李陵重重地嘆口氣,眼神裡終於多了些欣慰之色。

也許在他眼裡,他終於苦口婆心改變了眼前這個軟弱了一生的女人,卻不知,她其實早已悄悄換了個芯。

她們本來就是完全不同的女性。

入夜。銀裝素裹的整個城,更顯靜謐。三九雖過,卻風雪不斷。今年註定是個寒冬,特別冷,又特別長。

但凡正常人,在這連續下了幾日大雪之後的最寒冷的夜裡,都會窩在自家或豪華或簡單但對主人而言都一樣溫暖的家裡,享受著爐火和熱騰騰的晚餐,而絕不會在這樣滴水成冰的冰天雪地裡,再到處亂晃。

特別是年關將近。商人遊子們該回家的,有家的,也都回家了。

所以,所有客棧酒家的生意都顯得格外的蕭條。

更別提這個不起眼的小巷裡巴掌大的雞毛小店了。

窮人們本就最怕寒冷,最不願意在最冷的天氣出門,所以,賣著粗糲飲食,擁有三五間簡陋至極的客房的小店,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一個陌生的客人。

孫駝子嘆了口氣。

整個店裡,除了一個多月前就入住的那個奇怪的客人之外,就只有他這個掌櫃的而已。那位客人的要求一向很簡單。在幫他準備好了千年不變的晚餐和酒之後,他便決定打烊了。

剛關上咯吱亂響的木板門,甚至連圍裙都還沒有解下,他竟然聽到了輕輕的有節奏的叩門聲。

“這時候還會有什麼人?”孫駝子喃喃自語著,就要去應門。

他是掌櫃的,任何時候他都歡迎任何給得起錢的客人。而且,聽這節奏,來者應該是個懂禮貌的人。或許是個落魄的書生呢?他孫駝子沒讀過幾年書,所以分外地對讀書人敬佩。——就比如,他那位後院裡的客人。永遠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溫和模樣。

孫駝子打開了門。他的臉上開始溢位了職業的笑容。

然而,在他定睛之後,看清了來人,他的眼睛便一下子瞪得老大老大。他開始顫抖,從手,到嘴唇,到胸口,到他的駝背,甚至,包括腿肚子。

這當然不是來人夾帶的寒風所致。

他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驚喜。意外的大大的驚喜。是激動,難以言表的極度激動。

他顯然死都沒有想到敲門的會是這麼個人。

他渾濁的眼睛裡似乎有淚花在閃爍。

他開始笑。歡喜地笑。

他開始說話了。連聲音都在顫抖,“公子……”

按道理說,這樣一個人,是不該出現在這麼卑賤陰暗的地方的。適合他的地方,應該是豪宅大院,樓臺亭榭,加上歌兒舞女,好山好水。他本來是為享受世上最奢華的享受而生的一個人。何況,他本也就是熱衷於熱鬧的一個人。

這是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男人。

他穿著緋紅色的風氅,腰繫玉帶,足蹬裘靴,長身而立,自有一派讓人無法逼視的貴氣。

且不管他身上讓人挪不開眼的珠玉軟裘,但就他美若好女的桃花雙眸,玉面朱唇,便有著說不盡的風流俊俏,都足以讓普天下的女人全部酥軟了去。

孫駝子知道他也不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十多年過去,這位當初的少年,也早已而立。

孫駝子一向很少抱怨。然而在這樣的夜裡,在破舊老店昏黃的燈光下,孫駝子卻想抱怨了。他抱怨歲月。他突然覺得這看起來對每個人都應該最公平的歲月,其實也是很不公平的。

他自己比十多年前分別的時候,皺紋不知道添了多少道,背也不知道更駝了多少分,力氣也小了不少。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卻偏偏還是如十七八年歲時的光景,生生的沒有絲毫改變。

他的眼神還是那麼風流。他的面容還是那麼俊美。

如果非得說有什麼改變,恐怕是這雙眼睛。

這雙十年前顧盼生輝的桃花眼,十年後少了幾分邪氣,少了幾分不安分,少了幾分輕薄,更多了幾分溫和,厚重和柔和。

這當然是偏心的歲月贈與這個奇男子的豐厚禮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