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創/深圳商報記者 陳小慧

近日，位元組跳動旗下虛擬偶像組合A-SOUL因成員休眠登上熱搜，再次將虛擬人聚焦至公眾視野。

“如果將元宇宙比作駛向未來的飛船，那麼虛擬人是必要的船票。”

國泰君安此前在研報中寫道。

元宇宙未到，虛擬人已先登場。從直播間裡的虛擬主播，到廣告片裡的虛擬代言人，再到舞臺上的虛擬偶像，虛擬人已悄悄潛入真實的社會，活躍在大眾視野。天眼查資料顯示，我國現有“虛擬人”“數字人”的相關企業38。6萬餘家，其中2021年新增註冊企業近18萬家，註冊企業增速達155。2%。這背後，是一個千億級賽道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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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底，萬科集團董事會主席鬱亮在朋友圈釋出的一則訊息被“刷屏”：“祝賀‘崔筱盼’獲得2021年萬科總部優秀新人獎。”鬱亮所說的“崔筱盼”，其實是一個虛擬人。

什麼是虛擬人？根據《2022年中國虛擬人產業發展白皮書》，當前虛擬人可以分為兩大類別，其一是

廣義虛擬人

，指透過CG建模等方式完成虛擬人外形制作，再透過中之人聯合動捕、面捕技術實現驅動。

另一種是AI being（超級自然虛擬人）

，透過AI技術“一站式”完成虛擬人的建立、驅動和內容生成，並具備感知、表達等無需人工干預的自動互動能力。

事實上，虛擬人不是一個新概念，在“元宇宙”被提出以前，早已在影視與遊戲行業中被應用。只是此前受限於技術和成本，難以擴充套件到其他的行業。隨著AI技術的突破和發展，虛擬人已被廣泛應用於各行各業。

例如，美妝行業有虛擬人“柳夜熙”，學術圈有清華大學的虛擬學生“華智冰”，時尚博主類的虛擬人有AYAYI，還有騰訊3D手語數智人“聆語”等等，而以洛天依等虛擬歌姬為代表的虛擬人更是早被公眾所熟知。

（虛擬美妝達人“柳夜熙”，圖片來源“柳夜熙”官方微博）

（虛擬偶像組合A-SOUL，圖片來源其官方微博）

近年來，虛擬人備受市場熱捧，入局的“玩家”越來越多。

天眼查資料顯示，我國現有“虛擬人”“數字人”的相關企業38。6萬餘家，該行業全面進入爆發期。從企業註冊資本來看，超7成企業註冊資本在500萬元以內；從企業成立時間來看，近9成企業成立時間在5年內，57。54%的企業成立於1年內，行業朝陽屬性盡顯。

艾媒諮詢資料顯示，2021年中國虛擬人帶動產業市場規模為1074。9億元，核心市場規模62。2億元，

預計2025年產業與核心市場規模分別達6402.7億元和480.6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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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春節好，我是由中國天氣推出的AI氣象服務機器人馮小殊。”今年北京冬奧會期間，這個特殊的氣象播報員引起了廣泛關注。馮小殊是以中國氣象節目主持人馮殊為原型的虛擬主播，其逼真的面容、自然的語氣和動作，讓不少網友感嘆與本尊真假難辨。

（虛擬播報員馮小殊）

如今，虛擬人不只有好看的“皮囊”，而是往“內外兼修”的方向發展。例如科大訊飛打造的主播“3D虛擬冰冰”除了在聲音、外形、動作等因素上貼近真人外，還對虛擬人進行互動情感設計。清華還給“華智冰”賦予了作詩、作曲，甚至做考題的能力。

打造一個虛擬人需要哪些條件？我國虛擬人企業的“領跑者”小冰公司曾給出答案，提出虛擬人的六要素，

即persona（人格）、attitude（立場）、biological character（生物學特徵，如聲音、容貌等）、creation（內容創造，具備包括文字、聲音、視覺等內容創造能力）、knowledge（知識）、skill（技能）

。這可以說也是所有虛擬人背後的基礎。

讓虛擬人更像“人”，背後離不開技術的支撐。作為深耕人工智慧機器翻譯領域的公司，新譯科技創始人、董事長田亮在接受讀創/深圳商報記者採訪時表示，根據技術實現的路徑和應用場景，虛擬人可以分為2。5D真人建模、3D建模和深度學習模擬人方案三種，其中深度學習方案是支援完全真人風格的身體動作，但整體制作成本和部署週期較長。

“如果想達到真人的效果，

簡單的理解就是機器學習的維度更多，計算算力要求更強，最終目標是一比一實現真人的效果

。”田亮表示。以聲音要素為例，田亮指出，一般真實、逼真的聲音合成需要語音噪音處理、語音識別、自然語言處理（NLP）分析、問答系統、語音合成等處理技術步驟。而在聲音與影象的結合上，則涉及到語音動畫合成技術。

“當計算機獲取語音或者文字中的內容資訊後，作為核心影象技術的STA即可透過計算機圖形學合成技術對虛擬形象的面部進行驅動並融合，實現極具逼真感的表情還原。”田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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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虛擬人的火熱和虛擬主播、虛擬偶像等新業態的興起，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數字戰略和經濟研究所所長曹鍾雄認為，

虛擬人某種程度上迎合了使用者多元化的情感需求，

尤其是面向在網際網路環境下成長起來的Z世代，虛擬人能夠帶動數字藏品、虛擬時尚等新消費力量的興起。

在曹鍾雄看來，未來隨著元宇宙的加速發展，虛擬人將會滲透到更多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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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曹鍾雄也指出，虛擬人也對很多領域提出新的挑戰，這也呼喚要有更完善的行業規範制度。

例如“中之人”的權益保障問題。從廣義定義看，虛擬人背後還有“中之人”（即幕後扮演者，操控虛擬人物的動作、聲音和情緒）的參與，其“皮囊”下是套著真實的人的，這就意味著虛擬人也存在現實的法律問題。近日登上熱搜的虛擬偶像組合A-SOUL，就是因為其成員“中之人”在網上自稱長期承受高壓、加班，引起了廣泛討論。

“虛擬人在飛速發展形成的過程中，容易引起版權糾紛、資料安全、勞動保障等法律風險，也容易觸發金融安全、生物安全等安全風險。”廣東省律師協會副會長、深圳市人大代表張弢表示。

張弢說，目前我國尚未出臺專門針對虛擬人的法律法規與制度規範，但在實際運作中，仍可以從現行法律體系框架中找到相應的法律原則和規則。

“當然，就虛擬人這一綜合複雜的行業而言，有關法律與未來監管問題仍亟待迴應與妥善解決。”

張弢認為，應儘早研究出臺相應的法律法規，同時加強風險防控和執法監管，逐步建立健全虛擬人的技術標準、使用標準、資料安全、版權保護等系列管理制度，引導行業走向良性發展。

張弢還表示，虛擬人行業、企業也應發揮主體責任，既要不斷髮展新技術，有效應對科技倫理問題，也要遵守現行法律規定，加強合規建設與經營管理，不斷提升風險防範意識，讓虛擬人更好地服務社會、向上向善。

審讀：孫世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