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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那些文藝範兒的皇帝老子,因為稀裡糊塗,只落得美人飲恨!

愛江山還是愛美人?

這也是個問題嗎?

應該不是!但是,也是!還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有那麼幾位文藝範兒的皇帝老子,就因此,稀裡糊塗,只落得美人飲恨,家破人亡,江山易主,只落得歡愉有時盡,悲恨無絕期。

愛江山也愛美人的李煜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物換星移,往事縈懷,流不盡的春江水,道不完的悲愁苦,情真意切,蕩氣迴腸。這是南唐後主李煜填詞的《虞美人》。

這首自問自答如泣如訴的《虞美人》是李煜填詞藝術的巔峰之作,也是他人生的絕命之筆。

在一般人看來,這是一首直抒胸臆直抵心懷的文學作品,但在講政治的宋太宗趙光義眼裡,卻是南唐後主不甘囚徒生活,企圖復辟、復國、復仇的宣言。不久之後的七夕之夜,就賜給李煜一杯“美酒”,祝他生日快樂。李煜飲罷這杯“牽機藥”酒,一陣劇烈的顫慄痙攣,便口吐泡沫,頭腳相接,蜷縮如一隻燒熟的大蝦,死得慘不忍睹。這意寓浪漫的日子,原是後主呱呱墜地的生日,竟也成了他嗷嗷哀鳴的忌日。陸游編撰的《南唐書》中記載:“太平興國三年(公元978年)六月辛卯殂,年四十二。是日,七夕也,後主蓋以是日生。”

寫下這首詞時,在汴京城栽滿了梧桐的一處深宅大院裡,“歸為臣虜”的李煜已經被軟禁了將近三年。三年裡,身陷囹圄,“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屈辱悽慘剪不斷,寂寞悲傷理還亂,“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日夕以淚洗面的李煜,落筆成行,一改往日浮華辭藻鋪陳堆砌的香歌豔詞,寫下了一首首質樸純真滌盪肺腑的思國懷鄉戀曲。

即使不確認李煜是中國文學史上偉大的作家,也不能不承認他是中國詩詞界的一座里程碑。他的詞,承上啟下,有機地連通著唐宋文學的血脈。他以自身經歷的轉折,引領後來人,將香豔奢華的花間詞改造成了以景動人以情感人的赤子心聲,將填詞藝術推高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清代詞評家賙濟形象地說:“毛嬙西施,天下美婦人也。嚴妝佳,淡妝亦佳,粗服亂頭,不掩國色。飛卿(溫庭筠),嚴妝也;端己(韋莊),淡妝也;後主則粗服亂頭矣。”李煜的詞猶如天生麗質的王昭君和西施,無需濃妝,也不必淡抹,即便粗布衣衫不綴髮飾,僅素顏示人,仍是國色天香。

王國維《人間詞話》的評價更加鞭辟入裡:“溫飛卿之詞,句秀也;韋端己之詞,骨秀也;李重光(李煜)之詞,神秀也。”

李煜原名李從嘉,本無天子之命,且自小便受到太子哥哥李弘冀的猜忌防範。為了避禍,李從嘉自覺地不問政事,潛心文史,修佛頌經,隱逸山水,自號“鍾隱”、“鍾峰隱者”、“蓮峰居士”。自小成長在輕歌曼舞養之中,李煜不但通音曉律,能詩擅詞,還工書善畫,總結了“擫押、鉤、揭、抵、拒、導、送”八種書法技藝,獨創了“金錯刀”和“撮襟書”,命人刻寫的《升元帖》,被後人評為“法帖之祖”。

人算不如天算,李弘冀病亡,醉心藝術的李從嘉成了太子。面對趙匡胤的虎狼之師,父皇李璟臨陣脫逃,遷都南昌,令不諳國是的太子監國駐守金陵,把佛系的李煜推到了抗戰前線。

很快,李璟昇天,李從嘉繼位登基,改名李煜,冀望光芒四射,國運長久,能與大宋隔江而治。習慣了“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笙簫吹斷水雲開,重按霓裳歌遍徹”生活的李煜,毫無政治和軍事經驗,空懷一顆愛國恤民的仁心,勉為其難,也曾慷慨激昂地領兵浴血抵抗,也曾低三下四地稱臣求和,磕磕絆絆,窩窩囊囊,竟也維持了十幾年。無奈,隨著宋太祖“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一聲斷喝,為了避免金陵城中更多的生靈塗炭,精疲力竭的李煜脫光上衣,揹負荊棘,鑽進了大宋的囚車。

京師汴梁,囚徒李煜被“不講武德”的大宋皇帝封為“違命侯”。寂寞清秋裡,“羅衾不耐五更寒”,非但“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還要眼睜睜地看著愛妻小周後屢屢被大肥佬趙光義擄走強暴。

