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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時代秦楚與華夏的歷史、地理

導讀:戰國時代秦楚與華夏的歷史、地理

據文獻所記,楚君姓車,氏熊,《說文解字》釋“”字雲:“華羊鳴也,從羊象聲。”“熊”字,其義自明,不待詮求。假如見到“羋”字就說楚人以羊為圖騰,見到“熊”字就說楚人以熊為圖騰,那就錯了,在金文裡”作“奶”,熊作“舍”,南代卜辭有“羋”,是族名,或許就是指季連後裔組成的部落,也可能是曾與陸終通婚的女所屬的那個部落用“女”旁,上古多見,祝融的部落也染有此俗,如已姓的“已”在金文中作“妃”。楚人的奶姓,似為母系氏族留下的胎記文獻改“奶”為“羋”,應是同音假借,並非蔑稱。楚人何以姓奶,殊難索解。或許母系女嬗為羌人,以牧羊為主要生計,本姓“羋”,後來為求典雅,才改作“奶”的,但這只是猜測,可備一說而已至於何以氏熊,則尚可辨而明之。“舍”字,狀人飲酒,其實就是“飲”字。楚君以舍為氏,應與縮酒有關,是以職為氏。“2此職既為楚君所獨得,此氏也就為楚君所獨有了。其餘的公族成員,連同公子王孫在內,都不得以舍為氏。文獻以“熊”代“舍”,一則是由於這兩個字讀音相近,二則是出於北方諸侯對楚人曾以禽獸視之的心理。

戰國時代秦楚交惡,秦人所作的《詛楚文》稱楚君之氏不用“舍”字而用“熊”字,就是視同禽獸的證據。熊繹所居的丹陽,名曰國都,實為村落,估計沒有城池,只有“棘圍”之類,棘圍是荊棘環繞而南潭文史構成的寨橫,有防禦工事的作用西周早期,楚國的周圍有若干小國。正南有權國,公族為子姓,是商代中期以後南遷的殷人,故址在今當陽縣東南,與楚相距約150公里。東南有羅國,公族為熊姓,故址在今蠻河中游南,居南漳、宜城兩縣之間,與楚相距約40公里。東北有盧國,公族為媯姓,臣民多戎人,故址在今南漳縣境,蠻河中游北,與楚相距不足40公里。在羅和盧的東面,今蠻河下游北,有一個鄢國,族姓不詳。“在盧的東北,有一個鄧國,公族為曼姓,境跨漢水兩岸,而都於今襄樊市北郊。

西北有一個谷國,族姓也不詳,故址在今谷城縣,跨漢水支流南河兩岸,而都於漢水南、南河北,與楚相距不下100公里。在谷國的西面,約三倍於谷楚之間的距離,有一個庸國,族屬是濮人,故址在今漢水支流堵河上游,竹山縣東南。在庸國的西北,有一個巴國,公族為矩姓,臣民為巴人,故址在今陝南漢水上游的東段。庸國北、巴國東有一個廉國,故址在今陝西白河縣。此國即《尚書·牧誓篇》和周原甲骨所記的“微”國。“麇”與“微”音近,可通假。“麇”作“麋”,二字形似,易誤用。麋國的東面有一個絞國,是比廉國更小的庶姓小國。絞國西南是庸國,東南是谷國,三者略成一個等邊三角形羅、盧兩國逼近楚國,但不比楚國強大,只要不聯合起來,就不會構成對楚國的威脅。權國離楚國較遠,鄢、鄧兩國與楚國之間隔著羅、盧兩國它們雖不比楚國弱小,但還不至於危及楚國的生存。谷、楚兩國之間有崇山峻嶺,彼此往來不易還有庸國和巴國等,離楚國就一個比一個更遠了《左傳…昭公九年》記周詹桓伯說:“及武王克商,……巴、濮、楚、鄧,吾南土也。”巴即姬姓巴國,濮以庸國為中堅,加上楚和鄧,大致是從西向東排列的,都在漢水上中游之間。在南方各國中,楚和巴、庸、鄧算是比較出名的,其餘各國就不足周人掛齒了。丹陽位處鄂西山地和鄂中丘陵相錯相接的邊緣地帶:西面是高山,平均海拔約800米。附近是低山和丘陵,海拔在200-300米之間。東面是河谷和丘陵,海拔只有100米上下。這樣的地形使楚人退可保聚,進可攻取。當時的楚地雖不是上上沃壤,但農、牧、漁、獵各業咸宜。當時的楚人雖生計不豐,但通常無凍餒之虞。荊山上有銅礦,荊山下有鹽礦,雖很小,但對小國寡民的楚也算是重要的富源了。

熊繹所居的丹陽一帶儘管遠離發達地區,而且不在交通幹線上,可是並不閉塞。鄂西北和境土相接的豫西南,早在新石器時代,就是黃河流域文化同長江流域文化交相切劇之區。3源於黃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向南延伸,源於長江流域而與仰韶文化大致同時的大溪文化向北延伸,彼此交會於鄂西北。在有些仰韶文化的遺址裡出有大溪文化的因素,在有些大溪文化的遺址裡出有仰韶文化的因素繼大溪文化而起的屈家嶺文化,時代與伸韶文化末期和廟底溝二期文化相當,北向延伸到豫西南,其文化因素則傳播到豫中的禹縣一帶。繼屈家嶺文化而起的石家河文化,其北界大致與屈家嶺文化相合,其內涵則與中原龍山文化有不少共同的因素。中原王灣型別的文化是龍山文化的一支,與石家河文化相滲透,如前者的少量鏤空器和圈足器顯示出後者的影響,後者的少量方格紋和繩紋則顯示出前者的影響。

湖北鄖縣的青龍泉遺址,下層為仰韶文化,中層為屈家嶺文化,上層為帶有龍山文化因素的石家河文化。這樣的疊壓關係,正是南北文化交相激盪的地下實證。楚人的先民長期與華夏的先民交往,吸收了華夏的先進文化。楚人從黃河下游來到長江中游,從豫西南來到鄂西北,與江漢地區的楚蠻相比,他們的人口數量固然處於劣勢,他們的文化素質卻佔著優勢。他們像一顆來自北國的良種,落進了南國荒蕪而肥沃的土壤,可能遭蟲豸齧食,可能被風雨摧折,但也可能生得出眾,長得非凡,這就全取決於努力和機緣了熊繹安分守已,使他的臣民得以休養生息。對個幾經顛沛流離的民族來說,能有一個寧靜的家園,這就夠好的了。至於前途如何,則吉凶未卜假如說,春秋、戰國之際的楚國文明昌盛,溢彩流光,像一隻美麗的鳳,那麼,草創時期的楚國就還只是一隻剛破殼而出的雛鳳,一點也不比凡鳥顯眼,棲於幽谷,連同自已在內,誰也想不到它後來竟然會遷於喬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