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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湖南一女子將硫酸潑向前男友,究竟是他負心還是她無情?

2006年3月9日,湖南省某縣人民法庭莊嚴肅穆。

“帶被告吳明明!”隨著法官一聲令下,一個身高約1。 62米,手戴鐐銬,身著藏青呢長大衣的28歲的姑娘出現在眾人面前,臉上雖顯出幾分憔悴和疲憊,但仍然不失清秀與文靜。

“傳被害人劉楓。”被害人剛一出場,肅靜的法庭忽然一片喧譁。被告席上的吳明明更是驚呆了?這個面容奇異的醜八怪就是自己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白馬王子”嗎?他,戴著一副墨鏡,可墨鏡太小,仍然遮掩不住臉上凹凸不平的傷疤。兩個鼻孔往上翻著,嘴唇嚴重變形,左耳缺失,殘留的耳垂緊貼在頸部,外耳道被傷疤封閉,顯得醜陋無比。

罪孽啊!她驚叫一聲,當即就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醒過來了。接著開始的庭審,把吳明明帶入了痛苦的回憶中。

吳明明出生於父親務工母親務農的工農混合型家庭。九十年代末期,父親退休,姐姐頂替父親參加了工作,成了邵陽市某化工廠的一名工人。吳明明則透過12年的苦讀,順利考進了市師範專科學校英語專業。在鄉民們的眼裡,這是個很不錯的家庭,人們都以她家為榜樣,作為教育後代上進的“教材”。因而,她的父母感到非常自豪,非常榮耀。

吳明明的姐姐在化工廠,人緣較好,認一個叫劉楓的人的父母為乾爹乾媽,這對老年夫婦沒有親生兒女,30歲後抱養了一個兒子,就是現在的劉楓。劉楓自然也就成了這對老年夫婦的掌上明珠。吳明明讀師專期間,經常隨姐姐到劉家玩。劉家對她們姐妹特別疼愛,家裡有什麼好吃的,總要為她們留下一份。吳明明感激不已,跟著姐姐一口一聲乾爹乾媽地叫。

吳明明與劉楓同年,就在她考上師專的那年,劉楓也考進了本地一所中專學校,學的是財會專業。她第一次見到劉楓時,就對他產生了幾分好感:自然捲曲的黑髮,白皙如女人的膚色,靈活得似乎總不停頓的眼珠兒,挺括的鼻樑,善辯的嘴巴,瘦高的個子……她心想,就憑他這現代男人的相貌,像我們這樣的鄉里妹子會人見人愛的。而劉楓對吳明明一點意思也沒有。在他眼裡,她雖然是個大專生,卻還是那副土包子模樣,成天穿著那件無美可言的藍格子的確良衣服,兩條黃毛羊角辮甩來甩去,特別是那副長圓形臉上還長滿了青春痘,他連正眼看也沒有看過她一次。

吳明明儘管相貌平平,卻有她的長處。她從讀小學起,在班上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高考時,她的考試成績超過本科分數線8分,卻陰差陽錯、莫名其妙地進了專科。她英語成績更是突出,考了全市第一。單從這一點講,劉楓與她相比,不知遜色多少。尤其是英語,劉楓幾乎每次考試都不及格。課餘時間,她主動輔導他英語,輔導得很認真,以姐姐或老師的派頭,一字一句不厭其煩地講解。劉楓學得也很認真,英語成績日漸提高,在班上從最後幾名一躍到了前10名。

劉楓從內心感激吳明明。

以後,吳明明和劉楓的來往更加密切了。從三年級起,幾乎每個週末都在一起度過,假日裡,他們常常共騎一輛腳踏車,到郊外踏青、打球、登山、游泳……

那是一個夏日的週末,也就是吳明明大專快畢業的時候,劉楓邀她到竹山沖水庫游泳,她去了。那裡真美,幽靜極了,劉楓把衣服一脫,撲入水中。

“快下來啊!明明!”劉楓喊道。

吳明明轉身隱入水庫邊的灌木叢,急急地脫下長衣長褲,沒有帶游泳衣,僅穿了件短袖汗衫和一條洗得開始發白的錦綸短褲,也“撲通”一聲跳進了水裡。吳明明在清涼的水裡泡著,身心感到舒服極了。劉楓游過來,站在她身邊。她隨意垂頭一看,卻一眼瞥見自己浸泡在水中的身子,臉上不覺一陣發燙,下意識地用雙手抱在胸前,在一個大男孩面前穿得這樣少,這樣透明,靠得又是這樣近……

