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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00後女孩“試藥”賺快錢,試一次9000元:不想工作,但需要錢

當被問起為什麼要試藥的時候,00後女孩兒小文沉默一會兒,接著開口說道:“因為試藥能賺錢。”試藥原本是醫院給那些身患不治之症的患者提供的醫療服務。它既可以讓患者獲得被新藥治癒的機會,也可以讓醫藥公司對新藥的有效性有更進一步的把握。

哪裡有需求,哪裡就有市場。

試藥如今變成了一個有利可圖的行業,衍生出“試藥族”這一職業群體。

第一次試藥

試藥一族主要是像小文一樣的大學生,試一次藥就能有6000-9000不等的收入。這對於賺得少但花得多的大學生來說,是一個相當“划算”的副業。

“不用賣力就有錢拿,天底下竟有這樣的好事!”這是小文第一次接觸試藥時的想法,她權當試藥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差。可是當她試完藥、出了醫院門,她竟在一處長椅上累得抱頭痛哭起來。

這一幕被當時在醫院拍攝節目的電視臺記者撞見。這位記者一直想要調查試藥現象,無奈一直找不到當事人採訪。記者看她是從試藥房裡出來的,便大致有些猜測,於是想上前採訪小文。

小文對記者非常牴觸,彷彿她害怕自己有什麼秘密會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於是一直搖頭拒絕記者的採訪。

無奈之下,記者遞給她一張名片:“我也不勉強你,如果你下次還來試藥的話,可以聯絡我。”小文收下記者的聯絡方式,便匆忙地離開。

記者看著小文青春又瘦削的背影,內心感到一陣心酸,內心隱隱期待她不要再來試藥了。怎料沒過多久,記者居然接到小文的電話:“我現在在醫院試藥,你還想來採訪我嗎?”

時隔半個月,記者與小文再次見面,約在醫院餐廳。簡單寒暄後,記者得知小文最終接受採訪的原因——試藥的一切讓她煎熬,她希望有人幫她懸崖勒馬。

“既然試藥這麼痛苦,那為什麼要試藥?是因為錢嗎?”記者問道。

小文倒很坦然:“是的,這次試藥比上次還多點,有9000塊。”

“你父母知道你來試藥嗎?”記者問出來那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提到父母,小文的眼睛一下子溼潤起來,半天說不上話。很顯然,小文的父母對此一無所知,試藥的背後,小文興許承擔著太多的無奈和心酸。

那她究竟經歷些什麼,才讓她走上試藥這條路呢?00後小文出生在湖南東部的四線城市,她的父母收入微薄,一家生活非常窘迫。

小文是家裡唯一的讀書人。2017年她參加高考,在考數學的時候,距離考試結束只有三十分鐘時間,小文還有一半沒有寫完。她索性破罐子破摔,趴在桌子上睡了個大覺。

小文的高考成績並不讓人意外,沒過本科線的她只好湊合讀專科,最終在一個看上去能賺錢的會計專業就讀。

在大專的這幾年,小文不僅沒有學到什麼賺錢的技能,她昂貴的大專學費還讓這個本不富裕的家庭更加捉襟見肘。

被窮養的小文在與父母的通話中經常被唸叨著:“家裡窮,不要亂花錢,我們現在每天都吃糠咽菜過活啊。”

每和父母打一次電話,小文就要被提醒一次家裡窮,有什麼想買的根本就不敢跟父母說。哪怕自己快沒錢吃飯,小文也不願告訴父母。

在花季的年紀,小文也想和其他同學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處去玩兒,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愛。於是,小文開始找各種各樣的兼職。賺錢之餘的時間,她幾乎一個人待著,在學校沒有交到什麼好朋友,得過且過的,直到有一天她談戀愛。

也許是太缺愛,小文對男朋友百依百順,近乎討好地與男朋友相處。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小文第一個想到他;男朋友想要的,小文都第一時間滿足,也不管自己負不負擔得起。

有一回,小文的男朋友向小文抱怨一嘴:“好想去看演唱會,可惜沒錢。”就是這樣一句話,小文記在心裡。為實現男朋友的心願,她想盡辦法籌錢,但怎麼省吃儉用都沒有籌夠。

萬般無奈之下,小文腦海裡閃過之前在兼職群裡看到的一則招募試藥志願者的訊息。權衡再三,她下定決心成為一名試藥志願者。

試藥,一次6500元

進醫院之前,小文還接到父母的例行通話。小文心虛到極點,她很清楚,要是讓父母知道她隨意出賣自己的身體,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於是當父母問她在幹什麼的時候,她草草地敷衍過去。

