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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告白》:擺脫他人的期待,活出自由的自己

毫無預兆的,一個家庭突然陷入了悲劇:

花季少女莉迪亞死了,可是全家並不知道;

母親終日把自己關在女兒的房間;

父親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逃避現實;

哥哥用仇恨的眼光盯著鄰居男孩;

只有最小的妹妹,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卻沒有人在意。

這個家庭,出現在華裔作家伍綺詩的處女作《無聲告白》。

這是一個關於自我和救贖的故事,莉迪亞的死像一根導火線,點燃了這個家庭成員間岌岌可危的關係。

她的死也如一面鏡子,反映出這個家庭人人困於他人期待又互相傷害的隱秘。

莉迪亞沒有告白出的那句話,或許就是印在書上那句道理:

“我們終其一生,就是要擺脫他人的期待,找到真正的自己。”

以愛為名的期待,羈絆住生命

夜深人靜的一天,16歲的莉迪亞偷偷跳出窗子離開家。不會游泳的她,獨自划著小船,駛向湖心,然後跳進冰冷的湖底。

莉迪亞是詹姆斯和瑪麗琳的長女,從小被全家人視為掌上明珠,悉心培養,是所有人嘴裡聰明善良,乖巧爭氣的“別人家孩子”。

這樣的女兒死了,死亡原因是自殺,家人們悲痛萬分,無法接受,提出了很多質疑。

然而警察們的調查,卻揭開了莉迪亞在“萬千寵愛”之下不為人知的壓抑與隱痛。

媽媽瑪麗琳,對莉迪亞的學習生活事無鉅細地規劃指引,她希望女兒將來成為一個醫生或科學家,而不是像自己一樣是個普通的家庭主婦。

她對女兒的愛就是付出一切精力,“像培育觀賞玫瑰一樣,幫助她成長,用木棍支撐它,把它的莖杆塑造成完美的形狀”。

爸爸詹姆斯,哈佛畢業,是個要求嚴格的完美主義者。他希望女兒不止要像他一樣學習出色,還要如他期望的那樣熱情、活潑、開朗、合群。

他對女兒的愛是各種明示、暗示,嘴裡總是出現“為什麼呢……”、“為什麼不……”,以提點督促女兒。

莉迪亞揹負著父母熾熱的期待。她每天幾乎全部的時間都用來學習,稍一空閒下來,還要和同學聯絡感情。

她不敢不言聽計從,因為她害怕。

小時候,瑪麗琳有一次曾拋下兒子和女兒,離家出走想實現年輕時的夢想。一個月後,這次離開才因為發現再次懷孕宣告結束。

幼小的莉迪亞從此許諾,只要媽媽不再離開,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只要父母不吵架,她會盡全力滿足他們的期許。

儘管,她根本做不到,也全無興趣。

但為了不讓父母失望,她只有裝。

她假裝喜歡母親給她講科學知識,為她報高年級的物理課,其實她的成績越來越差;她假裝結交了各種朋友,實際上打電話也只是在自言自語——這一切都是為了迎合父母的虛構。

當家裡唯一理解她的哥哥內斯要出門上大學,她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她再也編不下去了,她的寂寞、迷茫和不快樂把她逼向絕境。

正如伍綺詩寫得:

家庭,有時候會是一個以愛的名義設定的牢籠,其恐怖在於,門上無鎖,你卻不敢推門而出,只能咆哮的接受一切愛的安排,直到最後溺亡其中,或是被時間所離散。

現實生活中,有多少父母,將全部的生活和希望綁在孩子的成長上,用“無私的奉獻”詮釋對孩子的愛,實則以愛之名的情感勒索。

又有多少孩子像莉迪亞一樣,為了獲得父母的關注和愛,迎合他們的期待,似乎一有其他想法,就會被罪惡感和自責壓得喘不過氣。

強行給予和自我犧牲都不是真正的愛,只會束縛住生命的自由狀態。

配合這種愛的委曲求全,假裝表演,留給自己的也是無盡的痛苦和傷害。

對身份認同的期待,禁錮住生活

如果進一步探究莉迪亞死亡的謎題,得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那時的瑪麗琳,是出類拔萃的女大學生。

儘管在“女性應該回歸家庭”價值觀盛行的時代長大,瑪麗琳偏偏要選修化學課,實驗做得比男生還出色,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大學。

