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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大會》,現在是流行新人比老人強嗎?

《脫口秀大會》第五季的口號是每個人都可以說5分鐘的脫口秀,每個人都可以快樂5分鐘。每個人都覺得,說不定我也可以說脫口秀。

所以第5季的新人都很特別,他們的身份新,風格新,文字也新,這種新鮮感反而是老演員們給不出的。參與過亞丁灣護航的退伍軍人毛豆,因神經系統疾病導致肢體缺陷的小佳,視障演員黑燈,脫口秀演員年齡1歲的58歲黃大媽,他們的表現反而不俗。

從第三期開始,領笑員從那英、周迅變成了張傑、楊超越。

在張傑的熱場表演裡就有這麼一段:

“什麼都不會一直火,所以脫口秀大會的老選手才會一直反覆來參賽。我今天來沒看到龐博、程璐、志勝這些老人,反而看到了很多新鮮血液,後來才知道這些老人都在一樓,來不了天花板舞臺。”

新人天花板關鍵人物:黃大媽、黑燈、邱瑞。

58歲的黃大媽退賽是令很多人惋惜的一件事情,她的退賽理由很簡單,不爭名,不圖利,把機會留給年輕人。咱就是說,大媽,優秀的年輕脫口秀演員不差您這一個機會,但這個舞臺真的很需要一位中國大媽!

黃大媽說脫口秀僅有一年的時間,但她的舞臺風格並不青澀,她的表演風格張弛有度,甚至比一些專業演員節奏還好。在她的表演過程當中很多演員數度起身鼓掌,單純就是佩服。

黃大媽的梗,重新定義了“中國大媽”。

愛跳廣場舞,“我說脫口秀沒有跟家人商量,老公問我去幹什麼,我說去參加廣場舞大會。”

拍照扶花,“我不扶花扶什麼,扶我老公嗎?”

熱愛絲巾,“你們理解不了大媽喜歡絲巾,是因為還沒到年紀。如果把我的絲巾連起來,可以一直連到油菜花盛開的地方。”

她是一個愛跳廣場舞,拍照扶花的大媽又如何,當女兒向她介紹脫口秀的時候,她說“脫口秀大會也就那樣吧,你媽也能去。”至於為什麼會來說脫口秀,起因是興趣,在舞臺上編成段子就成了,“李誕說每個人都可以說5分鐘脫口秀,我想我今年都58歲了,沒有多少個5分鐘了。”

因為年齡和閱歷的加持,她的稿子裡有了許許多多年輕人寫不出來的梗,儘管那些只是實話實說。比如從前是籃球運動員,打贏了全國大賽,獎勵是“1986年出國,去的蘇聯。”黃大媽說,她認為大家覺得一箇中國大媽上臺說脫口秀這件事本身就是好笑的。也許吧。觀眾會對大媽更寬容,但這不代表她的脫口秀沒有吸引力。

財富自由,時間自由,精神自由——她站在舞臺上的主人翁感令人折服。

視力只有0。02的黑燈說,給大家做個科普,視力低於0。05就是瞎了,所以他的脫口秀就是“瞎說”。臺下的觀眾立刻哈哈哈地笑了。黑燈看不見,所以他用聽覺在掌握表演的節奏,觀眾笑聲的起落是決定他要不要開下一個話頭的訊號。想一想,盲人說脫口秀也許比正常人說脫口秀要更難吧。

作為視障人群,他文字的中心圍繞“文明的盲區”,背後是盲人的煩惱。

盲人出行很難,盲道鋪得不合理,他不禁質疑“這盲道不會是盲人自己鋪的吧?”

導盲犬很少,排隊都領不到,“我等的狗,它在多遠的未來?”

盲人出行要牽導盲犬,但導盲犬上公共交通都是一件難事。有人擔心導盲犬會傷人,可往上數四代沒有傷過人的狗,才有資格做導盲犬。但依然有很多人怕狗,他不禁反問,“你怕狗是怕狗的問題,不是狗的問題。我還社恐呢。”

黑燈的爆梗是關於導盲犬的種類和性情。有些狗,比如邊牧,它不僅通人性,它還通人情世故。你讓他休息它以為你在點它——那我得走!

“哈士奇也可以給你帶路,黃泉路”。

黑燈的段子讓人笑完之後,略感苦澀,因為他說是段子,也是真實發生在生活中的事情。只因為我們不是盲人,所以不會對種種煩惱與不合理產生切身的憤怒,把憤怒作為靈感的種子。

黑燈的段子,是熱鬧的幽默,也是苦中作樂。和小佳一樣,因為有他們的存在,脫口秀的視角越來越平民大眾,越來越深刻諷刺。藉由這5分鐘,我們窺見了大千世界的一隅,人間百態的一例。他們為脫口秀帶來了歡樂,也帶來了思考。那些段子既好笑,也好哭。脫口秀舞臺的包容性,也許比一家正常的公司還要大。

如果以“好笑”二字來衡量一場脫口秀,楊波的“一句話笑話”也好笑。

“我身材焦慮了,在路邊買了一個雞蛋灌餅,想想不能吃,給了路邊一個乞丐,他說不吃碳水。”但真正的乞丐,恐怕連“碳水”是什麼都不知道。

邱瑞,也是這屆新人中的佼佼者。他的段子非常輕鬆,但又很富有邏輯,極愛前後呼應,令人懷疑他是不是有點“承上啟下”強迫症!聽他的脫口秀就像做數學題一樣,老師說了,這道題的有效資訊一個都不能缺,都能用上。

邱瑞這次的稿子核心點是“網購”,一開始就點破了很多人熱愛拼夕夕的根本點,消費降級。

“有的東西是真便宜,但也真用不著啊。一個掛小孩的掛鉤,自帶跑步機的貓爬架,我們家甚至都沒有貓,現在狗在用。”

“沉迷花錢的時候,卻沒有防沉迷系統。只需要在我提交訂單的時候,給我設定幾個驗證問題,你的房貸是多少,你的工資是多少,你的房貸減工資等於多少啊?”

“我的拖鞋3。9元還帶防滑,當它便宜到這種程度的時候,你就不會考慮價效比了,只會好奇。”

邱瑞的段子就像悲觀的樂觀主義者。他說,“悲劇的人生是確定的,但泳褲的顏色是隨機的。”當邱瑞在段子裡被3。9元的防滑拖鞋摔倒在地的時候,還能看到一開始講的“掛小孩的掛鉤”還掛著孩子呢。

但觀眾也不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徐志勝依然是“團寵”,楊笠依然是“焦點”,觀眾對老人的期待大於愛,但不會因為老人沒有達到期待而不愛了。

楊笠與她的怨種閨蜜——“在人群中挑選男朋友就好比奶奶挑排骨,給我來那個最爛的”。

楊笠與她的男人們——“搞笑男註定擁有愛情,是吧,何廣智?”

楊笠與她的隱喻——“我生平第一次想令一個女性閉嘴。我很欣賞你這種直接地表達,我也覺得我們女性想要什麼應該勇敢地說出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喊了,你以為就你這樣嗎?”

儘管很多人都在說,懷念楊笠的犀利,懷念她的溫柔一刀。但是我們仍然要珍惜所有敢於表達的脫口秀演員,不然她們“喊”有什麼用呢?

圖片來源:新浪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