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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華:《現實一種》是《活著》解藥,愛是活著的力量

他含著金鑰匙長大,與同樣有家底的富家千金成了親,卻仍舊天天逛青樓,他的樂趣是讓一個胖小姐馱著他,像騎著馬兒一樣走街串巷、招搖過市,每一個看見他的人都露出了厭惡的神情,唯獨他自己洋洋自得。

每一種遊戲玩的時間久了都是會膩的,恰在此時,他被人設計拉上了牌桌並輸光了家產,紅了眼睛的他遷怒於跪勸他回家的妻子,當著牌友的面狠狠的將其踹倒在地怒揍了一頓。

電影《活著劇照》

此後他的人生就像電影《倒黴愛神》裡那個自母胎就幸運附體的女孩,突然在不經意的一個吻後,幸運被盜走,不管怎樣人為地努力都改變不了現狀。

得知訊息的父親被活活的氣死,他在母親和媳婦愛的接納中決定浪子回頭,卻在一次外出買藥時被抓去當了壯丁,從戰場上死裡逃生回到家,哭瞎了的母親已經不幸去世了。

電影《活著》劇照

他省吃儉用費勁心思的將十三歲的兒子送去學校,卻被校長以他身體好為由,拉去給高官的兒子輸血,最終因為強制過量獻血而死。

啞巴女兒幸運的和實在、人好的女婿結了婚,卻在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而死,他的媳婦在悲痛中跟著女兒一同離開了他。

幾年後,女婿在做工時出了意外,留下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命運之神對他的遭遇視而不見,像是要刻意把他身邊所有的牽掛都一一剝離,以抵消前半生的傲慢與揮霍。不久後,外孫在生病中因為吃豆子被撐死……

電影《活著》劇照

他是餘華《活著》裡面的主人公福貴,這本書讓人感覺壓抑而沉重,當命運之神不青睞的時候,哪裡有《了凡四訓》中“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灑脫呢?

很多人為富貴在遲暮之時與牛為伴,依然樂觀堅強向死而生的活著而受觸動。可是我卻覺得這是一次殘忍的閱讀,那直抵人心的無可奈何讓人久久都不能掙脫。

直到最近讀了餘華的《現實一種》,才找到了《活著》的“解藥”,似乎懂得了餘華那看似殘忍的文字,實則是在慈悲而隱晦地呼喚著這宇宙間最樸實的愛!

《現實一種》當中也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她兒孫繞膝,本可以像富貴那樣怡然自得的活著,可是她生活的大家庭,親人們之間的關係冷漠粗暴無愛。

孩子們對她沒有體恤與關愛,她對幼小的孫子也沒有疼愛憐惜之情,當兩個孫子相繼在眼前慘死,她也是麻木而漠然的狀態,最終這個三代同堂的家族悲慘的滿門滅絕。

餘華用平靜而細緻的文字,黑暴力的埋葬和祭奠著這個無愛的家族,用切膚取髒的細碎聲告誡世人:沒有愛包裹的軀殼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

而《活著》裡的富貴,餘華顯然是偏愛的,儘管年輕時荒淫無度、毀家敗業,可是母親的愛和妻子的不離不棄令他內心富足。

這個曾經的浪蕩子體會到了愛的無私與偉大,他也漸漸地學會了愛人,那些儲存和支付的愛就像滾動的雪球,支撐著富貴的餘生,我想這就是他活著的力量吧。

儘管時代動盪、命運多舛,人生的底色滿是悲涼,只要有家人愛的浸潤,自己也真摯的為他們付出過愛的情感,哪怕最終一無所有,生命就能在愛的希冀中嘹亮。大家說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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