劉楓拉著她就往遠處游去。

遊過幾圈後,他拉她上岸。大壩有兩米多高的斜坡,他幾乎是抱住她往坡上拉,他目光似乎走了神,專注地審視起她來,他覺得今天的吳明明顯得格外嫵媚動人,她那微黑又透出紅暈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天真。她圓潤的臂膀,前半截已被曬得發紅,後半截依然十分白皙……剎那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衝動,心跳的頻率驟然加快,似乎就要跳出喉嚨,他側過身,猛然抱住她,親吻著她的雙頰,喃喃地說:“明明,我愛你,從今以後,我們正式相愛了,”明明微微閉上了雙眼,斜靠在他那溼淋淋的身上,不說一句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就在劉楓想要進一步的時候,她驚醒了,猛然睜開雙眼,似乎清醒了許多,使勁掙脫他,說:“不!不能這樣!楓,我們都要冷靜一點,更要理智一點,不然,我們會後悔一輩子的。”

“明明,請你原諒,是我不好,只是……只是我太愛你了,我們發誓,”他拉她跪在山坡下的草地上,說:“你如果變心,去愛別的男人,我就殺死你;我如果變心,去愛別的女人,你就殺死我吧!”

“不!我不敢,平時,我連雞也不敢殺,怎麼會去殺人呢?”

劉楓急了,很認真地說:“那……那怎麼辦呢?總得發誓啊!如果一方變心,就得被對方斷腳筋、潑硫酸、破臉相,變成殘廢、醜八怪!好嗎?明明,你說話啊,明明……”

吳明明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些古怪的問題,開始是點點頭,後來是搖搖頭,越聽越害怕,乾脆用手捂著耳朵,一句話也不說。

2001年,吳明明、劉楓分別學成畢業。吳明明被分配到離市區20公里的某縣級中學教書。劉楓也被分在父母單位某化工廠當會計,他愛她,她更愛他。分別的時候,他們還抱在一起哭了一場。

工作後,雖然天各一方,但每個週末劉楓都騎著腳踏車到她的學校去。他們的戀愛關係很快被劉楓父母知道了,他父母極力反對,橫加干涉,說他倆八字不合,如果他們硬要好下去,劉家就不認他這個兒子了。還說兒子不是親生的,無論對他怎麼好也帶不親。

吳明明深感和劉楓的愛情前途渺茫。

她深知劉父是個老實憨厚,性格倔強的老頭;劉母也是個虛榮心極強,心胸狹窄,非常固執的婦人。他們不願看到兒子有半點違背父母意志的行為,他們主要是嫌她出身農村,沒有城市姑娘那種風韻、氣質,他們說出的話是不會輕易收回的。再加上父母、姐姐等親人的輪流勸說:一個學有專長的大學生,一個深受山民尊重的人民教師,還怕找不到男朋友嗎?她的思想也開始動搖。

同校的老師們瞭解到這些情況後,給予她極大的同情,紛紛主動給她介紹物件。老校長牽線搭橋,幫她認識了縣政府農業局的李某。李雖然家不在城市,也沒有劉楓那麼舉止瀟灑、神采飄逸、能說會道,卻也個子高高大大,長相端端正正,據說很有才華,在省級公開刊物上發表過文章。李對她一見鍾情,緊迫不捨,多次到過她的學校和家裡。同事都贊成,父母姐姐都同意,還說專科生配本科生,這才是天生一對,地設一雙。但不知為什麼,只要一見到李,她就無話可說,走在一起都覺得彆扭,心裡時時刻刻只有劉楓。

2001年11月12日,劉楓又來學校找她,她將與李某的關係如實告訴了他。目的一是向他表示她是真心愛他,二是想試探一下他對她是否真心。

不料,劉楓得知她已另找男朋友時,就大發雷霆,一拳砸在寫字檯上,打了個大窟窿,當即手上鮮血直流,還抱著自己的頭,朝牆壁上撞。她死死抱住他喊:“楓!我的楓,親愛的,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啊!”

劉楓雙膝跪地,“明明,我愛你,我今生今世就愛你一個,一直到下輩子還是愛你。而你這樣不知道我,不理解我,我愛你愛得發瘋,愛得發狂,我可以為你死,為你活,生生死死都是為著你啊!”