李煜是個重情有義的男人,皇后周娥皇當年病重時,他“朝夕視食,藥非親嘗不進,衣不解帶者累夕。”一生中最長的文章即是為大周后而寫的《昭惠周後誄》,輓歌總計一千多字,唱了14個“嗚呼哀哉”,極盡為人夫者的哀痛。

李煜後娶大周后的妹妹小周後為妻,依然伉儷情深,一首《菩薩蠻》見證了兩人間的濃情蜜意:“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可憐又可惜!違命的藝術家做了天子,“違命”的後主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小周後,只剩下“吊孤影兮孰我哀,私自憐兮痛無極”的號哭和啜泣。

不真愛江山也不真愛美人的趙佶

無比嘲諷的是,當趙家祖宗侮辱人格歹毒地封賞別人“違命侯”的時候,怎麼也不會想到,一百七十年後,同樣“不講武德”的女真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趙家徒子徒孫的尊嚴和體面扒拉得更加徹底更加乾淨,北宋的亡國之君徽宗趙佶被封為“昬德候”,欽宗趙桓被封為“重昏侯”。歷史的輪迴就像高速旋轉的黑色幽默,轉出了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黑洞。

公元1127年,靖康之難,北宋滅亡,徽欽二帝及三千多名皇族成員、後宮妃嬪、文武百官連同無數的金銀珠寶都成了金國的戰利品,先被押解到了天寒地凍的韓州(今遼寧昌圖),後又被囚禁於更為遙遠的五國城(今黑龍江依蘭)。在金國的宗廟,無論男女,俘虜們全部被扒掉上衣,腰間纏一截羊皮,脖頸系一根繩子,被一個個串起來,恭恭敬敬地繞著圈三拜九叩,成為“牽羊之禮”獻俘儀式上的活祭品。

公元1153年,54歲的趙佶病故後,當著趙桓的面,金人又將其父親扔進一個土坑裡煉了燈油,把個孝子賢孫哭得死去活來當場暈厥。

趙佶與李煜比慘,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有野史和話本演繹說,趙佶就是李煜的投胎和轉世,為的是懲戒趙家皇帝的罪孽。趙佶和李煜都是藝術家的坯子,卻偏偏陰差陽錯地成了天子,都把皇帝當成了笑話,都把藝術做到了精緻。

趙佶也本無天子之命,他只是神宗趙頊的第十一子,自幼頑劣嘻哈,不問政事,只愛有趣的玩樂技藝,且玩一樣像一樣。《水滸傳》裡這樣描寫趙佶:“門風幫閒之事,無一般不曉,無一般不會,無一般不愛。即如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踢球打彈,品竹調絲,吹彈歌舞,自不必說。”

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正月,年僅25歲且無子嗣的宋哲宗趙煦病死,按照宋朝律制,帝位要傳給弟弟。趙佶既非哲宗的同母胞弟,也非哲宗的同父長弟,皇帝的龍椅根本輪不到他來坐。但強勢的向太后硬是誥命天下,讓風流不羈的趙佶繼承了大統。宮廷之上,丞相章惇曾極力勸柬:“端王(趙佶)輕佻,不可以君天下”。

皇位給了趙佶無限放大自己的機會。趙佶愛茶藝,就親自編撰了中國茶書經典《大觀茶論》;趙佶愛瓷器,就建起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燒製瓷器的官窯,燒製出“雨過天青雲破處”的汝瓷;趙佶愛書法,就獨創了“屈鐵斷金”的瘦金體,閃耀著“天骨遒美,逸趣藹然”的大家風範;趙佶愛畫畫,就親自掌管翰林書畫院,並將畫學納入科舉考試,蜚聲古今的書畫家李唐、蘇漢臣、米芾都在此脫穎而出,畫有《清明上河圖》、《千里江山圖》的張擇端和王希孟都可稱是他的學生,御筆創作的《瑞鶴圖》、《聽琴圖》、《芙蓉錦雞圖》、《雪江歸棹圖》等都是當今各大博物館收藏的傳世之作。

因為有了這麼多荒廢天子主業的愛好,趙佶身邊就天天圍繞了投其所好的蔡京、童貫、高俅之流。他認為誰誰書法不錯,就提拔,認為誰誰畫畫不錯,就擢升,認為誰誰蹴鞠不錯,就賜官,政治、經濟、軍事等國家大事都被拋之腦後,不想做也做不了,“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內政外交一塌糊塗,外患不斷,內亂紛起。

