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蒲葦

中秋暨農民豐收節

團聚的飯桌上，滲出豐收的味道

十五的月光，行走在電話兩端

兒女們的影子，在遠走高飛

父母祈盼的圓滿，一律分配給

屋簷下姿勢各異的農具

鋤頭負責田地裡鮮嫩的瓜茄小菜

犁耙專管微瀾的水田

鐮刀伺候莊稼的顆粒，功德圓滿

活泛的雞鴨鵝羊牛，歡叫聲一大片

灶臺上的新米，香了屋裡和屋外

父親掰開月餅，獻給豐收的秋天

煨出的酒氣，迴圈在農家小院

父親想，過路的天狗把中秋的祥瑞

叼到天南地北，一一傳遞給

四海為家的骨肉相連

月中誰寄錦書來

月亮掛在視域裡，偶爾藏在樹叢中

只有秋天的涼薄，隨意進出身體的形骸

竊竊私語的動詞，懸浮秋風掃過的落葉

雲朵的足跡，浪跡在天涯

手持錦書的人，背對皎潔的月光

比露珠還晶瑩的獨白

夾在夜色中的葉片裡，擦拭荒蕪的足痕

歲月丟失的詩句，哪怕僅限隻言片語

逃避的證詞，噙著溼漉漉的記憶

難以抹去摻合其間的心跡

未雨綢繆的氣流，紊亂白月光的沉默

團聚的日子，誰能關閉相思的肺腑

十五的夜晚

十五的夜晚，月光走在

草坪上。風踩著細碎的皎潔

樹葉，一路低吟淺唱

一聲蛙鳴，響在谷垛周圍

像奶奶翻動紅薯的聲音

孤獨的夜，軟化了歸鄉的路

秋天，熟成了泥

幾聲鳥鳴，刮過靜謐

讓夜的靜，靜在夜色中

十五的月亮如此簡潔

我多想喚回奶奶的背影

中秋節

中秋節了，想給老家的父母打電話

哪怕只問詢幾聲簡單的話

多年沒這麼做了，我的手機在發抖

在異鄉，我習慣貪圖朋友的聚會

忘了家鄉的父母還在院壩裡

掛牽天各一方的我們

月是故鄉圓。兒時的我，喜歡

躺在母親懷裡，數眨眼的星星

滿天星也愛著我的小眼睛

今夜的月光，冷輝愁面，儼然

少了我年少的歡愉和頑皮

我的一門心思僅限於對團聚的讚美

明月朗照的風景

在橋上看風景的人，沐浴明月的

清輝，河水鳴奏歡快的樂曲

亭臺樓閣處的竹葉青，顫動著

詩人的筆墨，呼之欲出的胸臆

扶住了燈火闌珊處的魅影

看橋上風景的人，是採蓮的小姑娘

還是手搖逍遙扇的翩翩公子

絡繹不絕的串詞，閃爍著

非此即彼的絕美讚頌

明月裝飾看不夠的風景，斜依在

窗格里的舊時光，浸潤著

油紙傘的古樸幽香

歲月褶皺裡的斷章，已被詩歌裝飾

邀進春風裡的故人情懷，淋溼了

夢中的愁緒，那些欲言又止的訴說

一直朗照著橋上依稀可見的風景

星辰照耀遠去的人

鄉村路上，離家的人疾行在星辰裡

他們來不及欣賞周邊的花草

卻記牢住了家人的每句叮嚀

了結了五年多的債務

翟志斌像卸掉了肩上的重負

走起路來比風還快。他說從今往後

要重組每個日子，不再讓

柴米油鹽長吁短嘆，不再讓

辛苦的收入，入不敷出

還有趙小川，李萬櫻，邱會良……

他們也相信幸福總在呵護漲潮的人

每個走在星光裡的行囊

都滿載著踏歌歸來的喜悅

明月夜

有明月的夜晚，空氣稀薄

山巒通透，草木酣眠

淺夢，正走在還鄉的路上

明月裝飾的廊橋，清風徐來

兩岸的燈光，趕走了涼薄和喧囂

中秋了，團圓的燈籠高亮夜空

身在異鄉，參差不齊的方言

懵懂了多少疑問，只有對故鄉的

思念，備加挨近我的詩行

書房倦怠，唸叨的漢字凝重

唯今夜的月光，清澈見底

皎潔了荷塘的一池心語

【作者簡介】

蒲葦，筆名韋汀、嵐野，英文名Crame，四川省作家協會會員。鍾情詩歌寫作，兼寫論文、散文、小說、評論和作詞。作品散見於《詩刊》《詩選刊》《星星》《詩歌月刊》《綠風》《詩林》《詩潮》《天津文學》等刊物。發表文學藝術作品千餘篇，多次獲得論文及文學作品獎，部分作品被一些期刊收錄。出版《詩寫意》《記憶或近或遠》等7部個人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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