小文進到醫院,發現來試藥的不止她一個人。迎面走過來幾個護士,給他們這些試藥志願者每人遞發一張表格,需要他們填寫一些個人資訊,之後便是體檢。

在等待體檢的這幾個小時裡,小文只覺得煎熬。

她不知道自己踏上一條什麼樣的路,更不知道試藥會對她產生什麼樣的危害。

小文也不是沒有機會離開,只是想想自己心愛的男友,還是選擇堅持下來。

情緒難以抑制,小文煎熬得想要吐出來。為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小文不得不拿出手機打遊戲,來幫助她度過這漫長的排隊時間。

終於輪到她體檢,護士向她介紹試藥的大概情況:本次試藥分為三個階段,需要在醫院進行全封閉的觀察,為期3天4夜。如果出院10天后沒有不適或者抗藥性後,再進行下一個階段的試藥。

在醫生介紹時,有人提問:“如果體檢沒透過,或者第一階段後發現異常怎麼辦?”

“如果體檢沒透過就不能進行這次試藥;體檢透過,如果產生不適應,那麼醫藥公司會對大家做出賠償;如果整個階段都沒有問題,那麼醫藥公司會給大家支付酬金。”

原來試藥並沒有小文想象得那麼簡單,這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小文感覺,試藥的人就像接受實驗的動物,在試藥的時期內沒有身體的自由可言。

儘管如此,小文還是擔心自己的體檢沒有透過,如果拿不到這筆酬金該如何是好。她在心裡不斷地期盼著,一定要順利獲得試藥資格。

幸運的是,小文各項指標都合格,她透過試藥者的資格審查。

和小文想的一樣,試藥並沒有那麼簡單,完全就是一場動物實驗——她和其他受試者需要採血、化驗,飲食作息都必須按照醫生的要求來。

被“囚禁”在醫院的受試期內,小文唯一能做的就是玩手機解悶兒,玩累就休息。大部分時間,小文都在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有醫護人員走進來喊一聲:“採血時間到”,她才回過神來。

試藥的生活毫不費腦,只不過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要過來抽一管血。對小文來說,這份副業來錢快又不復雜,小文拿到這筆錢應該是很愜意的事情。

但是當3天4夜的試藥結束,小文迫不及待地跑出醫院,坐在醫院旁的長椅上失聲痛哭,彷彿刑滿釋放的囚徒。

小文看著到手的6500塊錢,心想:“就幹這一次,不會再有下次。”這一幕正是記者初次見到她的那一幕,接下來的故事就如記者目睹的那樣,小文接下記者的聯絡方式,半個月後又來到這家醫院試藥。

試藥,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你不是說再也不來嗎?你沒有找過正式的工作?”記者好奇她再來醫院的動機,便問道。

“我有找過工作的。”提到工作的事兒,小文明顯有些失落。

原來,小文的學校要求學生畢業前必須有三個月的實習證明。所以她在畢業前,還曾到深圳一家電子廠實習。但是電子廠的工時太過漫長,一坐就是十個小時,每天機械性地重複相同的工作。

小文做不來這種壓抑的工作,沒幹多久就離職了。從電子廠辭職,小文接著又在深圳火車站邊上的一個酒店實習前臺。

三個月後,實習期結束,小文拿著實習證明回到學校,順利結束自己的學生生涯。

正式找工作的時候,小文找到一份和自己財務專業相關的工作。可是在學校期間,她的心思完全沒有在學習上,對自己專業上的事情非常馬虎。

工作不到半年,小文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因為工作疏漏而被領導罵。錢沒賺多少,公司開的罰單她倒是攢下一堆。

小文一氣之下辭職,隨後找的工作也是沒做一兩個月就離職。做不長的原因只有一個:她不接受那種一坐一整天的工作。

為什麼會受不了一坐一整天的工作呢?因為小文做過來錢快還不用賣苦力的工作,那就是試藥。

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而且過程非常煎熬,但在小文看來,試藥至少來錢很快還沒什麼損失。

