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娛樂

關漢卿的作品在一眾元雜劇中別有味道,為何在一眾元雜劇中別有味道

元朝戲曲是中國歷史上最有特色的戲曲藝術寶庫,它如染房般將歌舞、文學、音律等種種色彩融為一體,在雜劇蓬勃興起的時代,湧現出一批批驚才絕豔之人,關漢卿便是其中翹楚。

關漢卿的作品在一眾元雜劇中別有味道,他風格犀利冷漠,卻又不乏浪漫色彩,看似在寫別人的故事,卻往往能讓看官看到自己。後人評價他“是如少女臨杯,使人不忍對視”,他的作品涉獵全面,往往被看作是元雜劇的代表。

一更將以《竇娥冤》為例,來聊聊曲聖關漢卿的作品所蘊含的思想。

文人才子多生於太平盛世,彷彿只有歌舞昇平,才能引發靈感。而關漢卿卻恰恰相反,他生於動盪不安,戰亂不斷的金朝末年。在這個很多人都居無定所的時代,寒窗苦讀這四個字,無疑是一種奢侈。關漢卿很慶幸有醫戶世家這個身份,才能讓一身才華不被埋沒,不至於如杜甫般茅屋為秋風所破。

除出身醫戶外,我們對關漢卿的瞭解少之又少。元朝建立後,他彷彿從天而降的才人,忽而出現在人們面前。關漢卿一生落拓,自稱是“是個蒸不爛、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響噹噹一 粒銅豌豆”。

他不慎文人的矜持,經常出入瓦舍,與各個階層的人來往,故他的作品貼近生活,更容易為人接受。他創作豐富,據統計,單單是雜劇便有六十餘部,更不論散曲和小令。

關漢卿給世人的印象是狂放不羈,是浪人,但有才子的地方便有風流。據傳,關漢卿曾有意雜劇演員朱簾秀,還特意為她做了一首曲子——《一枝花贈朱簾秀》。

“愁的是抹迴廊暮雨瀟瀟,恨的是篩曲檻西風剪剪,愛的是透長門夜月娟娟。凌波殿前,碧玲瓏掩映湘妃面,沒福怎能夠見。十里揚州風物妍,出落著神仙。恰便似一池秋水通宵展,一片朝雲盡日懸。你個守戶的先生肯相戀,煞是可憐,則要你手掌兒裡奇擎著耐心兒卷。”

曲中雖未直接寫出對朱簾秀的欽慕之意,但字字句句都在讚美她的光彩。關漢卿用千串珠,來寫她歌喉的圓潤,用光影錯落,來寫她舞姿的婀娜。關漢卿用“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手法將一個風雅美人的形象,刻畫得淋漓盡致。

只可惜兩人的結局只是朋友,但在田漢創作的話劇《關漢卿》中,卻別開生面地將朱簾秀寫作關漢卿一見鍾情的意中人,也算是讓兩人的故事得到圓滿。

關漢卿之所以寫悲劇,與他生活的環境密切相關,他雖然家境優渥,但他自小便見慣了戰爭帶來的生離死別。在他成長過程中,伴隨著的是一個新興的遊牧民族,取代了物質文化高度文明的民族,在這個法度敗壞百姓,處在階級與民族雙重壓迫的過程中,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只有悲劇。

他雖是才子,卻留戀瓦舍與百姓交往,尋常百姓雖不能給他富貴,卻能讓他見到人生百態,對他的靈魂做出洗禮,故他的作品中,主角以小人物居多。

關漢卿擅長寫悲劇,縱使是寫喜劇時也常常充滿了悲歡離合。他寫的《竇娥冤》被人評價說“列之於世界大悲劇中亦無愧色”,在這個劇中,竇娥是個十足的悲劇形象,先是被父親賣做童養媳,丈夫死後又被張驢兒誣陷身陷囹圄,最後被糊塗官員下令處斬,這位蜷縮於一角的女子,被世俗推動著一步步走向深淵。

