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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夫奇案:縣令開棺驗屍查無傷痕,原來竟是毒婦和情人用蛇入體

安徽鳳陽縣令倪仁春,進七出身,為官清正廉潔。某年的十月間,倪公有事去鄉下,見某處山凹裡有一座新築的墳墓,許多蒼蠅聚在墳頭上,心中甚是驚異。找來亭長一問,才知是前村村民阿龍的新墳。

倪公問亭長:“阿龍今年多大年紀?一向以何為業?何疾而死?家中尚有何人?”亭長回答道:“阿龍二十多歲,家境尚可,幼年時父母雙亡,又無兄弟姐妹,家中只有個妻子呂氏,也沒留下後代,聽說是得肺癆病而死的。”倪公又問:“阿龍妻子今年多大年紀?”亭長回答:“這個小人不知,大約和阿龍差不多大。”倪公點點頭,尋思了一會兒,就命把轎子直抬阿龍的家,讓呂氏出來回話。

呂氏聽說縣官突然到來,吃驚不小,急忙脫下身上的鮮豔衣衫,披了件戴孝的麻布衫,趕出來見倪公,伏在地上嗷嗷大哭。倪公見她模樣生得妖豔浮蕩,知道不是個良家女子,就厲聲喝道:“我到你家來,非為別事,只為昨夜夢見你的丈夫赤身裸體渾身帶血,跪在我的床前,訴說他是被你害死,哭著求我伸冤,你知罪嗎?”呂氏聽了倪公的一席話,急忙高聲與倪公抗辯,頂撞激烈。倪公見她如此兇悍潑辣,更加深了對她的看法,他立刻召見族長和左鄰右舍地評問,這些人回答大體與亭長相似。

倪公儘管再三查證,但毫無頭緒,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倪公始終放心不下,執意要開棺驗屍,以釋心頭疑雲。衙門裡的幕僚、隨從都說此事關係重大,萬一驗屍找出什麼證據,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倪公開懷大笑道:“我以個窮書生出身,僥倖得中功名,做了一方父母官,吃了皇家俸祿,如果遇上冤獄,不能為之申冤,那怎麼能當得起民眾父母這個稱號呢?我的主意已定,如檢驗不出證據,甘願受開棺之罪,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二天一早,倪公率領了族長及左右鄰居一干人等開棺驗屍。因為天氣寒冷,阿龍的屍體並未腐爛,仵作對阿龍仔仔細細查驗了遍,竟無一點傷痕,只是骨瘦如柴,看起來是肺癆病致死。倪公見找不到一點破綻,長嘆一聲,只得仍命蓋棺封墓。一旁的呂氏大聲撒潑罵道:“好一個愛民如子的縣官大人,以莫須有之罪,掘人之墓,翻人之屍骨,死者犯了什麼罪,遭此荼毒?開了棺又想蓋上,挖了墓又想封上,這是小女子不敢從命的!”倪公無奈地笑笑,只得對呂氏打著招呼:“你所說的很對!我準備馬上呈文州府,甘願服罪。”最後,命人蓋棺封墓而去。

倪公把詳文送達州府,後來又親自去見府尹,當面說明事情的由來。府尹一向很器重倪公的為人,但也覺得此番舉動確是魯莽,按律應受到彈劾,不可能為他袒護挽救的。倪公請府尹寬限三個月,一定密加察訪,查個水落石出;如確實查不到什麼證據,甘願服罪,絕不後悔。府尹答應了。

這一天,倪公穿戴了青衣小帽,喬裝成一名占卜到鄉間去私訪。太陽西斜時,他見一位漁人在河畔垂釣,就上前去問路。漁人打趣地對他說:“先生善於占卜未來,如能卜出小人今天釣到多少魚,小人甘願做個東道主;否則,此地沒有旅店,就請先生快點上路吧!”倪公隨口戲答三條魚。說來也巧,漁人果然釣到三條魚,漁人大喜,笑著說:“先生真是位活神仙,說話怎麼這樣準啊?寒舍距此不遠,請先生務必光臨。”倪公笑著答應了。

走了一會兒,倪公來到了漁人的家,只見數間茅屋,光景甚是貧寒。一個老嫗當門而坐,漁人將鯉魚拿給老嫗,請娘烹煮後待客。他又笑著對倪公說:“這是老母,今年82歲,身子還很硬朗,牙齒和眼睛都好使,只是有點重聽。”他請倪公坐下歇息,自己提了兩條魚去附近兌了一大瓶高粱酒回來。

這時,老嫗把魚也煮熟了,漁人請倪公面南而坐,老嫗向西,自己在主位上向北坐下。老嫗不能飲酒,吃了點飯獨自上床先去睡了。倪公與漁人酒量都很大,觥籌交錯,意氣十分相投。倪公問了漁人知他姓萬,並問他怎麼到了壯年還不娶妻?