當小文交完房租只剩下1000塊的時候,她便再次動起試藥的念頭。只有去試藥,她才能快速籌到錢。於是,小文再次去到這家醫院,並且順利透過體檢,踏上第二次的試藥之路。

和上次試藥不一樣的是,這次試藥抽血次數更多。小文拉起自己的袖子,手臂上可以清晰地看見抽血留下來的痕跡。

為避免受試者手臂上有太多針孔,醫生在受試者手臂上埋下一根留置針,方便下次抽血。直到試藥結束,才把留置針從他們的手臂裡取出來。

手臂藏著留置針讓人非常難受,因為手臂不能彎曲,以防針刺破手臂。更加嚴苛的受試條件意味著更豐厚的報酬,這次醫院給她整整9000元,足足比上次多3000多,這讓小文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試藥期間的伙食也讓人難以下嚥。試藥剛結束,小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馬跑到醫院外面的一家麵館,往肚子裡下碗最愛的辣米粉。

這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小文暗暗地發誓。“那你不上班的時候有什麼樣的興趣愛好呢?怎麼打發時間?”記者接著問她。

“不上班的時候就宅在家裡看劇啊,偶爾也會做做兼職啥的。我不是不喜歡工作,我只是不喜歡一坐坐一天的感覺,很不自由。我其實挺愛玩兒的,喜歡去遊樂園,我很喜歡那種刺激的感覺。”

和小文一樣來試藥的人大多抱著同樣的心態,他們厭倦那些一坐坐一天的工作,想賺快錢。但試藥不是人人都可以試,醫院規定,只有那些身體素質過關的人才能做,並不是每個人每次都能夠透過體檢。

在試藥的隊伍裡,有許多經驗豐富的試藥者。他們通常會活躍在兼職群裡,按照中介給的要求填寫一張表格,等待醫院的體檢通知。

確定好體檢時間後,按照試藥隊隊長的要求,試藥者不得吃辣,不得熬夜,不能感冒,必須要有充足的精神。

為透過體檢,有些人甚至鑽研出來一些法子,好讓自己每次體檢都矇混過關:比如往尿液裡面加醋,用遮瑕粉底遮蓋針眼等等。

記者告訴小文,他知道有個人經常偽造體檢結果,越來越不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有段時間經常流鼻血甚至暈倒在路上。即使是這樣,那個人還是沒有放棄試藥,因為他已經習慣以此為業。

小文聽了有些後怕,那句熟悉的話再次脫口而出:“我再也不會來了。”

“我再也不會來了。”興許許多像小文這樣的試藥者不止一次地對自己說這句話。但是今後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當有一天他們遭遇突發情況又急需用錢,是不是會又一次踏進醫院來試藥呢?

就像許三觀賣血一樣,貧窮沒有被根本解決,人就會依賴那些出賣身體賺快錢的法子。

與賣血不同,試藥原本是一項對公共健康有貢獻的事業,是為那些身患不治之症的患者提供的醫療服務。現在卻變成試藥者鑽空子、賺快錢的溫床。在這條產業鏈下,健康轉化成了看得見摸得著的財富。

如果不是太缺錢,為滿足那些無關緊要的慾望,小文根本不會走上試藥這條路。是尚不成熟的三觀、無法立即滿足的慾望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選擇試藥。

當現實生活無法滿足自己的精神需要的時候,也許可以等一等,或者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努把力。但是小文沒有耐心等待,她投向一個自己壓根不瞭解、風險一無所知的領域裡,只為賺得眼前那幾千塊錢。

雖然試藥暫時沒有對小文產生身體上的損傷,但是在慾望和懶惰的驅動下,試藥和網貸、賣卵之類的快速獲取財富的途徑沒有什麼兩樣。今天能為小錢去試藥,明天就可能為了更多的錢出賣身體別的東西。

身體不是鐵打的,任何時候都不能濫用自己的身體健康來賺錢。如果生命安全出問題,那賺再多的錢都沒有意義。

人最重要的是尋求自己內心的滿足,當理想生活和現實不一致時,首先要做的應該是解決問題,而不是走不勞而獲的捷徑。

希望年輕的小文能不再盲目從眾,早日形成成熟的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找一份正經工作,愛惜自己的身體,穩紮穩打地賺錢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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