趙佶為帝25年,用了整整20年舉國蒐羅花石綱,為的是在北拱宸門外新建一座皇帝的新居——延福宮。因為花石綱,現實裡有方臘打著誅殺朱勔的旗號造反,因為花石綱,《水滸傳》裡有青面獸楊志從將門之後淪為了梁山反賊……只是被來犯的金兵咄咄逼人地一陣恐嚇,趙佶就被嚇破了膽,慌忙撂下挑子,禪位給趙桓,把萬里江山推向一邊,把亡國的大鍋扔給了兒子。

在和兒子一起被金人押解北上的路上,遙想“瓊林玉殿,朝喧弦管”的“萬里帝王家”時,趙佶才發覺“花城人去今蕭索,春夢繞胡沙”,不得不“忍聽羌笛,吹徹梅花”;在流離失所的燕山亭,才痛定思痛,“憑欄離恨重重,這雙燕,何曾會人言語?”口中喋喋不休的“玉京繁華”,已是夢囈的海市蜃樓,甚至“和夢也有時不做”,連夢也做不起了;在徹夜難眠的五國城,絕望地寫下了呼天搶地的《在北題壁》:“徹夜西風撼破扉,蕭條孤館一燈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斷山南無雁飛。”

愛藝術的趙佶還酷愛美人,不但是文藝天子,還是青樓天子。看膩了三宮六院的美媛佳麗,趙佶就頻頻穿梭於花街柳巷尋花問柳,與京師名伎李師師如膠似漆的故事飛揚得官民皆知。為此,秘書省正字曹輔挺身而出,上疏規諫官家應愛惜龍體,以免貽笑天下。聞聽此言,趙佶勃然大怒,立即命人以誣衊天子之罪將曹輔發配郴州。

據《開封府狀》統計,靖康之難時,徽宗有封號的妃嬪及女官共143人,無封號的宮女多達504人。趙佶為俘九年,先後在金國生育了十九個孩子,只有六子八女是其親生骨肉,其餘五個被認定是金人的子孫。這些女人,跟著趙佶被劫掠到他鄉,受盡了磨難,也受盡了欺辱。相形之下,他身邊那些早死的女人,方是有福之人。

能詩會畫,“天縱將聖,藝極於神”的趙佶,何曾為他喜或不喜愛或不愛的百千女子吟過一首詩描過一副畫?世間並無留存!

可悲又可恨!拋棄了祖宗家業和大好河山的昬德候,怎麼會真心愛戀那一眾被他視作玩物發洩的女子?

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李隆基

唐玄宗李隆基並非亡國之君,但他誤國誤民太為深遠。天寶十四年十一月初九(公元755年12月16日)爆發的安史之亂,不但使大唐盛極而衰,也將中國封建社會的大車推向了漫漫的下坡道。

李隆基的皇位來自一場你死我活的宮廷政變,他不容大唐被外戚禍患,雖然沒有千軍萬馬硝煙瀰漫的戰場廝殺,但也是刀光劍影血流成河。他與太平公主聯手發動“唐隆政變”,誅滅了韋后集團,又反手一擊,賜死太平公主,方才坐穩了大唐江山。他雄才大略,任人唯賢,撥亂反正,勵精圖治,開疆拓土,親手締造了大唐的極盛之世——開元盛世。

江山既定,大唐穩固,友鄰八方來賀四海來朝,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政治家的李隆基胸懷天下,武功文治,藝術家氣質的李隆基也馬不停蹄地開始了錦上添花的文化事業,他要讓大唐的江山不但安然永固,還要五彩繽紛妖嬈多姿。

開元三年(公元715年),李隆基約請褚無量、馬懷素等人,商討整理史館經籍,開元七年(公元719年)又下令:“公卿士庶之家,所有異書,官借繕寫。” 集中學者二十餘人在秘閣編校數年,印製出版了200卷的《群書四部錄》。

據《唐兩京城坊考》記載,唐玄宗開元五年(公元717年),將東都洛陽的明堂改為乾元殿,並在乾元殿東廊寫了四部書,這裡因此也叫乾元院。之後,又先後改名麗正修書院和集賢殿書院。最盛之時,書院藏書總數達3060部,51852卷;另有道經、佛經2500餘部。李隆基親手創立了這所中國最早的書院。

建設文化事業,李隆基不但決策指導,而且親力親為。《舊唐書·本紀》描述李隆基“多藝知音律,善八分書。”《述雲賦》嘖嘖讚賞李隆基:“神武聰明,風骨巨麗,碑牌崢嶸,思如泉而吐風,筆為海而吞鯨。”收藏於臺灣故宮博物館的《鶺鴒頌》,是現存李隆基唯一的行書墨跡,被後世評價為:“帝王之書,行墨間具含龍章鳳姿,非人文臣者所能彷佛,觀此頌猶令人想見開元英明卓逾時也。”

