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空桶站立著

我沒有走近你

天空和廟裡的鑼聲一同

醒

起

街塵在驅走的牛蹄下飛揚

by 泰戈爾

之一

猛獁的獠牙

後來輾轉

被和尚

戴在了手腕

那些天

阿彌陀佛

加倍地

償還給猛獁

不過猛獁究竟

知不知道

它吃飯的傢伙

如今變成一粒粒

本白的圓珠

和尚一般

會選在深夜

認真地

為猛獁超度

甚至煙熏火燎

像是一個快樂節日

之二

一隻蒼蠅

在辦公室裡

飛來飛去

為了安撫人心

降溫費按照

四個月的標準

足額髮放

我打開弔扇

驅趕蒼蠅

它一直不願意

在降溫費

單子上簽字

自古以來

預警機

會載著蒼蠅

最終我到辦公室

那天日光燈

閃閃爍爍

我以為外星人

帶走了

那一隻蒼蠅

之三

那匹倉皇逃竄的汗血寶馬

無數次在我夢境中間訕笑著停歇

始終判斷不了白晝諸多人等

誰的馬臉反反覆覆在身後凝視著我

或許現在許多口罩矇住了臉頰

就像一個個無面妖精，扭著孫悟空

的金箍棒，包括幾位頭戴斗笠的和尚

首先要看你的造化，張公山是一座空山

儘管人流如織，不乏愈加無用的話癆

抑或敏學淵博的廢物，我用手撫摸

唐長老細嫩白淨的面板，西天取經大概

屬於另一種約定的團聚，和尚拆也

拆不完的帳篷，似乎我回想汗血寶馬

發覺自己還在夢境裡尋找衛生間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夙夜兜兜轉轉

只好去辦公區域對號入座馬臉是誰

誰的馬臉有什麼意義呢？驅魔師

堅決地催促我去做該做的事情

比如早晨吃三枚滷蛋，慢跑八千米

當我跑步時我會想些什麼，村上春樹

有兩個怪癖，我們都像水被分開又

合而為一，唯有夢境永垂不朽

之四

她們望著高聳入雲的煙囪浮想聯翩

那個時候，還沒有誰出生，恐龍

之間的爭鬥僅限於媚眼多寡

永動機就是彼時出現了，生生不息

的流水潺潺等著鍋爐煮沸它們，一點殘渣

都不剩，天空是末了，電影結束，the end

今天是最忙的一天，全員張嘴，我要把

移動的路由器重新連線，高高的山崗

訊號塔的紅燈閃爍為綠燈，有個人

不停地向我揮手，隨之湧來的一群烏鴉

屬於風景中的風景，隔壁的棒槌不停

地敲擊城垣，手持長矛計程車兵衝出

了甕城，為什麼他們都在世界的其它

角落輪迴著不知所措，午飯的羊湯

瘋狂地滋長了莫名其妙的芫荽，根莖

綿延了幾十裡砂土地，紅薯大豐收

烤箱充滿了她們肉體赤裸裸的誘惑氣味

我知道一會兒肚子可能要釋放某種

差不多成分的物質，班主任是化學老師

他說著摩爾當量的時候，能看出剛剛

穆老師只喝了不到200毫升白酒，而且

使用了透明刻度的燒杯，仰脖子一飲而盡

很少有類似的時間，酒不醉人人自醉

燒杯內裡的一切，彷彿濃縮了我的

期末考試試卷，鮮有什麼贊同的勾勾

當然那只是我自己不名一文的分數

她們去了應天府長安城，做回了人上人

後來無數次與翻滾糞堆的甲殼蟲

狹路相逢，不可思議的跟在它後面

我走了很遠很遠

本篇圖片

Thomas Agrinier 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