《竇娥冤》整個故事情節充滿了壓抑,在故事中,底層百姓從未戰勝過上層貴族,可結局最後,竇娥“血染白綾、天降大雪、大旱三年”的誓言,卻都能一一實現。且其父親竇天章高中做官後,又為她反平昭雪,關漢卿筆鋒一轉,將這莫大的冤情寫成大團圓的結局。在悲劇釀成後才得以圓滿,關漢卿彷彿在用自己的方式為其申冤,又彷彿在嘲諷這個畸形的社會世界觀。

除《竇娥冤》外,《哭存孝》也是同樣的套路,其中有一段說:“既然將二賊子五裂了,與我存孝孩兒報了冤仇,將孩兒墓頂上封官,鄧夫人與你一座好城池養老。你聽者:李存信妒能害賢,飛虎將負屈銜冤。鄧夫人哀哉苦慟,為夫主遇難遭愆。康君立存信賊子,五車裂死在街前。設一個黃籙大醮,超度俺存孝生天。”

戲曲作品無外乎悲劇與喜劇,關漢卿的厲害之處,便是能給悲劇加一個喜劇的結局,讓喜劇中又夾雜著悲劇。李存孝雖被義父聽信讒言殺死,可惡人最終也被車裂慘死,讓人憂中帶喜,怨中帶怒,這樣團圓的氛圍,反而更加重了人們心中的憤怒。

① 對現實社會的反抗

關漢卿的作品如《竇娥冤》、《蝴蝶夢》、《魯齋郎》等等,都在寫小人物與官僚權貴之間的衝突。《竇娥冤》中官僚錯殺好人;《蝴蝶夢》中皇親迫害良民;《魯齋郎》中權貴欺男霸女。他將兩個階層對比,將小人物的生命貶低的一文不值,看似在寫其它朝代,實則是對元代法律的不公平發出抗議。

而他筆下的主人公雖是毫無權勢的小人物,可他們非但沒有用小人物這層外衣來呻吟,反而敢於與權貴作鬥爭,無論惡霸如何猖獗,如何叫囂,總會有人來謳歌正義。

他的作品雖長於新朝,建立在這個悲劇的時代,但卻不僅僅是悲劇的縮影。它沒有在悲劇中無病呻吟,反而在塵埃中開出花來,讓無數處在絕境中的百姓振作起來。

② 對小人物的謳歌

一個時代最不可缺少的便是小人物,他們沒有舉手投足之間讓人退避三舍的豪氣,也沒有袖口一揮便是半個盛唐的才氣,可正因有他們,歷史才能變得完整。

關漢卿雖擅長寫小人物的悲劇,卻總是將這些小人物美化。在《竇娥冤》中,太守不明是非偏向權貴,為儘早斷案,要對竇娥的婆婆用刑。

竇娥深知破破年邁的婆婆無法承受酷刑,便說:“想人心不可欺,冤枉事天地知,爭到頭,競到底,到如今待怎的?情願認藥殺公公,與了罪。婆婆也,我怕把你來便打的,打的來恁地。我若不死呵,如何救得你?”

在這緊要關頭,竇娥寧願一死,也要保全孝道,甚至在行刑時,她都擔心婆婆看見難過,拜託劊子手走後街。在看客看來,蔡婆婆自私愚昧,可在竇娥看來,她只是自己要盡孝的老人。關漢卿對小人物的謳歌,不僅表達了內心對小人物的敬畏,還暗中諷刺為政者,讓他們自愧不如。

人們對文人固有的印象,便是如李白般風姿高潔,可關漢卿卻恰恰相反。在當時人眼中,他便是個“混不吝”。他曾說:“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賜予我這幾般兒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則除是閻王親自喚,神鬼自來勾。三魂歸地府,七魄喪冥幽。”

這看似是毫無理論的狂言,實則飽含了他大膽的挑釁。由此可見,關漢卿和他的文章一樣,不能單單隻看表面,他所寫的悲劇,並不只是催人淚下的讀物,更是引人深思的指引者,其中道理,值得我們去探索。

參考文獻:《古典戲曲評論集》《元史類編》《元雜劇的奠基人——關漢卿》《關漢卿作品賞析集》等

圖片源於網路,侵權必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