她被他的一番誓言感動得熱淚盈眶,“我知道了,我理解了,我愛你,今生今世就愛你一個,你還不相信我嗎?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人了!”她扶他上床,又提來一桶涼水,為他解開了衣釦,為他洗臉、擦身……

就是這天晚上,她將自己守護了23年的少女貞操主動地獻給了他。以後,他經常到她這裡留宿,他們儼然成了一對恩愛的準夫妻。

一年一度的寒假到了,那是她參加工作的第二年。那天,劉楓來送她回家,他們在學校住了一晚。分手的那一刻,他們依依難捨,淚眼相向,約定春節前夕,他到她家裡去看她一次。

吳明明寒假在家,整天坐臥不安,誠惶誠恐,他父母說他們八字不合的話一直縈繞在她耳邊,令她日不能食,夜不能眠。春節過了,他沒有來,正月十五元宵節過了,他仍然沒有來!他是變心了嗎?不!他不會,他是主動發誓的啊!她不敢朝那方面想。剛過元宵節,離開學時間還有好幾天,她就提前到校,並給他寫了封長信。

天有不測風雲。她擔心害怕的事果然發生了。

一天,劉楓騎著腳踏車,一路鈴鐺響到學校。他像變了一個人。吳明明發現他雖然表面熱情,實則內心有話不敢對她說:她心裡隱約感到情況不妙,便主動找他說話。他耷拉著腦袋,結結巴巴,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算了吧,我們還是分手的好,我父母反對得非常厲害。”

彷彿五雷轟頂,晴空霹靂,眼前一陣發黑,如墜無底深淵,她痛心地哭了:“劉楓啊劉楓,我把自己清白的身子主動交給了你,你卻提出分手,你的良心何在?”她一頭朝牆上撞去。

劉楓一把抱住她,辯解道:“是父母不同意,我沒辦法,我是違心的啊!”他用手帕給她擦眼淚。

“可是,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知道,一個女孩有了那種事後,還能嫁得出去嗎?並且是你首先發的誓啊!你怎能背叛我們的感情呢?”吳明明痛斥道。

他緊緊地抱住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臉上吻著,吸吮著她那似乎永遠也流不完的淚水,使她受傷的心靈得到了幾絲溫情的撫慰。等到她回過神來,停止哭泣後,他站起來準備走,她又哭了。過去他來這裡,不住上一晚兩晚是不會走的。她死死地拖住他的腳踏車不放。他不顧她聲嘶力竭的嚎哭,猛力推開她,跨上腳踏車,衝向茫茫的黑夜。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傻了一般,癱坐在門旁,眼前一片茫然……

幾天時間,她就瘦了許多。與她一同分配到這所中學的姓厲的男老師,得知這一情況非常氣憤,主動提出幫她找劉楓談談,做做工作。沒想到,厲老師第一次找他,就碰了一鼻子灰,劉楓竟無恥地說:“又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長一臉的疙瘩,一個人見人怕的醜八怪,還這麼死纏著我,真是書讀得越多越不懂味。”厲老師氣得上前對準他扇了幾個耳光後憤然離去。

2002年春末夏初的一天,她特地請了一天假,到市區找到他。他與幾個月前判若兩人,滿嘴的“感情問題是不能勉強的”,“遲分手不如早分手,結了婚還要離婚。”過去對她纏纏綿綿,恩恩愛愛,見面不是親吻,就是擁抱,而這次對她一臉厭倦相。

特別是到了中午,要她早點離開,連飯也沒有給她準備。她氣得罵了他,罵他是偽君子,是騙子,騙了她的愛情,騙了她的貞操j他們鬧得很兇。她要他賠償她的青春損失費,他答應賠給她2000元錢。她知道他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來,也就算了。他寫了張欠條給她。她拿著欠條去向他父母要錢,他父親很客氣地對她說,他們去和她爹媽商量後,儘量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

過了幾個月,劉父仍然毫無動靜。她又拿著劉楓親手寫的欠條,去找劉楓及其父母要錢,其父母不但不給,還將她臭罵了一頓。說她這麼要錢,怎麼不去當妓女?就憑她這醜八怪模樣,就是當妓女,也沒人給錢!她氣得病倒了,一個星期沒有起床。從此,她精神恍惚,病病懨懨。無奈中,她便向學校領導遞交了辭職報告,決心逃離這片令人悲傷的土地。學校領導輪流給她做工作,仍然無濟於事,只好同意了她的辭職請求,並幫她將個人檔案送進了市人才交流中心。

暑假期間,她透過貴陽一要好同學的引薦,被招聘進了貴州山區某縣中學。兩個月的試用期滿後,她就正式擔任了畢業班的班主任兼英語課教師。那裡雖然崇山峻嶺,交通閉塞,沒有城市的繁華,卻民風淳樸,山裡人熱情忠厚。她便拋下了一切雜念,全身心投入到教學事業中去。她很快得到了領導的賞識、同事們的敬佩和學生及家長們的尊重。那裡雖然很累、很苦,但很開心。這份工作,這種環境,她將一輩子珍惜。