單親家庭的她,從小看不慣母親作為一個家庭主婦安居生活。因此,她的努力奮鬥就是要變得與眾不同,而不是像母親希望的,只為嫁給一個優秀男人。

那時的詹姆斯,是大學裡年輕的華裔教授。

作為美國二代移民,他的人生道路飽受著屈辱和不平等。但他咬牙堅持下來了,考上了哈佛大學。

優秀的他畢業時卻因為歧視,沒能留校,只能去另一所學校任教。

詹姆斯渴望融入周圍,但自身貧苦的家庭,不一樣的膚色,始終讓他格格不入。

即便他已經當上教授,周圍人看他的眼光依舊沒有改變。

一個想要與眾不同,一個想要變得普通,對於自身身份的追求,是他們刻在骨子裡的烙印。

他們在對方身上看見自己想要成為的樣子,於是陷入愛河,義無反顧地結婚生子。

現實卻是,生活的瑣碎另一切蒙上塵埃。

瑪麗琳因為家庭中斷了學業、放棄理想後,她成為了母親口中的家庭主婦。詹姆斯以為和一個白種人結婚就能徹底融入美國人的世界,但他依舊被區別對待。

於是夫妻倆,將身份未能改變的遺憾投向了長得最像母親的莉迪亞。

書中有一個送禮物的小小細節,讓人感受到夫妻二人的期待多麼令人窒息。

在別的女孩子生日、節日收到的是洋娃娃、裙子、首飾的時候,莉迪亞收到的是媽媽準備的物理化學方面的書,或是聽診器,只為讓她延續她做醫生的夢想。

好不容易收到爸爸送的裙子,卻有附帶要求:要穿著去參加舞會,並且要大受歡迎。以補齊他這個自卑孤僻的父親所有社交短板。

這加劇了莉迪亞的痛苦。

因為父母的追求沒有在她身上延續,而他們無法突破的困境她卻在重複承受著:既不耀眼奪目,也被種族歧視。

其實,夫婦倆這種身份的迷失和執著,也是很多現代人的通病,因為性別偏見、種族偏見都是依舊存在的社會問題。

叔本華說:“人性一個最特別的弱點,就是在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

為了擺脫社會的偏見,很多人不斷給自己身上加碼施壓,希望獲得認可和接納,反而忘記了,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獨特的價值。

挑戰或融入他人設定世界,都不是人最重要的活法,也不是對所謂身份最大的肯定。

真正活著的意義,是放過無法回頭的執念,相信當下的選擇,與過往和解,以自由舒服心態,安然找到人生歸途。

別在他人的認可和期待中,浪費生命

抽絲剝繭的調查,讓莉迪亞死因越來越清晰。

但我認為,父母強行給予的期待與重壓,或許將莉迪亞推向了看似絕望的深淵,但真正殺死她的,依舊是她自己。

年幼母親的離家出走讓她從一個普通的女孩變得既強大又脆弱。

她的強大,是自以為能以滿足父母的期許為代價,改變家庭現狀,自以為能和期許帶來的枷鎖對抗,哪怕痛苦不堪,也願意獨自承受。

她的脆弱,是小心翼翼地扮演著懂事乖巧,從不敢流露任何不滿,她太害怕像年幼時再一次失去母親,也害怕不聽話就無法挽留已經出軌的父親。

她本來可以反抗的,像她保護妹妹漢娜那樣。

漢娜一直是被父母忽視的透明人,當她撿起姐姐丟在地上的禮物,莉迪亞一把扯過大喊:“你不需要它!”

在她們最後一次談話,她對漢娜說:“如果你不願意笑,就別笑。”她不希望妹妹的人生也被父母掌控。

然而,莉迪亞卻繼續委屈求全,重複昨天的日子,早已忘記了如何表達內心真實的意願,她本來可以覺醒的,像她的哥哥內斯那樣。

內斯也很擅長妥協,比如,在父母的期待下,他放棄了更喜歡的耶魯和斯坦福,和父親一樣進入哈佛。

但不同的是,他更懂得如何堅持自我。他最終實現了小時候的夢想,成為了宇航員,帶著熱愛飛出地球。

莉迪亞什麼也沒做,既沒有平衡生活,也沒有爭取夢想。

她深陷被束縛的痛苦,又一直不清楚“我是誰”“我想要什麼”,一如書中那句悲傷的話:“我想成為所有人,除了我自己。”

她本不必死,但死去的只有莉迪亞。

莉迪亞雖然死了,但她的死,卻讓這個家重新審視自身和家庭成員間的關係。

詹姆斯夫婦,開始放下不完美的夢想,重新接納彼此。他們也不再把期待放在孩子身上,而是真正關心陪伴曾被忽視的兩個孩子。

而內斯與漢娜也開始彼此關心和親密,不再試圖逃離躲避這個曾對他們冷漠的家,漸漸融入其中。

“傷口還在,實際上,它們已經開始癒合。”

擺脫他人的期待,過上想要的生活,是每個人生活的應有之義,不應該只存在在無奈的幻想裡。

而認可和接納自己是勇敢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不管生活多麼艱難,經歷多麼痛苦,人生,只要自己允許,一切都是開始,一切都能重啟。

克里斯多福說過:“通往地獄之路,是用期望鋪成的。”

人生在世最可悲的,就是為了獲得他人的認同,忽視自身的感受,在別人的期待裡過完自己的一生。

活在別人的期待裡,無論你做得再好,都無法滿足別人,就如書中寫的:“你永遠得不到想要的,你只是學會了如何得過且過而已。”

而活在自我的規劃裡,哪怕做得失敗,也是屬於“我”的不悔人生。

人生的選擇,始終掌握在你的手中。

作者

| 北方有佳,怡然自樂小女博,觀察社會愛生活

圖片

| 網路(如有侵權請聯絡刪除)、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