漁人笑道:“先主以為小人還在壯年嗎?小人今年已經64歲了。鄉親們見小人長相不算老,都叫我‘萬年輕’。小人命苦,不指望娶妻生子,只因老母尚在人世,不然,早就入山修煉去了。”倪公用話逗他說:“老人家說話何必這樣偏激?我算過你的命相,鴻運馬上就會來,娶了妻子還有兩個兒子。”當時,萬年輕已有幾分醉意,聽了倪公的話,急忙搖手道:“天下最毒婦人心,娶妻之事先生切莫再提起。”倪公說:“老人家為何要這般說?”萬年輕只是搖頭,不吭聲。

倪公開導他說:“夜深人靜,這裡只有你我,你有什麼想法,儘管告訴我有何要緊?”萬年輕嘆了口氣道:“先生看上去是個忠厚人,那我告訴你吧。小人年輕時喜歡賭錢,賭輸了偶爾也當回偷兒,以償還賭債。後來因為害怕落入法網,就洗手不幹。前幾天喝醉後,被一個朋友拉去賭錢,結果輸得一塌糊塗,不得已重操舊業,再去偷上一回,因為熟知前村的阿龍家境小康,又久病臥床,容易得手。當夜三更天,阿龍家的僕人老媽子都已睡熟。我從屋脊上躍下地面,見阿龍的房中尚有燈光,就伏到窗下去窺探。誰料不看則已,一看,真嚇得我魂靈出竅啊!”

倪公忙問:“怎麼回事啊?”萬年輕說:“先生一定要替我保密,小人才敢說下去。”倪公一本正經地對天盟了誓,萬年輕這才繼續把話頭接下去:“小人伏在窗邊窺探,只聽見病人阿龍在床上呻吟,他的妻子呂氏側坐在床前,滿腹心事的模樣。過了一會兒,病人大概已朦朧睡去,呂氏突然站了起來,燃亮蠟燭,向床後招了招手。這時,從裡面突然走出一個男子來。兩人附耳嘀咕了一陣,呂氏取出一塊綢子,上床把阿龍的嘴巴緊緊纏住,兩人又將他抬下地來,渾身捆綁,臉面朝下,就像是爬著走路的樣子,隨後,就脫下他的褲子” 。

“兩人從一隻土罐中取出一條小小的火赤鏈蛇,把蛇頭放進一根竹骨裡,對準阿龍的肛門,取香火燒蛇尾,蛇負痛拼命往前竄,一下鑽進了阿龍的肛門裡,這時,只聽阿龍慘叫一聲,頓時就斷了氣。兩人幹完了事,默默地相視一笑,隨後解開阿龍身上的繩子,又把他抬回床。小人實在慘不忍睹,仍然一躍上了屋頂,恨恨地離開了阿龍的家。至今只要一想到此事,就怒髮衝冠!先生試想一下:一旦娶了這樣的老婆,還有何恩愛可言?豈非天下最毒婦人心嗎?”

倪公問:“阿龍如此慘死,他的親屬難道就沒有一人肯為他伸冤嗎?”萬年輕嘆了口氣道:“阿龍雖被謀殺慘死,但是全身毫無傷痕,從何去伸冤呢?昨天聽人說本縣縣令替阿龍開棺驗屍,結果檢驗無傷,不僅要丟掉烏紗帽,還要被治罪,這才是天大的冤枉呢!”倪公一聽,不禁笑了出來,說:“那你何不去官府首告,這樣還可得到一筆賞銀呢!”萬年輕連連搖頭說:“不不!倪縣令最恨做賊的,如果說了他不信,非但賞不到銀子,恐怕還要挨罰呢,還不如安分守己少開口為妙。”倪公說:“我相過你晚來得福,這件事恐怕就是個機緣,你何不去試一下?”老者仍一股勁地搖頭,並不再作聲。

第二天早晨,倪公告辭了萬年輕,返回官署,急忙派人傳萬年輕來。倪公把他招到書記室裡,萬年輕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倪公笑道:“你只管抬起頭來,還記得那位占卜之人嗎?”萬年輕抬起頭,認出了倪公,急忙磕頭在地,說:“小人死罪,求大人寬恕。”倪公笑著安慰他:“我不怪罪於你,你也不必驚恐。阿龍的冤案,你只要肯出首具狀控告,本官還會大大獎賞於你。”萬年輕又搗蒜似地磕頭,說:“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於是,萬年輕託人代寫訴狀,控告呂氏殺親夫阿龍一案。倪公立刻飛籤拘捕呂氏,並傳喚該村族長及左右鄰居前來,命萬年輕與呂氏當堂對質。開始,呂氏還在強辯不息,倪公認為非再行驗屍不可。就重新具文送達州府,並轉引了萬年輕的揭發之詞。後來,重新率領眾人登山,開棺驗屍。

當時已是仲春季節,天氣轉暖,阿龍的屍體已經腐爛,五臟六腑清晰可見,腸中的那條死蛇也暴露無遺。倪公十分震怒,叱斥鞭打她的脊背。呂氏不堪忍受刑罰之苦,不得已才招了供:當初,阿龍患了病,呂氏有個表兄常來探視,以後阿龍病情日益加重,呂氏料他已病人膏育,無可救藥,就與表兄有了私情,準備待阿龍死後霸佔他的產業,永結夫妻。當時,阿龍一息尚存,捱過許多日子。一天,兩人見一個乞丐養了條小小的火赤鏈蛇,頓時心有靈犀一點通,用一百枚銅錢買下了蛇,並用它殺了阿龍,殺人後果然不見一點傷痕,可謂是機關算盡了。

阿龍冤情大白以後,呂氏被判處凌遲,她的表兄也斬首示眾。此案如果沒有萬年輕窺破機關根本無法偵破,又為嘉獎他孝順老母、倪公就把他母子倆召到官署,為萬年輕配了一個妻子,並賞了一筆錢給他做個小買賣,使他能溫飽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