時間一長,吳明明的婚姻大事引起了人們的關注。

不少人開始給她介紹男朋友。其中有教師,有工程師,有企業的廠長、經理,有政府機關的科長、處長,還有個體老闆、大款。可她面對一個個好心人全都一笑了之,一一拒之門外。劉楓就像影子一樣,每時每刻都在跟隨著她。

轉眼間,兩年就過去了,2004年7月的暑假,她回到家鄉,多次給劉楓打電話,劉楓像避瘟疫一樣躲著她。她有一種不見一面,死不瞑目的勁頭,決心見上一面。

假期過去了,她向學校又是打電話,又是寫信,要求續假。

9月20日,她好不容易在化工廠劉楓的單人宿舍裡找到了劉楓?一見面,劉楓就沒好氣地問:“找我有什麼事?我與你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吳明明覺得很累,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說話。劉楓不准她坐,要她趕快走。推推搡搡,扭扭打打了好大一會兒,他順手操起一根掛衣架的鐵棍朝她頭、腳、身子猛抽,打得她頭破血流,渾身是傷。大門外站了一大群人,熟悉他們經歷的人,都替吳明明打抱不平,說劉楓睡了人家黃花閨女,又狠心地拋棄人家,真是沒良心,缺德!劉楓也怕把事情鬧大,把門一關,開始給她講好話。吳明明提出要劉楓陪她去醫院治傷,遭到他的拒絕。

天黑後,劉楓強行將她趕出房門。她哭著喊著:“你這騙子,你這流氓,我要你的誓言兌現,我要殺死你,我要破你的臉相……”

這個身心飽受摧殘的女大學生,在絕望中設想著一個罪惡的復仇計劃。

2004年9月22日,吳明明購買了濃硫酸,很謹慎地藏在挎包裡,又抱著最後一線希望找到劉楓,說:“難道你真這麼狠心嗎?”

“你別再糾纏了,再纏也沒有用,我的心已死了。”他邊說邊關門往外走。

“你是發過誓,賭過咒的,你就忘了啊!”

“發誓賭咒又怎麼啦?那還不是一時嘴巴快活!”

她把手伸進挎包裡,緊緊抓住裝硫酸的瓶子,上前一步,厲聲問他:“你到底談不談?”

“沒什麼可談的!”他仍然強硬道。

她拿出硫酸朝他的左耳潑去:“你不談,你的耳朵軟,你專聽你爹孃的話!”

一股熾熱的液體朝他鋪天蓋地而來,滾燙滾燙的,先是左耳根、左臉部,然後是頭上吱吱冒著白煙。劉楓疼得用雙手蒙著臉,抱著頭,大喊救命。吳明明潑完硫酸後,一頭向工廠鐵門撞去,撞得鮮血直流,當即昏倒在地。聞訊趕來的保衛科幹部及工人們把她和劉楓同時送往市人民醫院。

幾天後,吳明明傷愈出院,第二天就乘上了開往西南的公共汽車,因為貴州山區某中學的孩子們還在等著她去上課。

2006年春節前夕,市公安局派人專程到她所在的學校,當宣佈對她實行逮捕的時候,全校的師生員工們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有的當面質問公安民警,是不是弄錯了?押著她的警車開出學校大門時,學生們都圍過來,一聲接一聲地哭著喊吳老師,手拉手攔在門口,不準警車開出大門。而她早已是淚流滿面,不停地點頭,說:“他們沒有弄錯,我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如有可能,我還會回來的,你們……你們讓開吧!”學生們才慢慢散去。

吳明明被押進市看守所後,她從律師那裡瞭解到,劉楓的傷勢經市檢察院門診鑑定,已構成重傷。劉楓住院一個多月,花去醫療費幾萬元。他的父母要求吳家除賠償醫療費外,還要賠償陪護費、交通費、營養費、誤工費等8萬元。吳明明的父母、姐姐們湊在一起,賠償了1萬餘元醫療費。劉父找吳家要錢,吳家為了避免事態繼續發展,全家人閉門外逃,劉父就在吳家喝農藥自殺了。

一起戀愛糾紛,發展到故意傷害的大案,使幾個家庭亡的亡,傷的傷,散的散,好不悲哀。

劉楓那張醜陋的臉宣告他這一輩子完了,吳明明也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她被判處有期徒刑3年。

縱觀全案,是他負心,還是她無情,誰能說得清呢?客觀地講,婚前性行為是一種過失。我們只能以血的教訓提醒女青年,要潔身自愛。而我們更多的是要譴責那些對婚姻戀愛持輕率態度,在性行為上無視婦女合法權益的男人。

但願類似的悲劇不再重演。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