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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初戀的感情昇華,愛的帷幕降落了

我清楚地記得:在那間吵吵嚷嚷的高三教室裡,陽光透過窗戶輕輕地觸控著她的秀髮。她轉過頭來,我倆的目光相遇了。在那時,我的心底裡好像不知被什麼東西撞擊了一下,愛慕之情油然而生。就這樣,初戀開始了。

她叫沙沙。在我稀裡糊塗地讀三年高中期間,只要見到她,我的心就躁動不安;有她在場,我就連說話都結結巴巴。過去那種如痴如狂的激情,雖非性愛,但卻異常迫切,難以擺脫,並使我侷促不安,張口結舌。

今天,這一切都像是一場難圓的夢。我明白我是在自作多情,但我實在無法抹去我固執的記憶。那的確是一種令人坐臥不寧、難以言表的煎熬。

從校門口到班級的小路樹木成蔭。在來來往往於那綠色的長廊之中,我總要找機會瞅她幾眼。日復一日,我變得神魂顛倒,不知所措。而沙沙看上去卻總是冷靜自若,泰然處之。回到家裡,我總要在腦海裡重溫與她每次相遇時的情景,一想到自己不善於交際,就深為苦惱。

結成情侶關係即意味著成熟,可我們仍缺乏那種成熟。來自高考的壓力和自責心,迫使我強忍愛火。

高中畢業的散夥飯,我設法擁抱了她,我們緊緊地擁抱著,她咯咯地笑出聲來,那笑聲是那麼純正,我真後悔當時我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總之,我確定我一直還是單相思。

高中畢業後,她進入高等學府繼續深造,而我卻選擇復讀。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鴻雁傳書,互訴衷腸。在那煩悶而漫長的日子裡,她的來信可真算得上特大喜訊。一次,她寄來一張夏季身著吊帶的照片,使我如醉如痴,想入非非。我立即給她回信,直白地提出想戀愛之事。可後來,她的來信就稀少了起來,更少了纏綿之辭。

高考之後,我來到和沙沙同一個城市的一所大學。不知何故,一直聯絡不上她。不知是她刻意躲我,還是她換了另一個城市。

直到一次高中同學聚會,才得知她的電話號碼。我迫不及待的打過去,她的絕情回答讓我至今不能忘懷。

現在回想起來,儘管在當時最初的幾個月中我痛不欲生,但我很快就振作起來了。後來,我也找到了意中人,而且對她百般體貼,萬般溫存,我與她海誓山盟,牽手終生。

二十多年過去了,有關沙沙的事一直毫無所知。最近,我突然接到她的電話。她路過此地,從一位同學那裡得知我的住址。我們約定見面。

我感到莫名其妙,這些年我並沒有想到過她,但對這次約會卻有些按捺不住。

親眼見到她時,我一下子驚呆了。難道桌子對面坐著的這位飽經世故的女人就是我曾魂牽夢繞的沙沙?

儘管如此,歲月仍然為我們提供了許多共同關心的話題。我們如同老朋友一般,互相敬重,融洽地交談。交談中我們發現,彼此都已經是有孩子的人了。

“你還記得這個嗎?”她把一張摺疊得有些破損的紙條遞給了我。這是我上中學時寫給她的一封情書。我仔細地看著那首缺乏感情、字跡潦草的情書,她一眨也不眨地盯著我的臉,隨後一把奪了過去,又放進她的皮包裡,好像怕我毀掉它似的。

我也告訴她,我是如此地珍愛那張照片,並一直帶在身邊。

“你應該明白,”她接過話碴兒,“即使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

“你說得也太絕對了吧?”我反問她,“姑娘,我有男人的良心,你有女人的自疚心,也許我們的婚姻會非常美滿。”

她和我都爽快地笑了,笑聲引來鄰桌的無數白眼。分手前,我們不敢正視對方。也許我們從對方身上看到了全然否定的我們一直保留在心中的印象。

我送她上計程車時,她轉過身來說:“我只是想多看你一眼,告訴你一句話:謝謝你曾經那樣愛我。”此時,我倆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我們擁抱告別,她走了。

隨後,我站在一家奢侈品店的玻璃窗前,凝視著自己的影子。一位已過不惑,背有點微駝的男人孑然而立。微微凸起的肚間彷彿還留有她的溫度。

華燈初上,初戀的感情昇華了,而愛的帷幕降落了。

世間萬事皆如過眼煙雲,那種意猶未盡很快就消失了。不一會兒,我哼著小曲,買了妻子最愛吃的麵包,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