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寒結婚了。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我感覺自己的心糾成了一團,最終長長地吐了口氣,和大頭說,老子的青春終於沒了。
我,小寒,大頭是高中時候,關係最好的朋友。
我和大頭,都喜歡小寒,可最終我和大頭誰也沒有和小寒在一起,小寒反而嫁給了別人。
到頭問我說,老青,你後悔不?
我問他後悔什麼。
“老子追過小寒,你都沒有!”
大頭的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入我的心底,讓我越發的失魂落魄。
我抬起頭苦澀一笑,沒什麼後悔的,要是後悔,就是自己的青春就這麼過去了。
大頭點了點頭抬頭看了我一眼,“老青,你長大了!”
我笑著罵了一句,去年大爺的!
送走大頭,我在自己的出租屋中,拿著一罐啤酒號啕大哭。
我心愛的女孩,終於還是嫁人了啊,可惜那個人不是我,也幸好,不是我。
愛而不得,痛而不忘,放而不捨,失而不甘,整整十年,我不知道多少個夜裡失眠,今天終於放下了。
2
高中填報完志願之後,大頭來拉我出去玩,我問他去哪裡?
他說是去城南的大水泡子裡邊釣魚去。
我搖了搖頭,我怕淹死了!
從小到大,我每年夏天都能聽到,誰家小孩掉裡邊淹死了。
這讓我本能地對這種地方有種恐懼,另外就是太陽狠毒,不想出去。
大頭賊兮兮地和我說,我說好了小寒也去,你去不去?
我心中一喜,答應了下來。
沒想到大頭說,知道說小寒你就會去的,趕緊的吧!
結果去了的時候,才發現只有小寒,而大頭沒有來。
剛高中畢業的小夥子,對愛情對人生,其實都是茫然的,只是覺得能看到她就好。
當日下午,我其實一條魚都沒有釣到,因為我壓根兒不會釣魚,這讓我覺得很丟人,在小寒面前丟了臉。
本來說的是,如果釣到了魚,晚上就吃魚的。
結果一下午的功夫,一直到太陽落山,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什麼都沒有。
小寒捂著嘴偷笑,沒得吃了!
我說,想吃就去吃唄,我們去吃魚咋樣?
小寒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約小寒一起吃飯。
魚的味道怎麼樣,飯的味道怎麼樣,我都不知道,只記得,那天整天都感覺暈乎乎的,整個人被一種難以言說的喜悅包裹著,充滿了青春的味道。
那種感覺,一直到現在,我都清楚地記得,也許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無憂無慮的時候了。
沒有慾望,沒有功利,沒有任何的小心思。
有的只是對美好的單純的喜歡。
就像是風犬少年中講的一樣,我喜歡你,那是十八九歲時候的喜歡啊。
3
大學的時候,我因為調劑的原因,我去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而大頭和小寒,在一所城市。
剛開始大家還經常聯絡,但是後來,漸漸的聯絡就少了。
畢竟,各自有各自的朋友。
只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默默地開啟手機,然後看看照片中小寒的笑容。
照片是那天下午,我們釣魚的時候一起拍的。
聯絡得少了,但是也還在聯絡,打個電話,噓寒問暖,嬉笑怒罵中,講著曾經的老師曾經的同學。
我卻從來不曾和小寒表露過自己的心思。
我不知道她知道不,我那時候就覺得很害怕。
害怕,如果說出來,遭到了拒絕的話,會連朋友都沒得做。
只是那時候我並不明白,有時候,做不成朋友,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國慶長假我打算回去一趟。
不過沒有提前告訴大頭,當我打車到了他們校門口的時候,才給大頭打電話。
讓他來接我!
大頭以為我在開玩笑,說我正在和小寒吃飯呢,要不要給你加雙筷子。
我愣了一下,小寒?
“是啊!高中你不下手,我可下手了!”大頭得意地說道。
我感覺遭到了背叛!
說不出話來!
我告訴大頭,我就在他們學校門口。
十幾分鍾之後,大頭和小寒從學校中走了出來。
數年不見,不管怎麼樣,我心中還是很希望見到他們的。
只是當兩人手牽手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感覺頭暈目眩。
勉強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和兩人吃了一頓飯。
晚上,大頭要送我去旅店,我拒絕了,跟他們說還有事情,明日就要走了。
告別了兩人之後,我在那個城市的小旅館中,哭的像個孩子。
大頭是我最好的兄弟,小寒是我最喜歡的人呢。
他們在一起了,而我,就像是個被全世界遺忘的人。
4
大頭最終也沒有和小寒走在一起。
從那次之後,我雖然和大頭聯絡,但是再也沒有提起過小寒來。
而小寒,我似乎選擇性遺忘的把她放在心底最深處的角落,不去提起來。
大學四年,畢業參加工作。
各自忙各自的。
幾年後,大頭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是小寒要結婚了。
我的心一顫,那個被我藏在心底深處很多年的影子,再一次地冒了出來。
骨子裡邊,我是一個很自卑的人。
也許,自卑的並不是我,而是每一個嚮往愛情美好的靈魂吧。
在我最青春的年紀,遇到了最青春的女孩,卻失之交臂。
我不知道上天,到底有沒有給我安排一些緣分這種東西。
但是未來的路,還要走,而我,也許會遇到另外一個陪伴我一生的她。
最終,過完自己的一生。
只是,午夜夢迴,總會潸然淚下,於無數個夜裡,記住那個下午的美好,記住那曾經的一切。
沒有轟轟烈烈,沒有死去活來。
甚至,沒有過親密的接觸。
只是,曾經喜歡過,就好!
大頭離開之後,我做出了一個決定。
忘掉小寒,但是……那一切,註定會鐫刻在我的生命之中。
那是我的青春啊。
隨著年紀的增長,你可曾記得,當時上課偷偷傳的小紙條?那個她還好嗎?你可還曾記得,拉一下她的手,就要臉紅一整天?
那是一切美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