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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最美鄉村】淮河北岸的這個村子,居然有五十多戶人家的老房子

小依的外婆家居於淮河北岸的一個小村子,按照中國地理上以秦嶺淮河為南北方分水嶺的原則上來說,外婆家是屬於北方地區,所種農植物、飲食等均是北方特色。

三十年前,村子約莫有五十多戶人家,雞犬相聞,卻無阡陌交通,村子只有一條主幹道,由村子的最南端穿過村子,筆直延伸到百畝良田,至於路的終點在何處,小依從未將這條路走完,可能這條路如糖葫蘆的竹籤一般,串起的不止一個村莊,連著不同村莊的姻親與親朋好友。

所有的住戶都是沿著這條路搭棚建屋,不美觀豪華,卻也顯得整齊有致,大路兩旁,房前屋後均由溪水池塘,水草叢生,昆蟲隱匿,只留黃昏之後的陣陣蛙聲與蟈蟈之類昆蟲的求偶之聲!

而,時至今日,相比於與池塘裡清涼的水、魚兒、蝌蚪,相比於與小夥伴們一起爬牆上樹的樂趣、相比於拿竹竿粘知了抓水牛等,讓小依最著迷,也最難忘的是那佇立在麥田之中的茅草屋,自清明前後搭建到夏末秋初拆除,只陪農人度過特定的季節,留不住季節,留不住時光,它的樣子,亦不能留在農人的記憶裡!

村莊的瓜果蔬菜都是自給自足,每年在春季天氣變暖之後,麥子無節卻也節節高,約莫到膝蓋一般高時,農人便在麥田中間割出二三十公分的小道,種上西瓜苗,以盼夏季時能吃上甘甜、清爽的西瓜,亦為了換上些許糧食與金錢,茅草屋便是為即將成熟的西瓜而建!

茅草屋十分簡陋,一張床,一張席子,一把手電筒,便成了另外一個棲身之所,農人住在茅草屋裡吃飯、睡覺,坐在茅草屋的旁,眺望遠方成片的西瓜藤葉隨風搖擺,時而露出圓溜翠綠的西瓜,加上,雖是夏季卻迎面而來的清涼的風,也是一種淡然的舒服!

小依,偶爾也會充當一下,瓜田的守護者,只是沒有那麼的合格而已,她曾在看瓜田的時候睡著導致大個的西瓜被偷盜者被走而遭訓斥,也曾因為一個人無聊拿著手電筒的預備燈泡玩丟石頭的遊戲而遭訓斥,也曾因為胳膊被赤腳醫生的兒子打預防針後,某天,針孔周圍面板破裂而露出小團血肉,驚恐至極,擅離職守跑回去向大人求助而遭訓斥,那時候,小依不懂,只是覺得自己做錯了!

時至今日,唯獨對茅草屋及瓜田的記憶尤為深刻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那情景的美麗,不僅僅是因為那瓜的清甜,還因為那一座座孤單佇立的茅草屋陪伴著日子,更因為目睹茅草屋隨季節變動、隨瓜田變動而不斷搭了拆,拆了搭,未在匆匆的時光中留下任何印記的傷感,猶如,小依的母親父親,在匆匆而又漫長的七年時光中,未在小依的心中留下印記一般!那是一種被忽略或是被拋棄的感覺!

風吹過,些許茅草飛遠了,沒有關係,茅草屋上的茅草多的是呢!日顯蕭條的茅草屋佇立在成片成片綠的發亮的西瓜田裡,聞過風吹過麥田帶來的清香,聽過農人的低語與鼾聲,見過藍天裡的白雲,見過紅滿半天的朝霞與晚霞,一年年,一座座的茅草屋與人們一起見證著這片土地經歷的乾旱與洪澇,見證著一去不復返的時光是將四季來回迴圈,將孩童變成少年,將中年變成老翁與老嫗。茅草屋,留不住青春,留不住健康,亦留不住時光,還能留住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