李隆基尤其擅長音樂和舞蹈,對琵琶、二胡、笛子、羯鼓等樂器無所不精,創作了《春光好》、《秋風高》、《色俱騰》、《曜日光》等百餘首樂曲,編導參演了仙風神韻唯美至臻的《霓裳羽衣舞》。

“既知音律,又酷愛法曲”的李隆基還在皇宮裡設定了教坊,“選坐部伎子弟三百”,設立編輯和樂營將兩套人馬,並自任崔公(相當於校長),在皇家禁苑的梨園裡排演節目,也經常指令當時的翰林學士和文化名參與其中,著名的詩人賀知章、李白等都在此上演過精彩的節目。弟子們在梨園合奏樂曲的時候,稍微出點差錯,都逃不過李隆基敏銳的耳朵,“聲有誤者,帝必覺而正之”。戲班被稱為“梨園”的典故便由此而來,李隆基可謂“梨園”的祖師爺。

時時鶯歌燕舞,處處鑼鼓喧天,太平盛世慢慢麻醉了李隆基的進取之心。從天寶年開始,奢靡享樂成了生命的日常。司馬光評價李隆基:“明皇恃其承平,不思後患,殫耳目之玩,窮聲技之巧……豈知大盜在旁,已有窺窬之心,卒致鑾輿播越,生民塗炭。”

因為享樂,李隆基寵幸武惠妃,竟將太子李瑛、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廢為庶人並殺害。武惠妃死後,竟又不顧天理人倫,色眯眯地將目光投向了自己和武惠妃所生兒子壽王李瑁的妃子楊玉環。其時,李瑁和楊玉環已經成婚五年。為了得到“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楊玉環,李隆基可謂費盡心機。假惺惺地以讓楊玉環為祖母竇太后祈福的名義,敕命楊玉環出家為道,搬出壽王府,住進太乙宮。五年期滿之後,李隆基給李瑁另娶新妃,直接把楊玉環接進宮中封為貴妃,佔為己有。

苦心孤詣,苦等五年,得到了楊大美人,李隆基心滿意足,“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楊貴妃愛穿華服,他就專門為美人配備了七百多個裁縫,楊貴妃愛吃荔枝,他就下令開闢貢道,配備人馬,從幾千裡外的嶺南馳運荔枝到長安……自從有了楊玉環,李隆基忘記了一國之君的重任,沉溺於“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的男歡女愛,直至於“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皇帝不理朝政之時,即是奸臣當道、軍閥割據、政權轟然倒塌、江山搖搖欲墜之日。“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安祿山、史思明叛軍的鐵騎頃刻間摧洛陽略長安。兩京失陷,只見“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李隆基驚慌失措,拋下江山社稷,失魂落魄地鑽進了逃亡的滾滾車流之中。行至馬嵬坡,六軍譁變,太子李亨率人亂刀砍死了楊國忠,力逼李隆基賜死楊貴妃。臨別之際,楊玉環梨花帶雨,依依不捨地“含情凝涕謝君王”,李隆基卻選擇了自保。愛江山,江山既倒,愛美人,美人已逝,“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到終了,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李隆基,最愛的還是自己。

看著失魂落魄的父皇,李亨揮揮手,帶著一行人就地分道揚鑣。等到李隆基逃至西南的四川成都,太子不經請示,已在西北的寧夏靈武登基稱帝。

叛亂平息,被迎還回京,興慶宮內鬱鬱寡歡的李隆基,悄悄讓人將楊玉環的屍體挖出來移葬他處。當太監獻上貴妃身上的香囊時,太上皇慌忙藏於衣袖裡。又悄悄找來畫工畫了貴妃的肖像,張掛於內室,淚眼汪汪,“朝夕視之而唏噓焉”,不知是想念還是歉疚,亦不知是悔恨還是悲慼。

公元706年,李隆基被遷至更加冷清的甘露寺,半生形影不離的大太監高力士被以“潛通逆黨”的罪名流放巫州,不離不棄忠心耿耿的陳玄禮被勒令致仕還鄉,貼心侍奉皇兄的親妹妹玉真公主也被趕去玉真觀出家修行。“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偌大的甘露寺裡,只剩下年老體衰的太上皇形影相弔,苟延殘喘。

可哀又可嘆!神武果敢,風流倜儻的李隆基,做了半截的明皇,又做了半截的昏君,期望美人相伴,“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卻落得“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孟子曰:“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為君之道,本當以身許國,以命許民。這幾位文藝範兒的君王,以國許身,以美人許自己,玩物喪志,驕奢淫逸,誤國亡國,失美人丟性命,悽悽慘慘慼戚。

藝術讓精神開啟境界,美人讓世界充滿愛意。江山如畫須熱愛,美人多嬌應珍惜。藝術有何罪?美人有何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