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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皇室中的奶媽為什麼要撇下自己生養餓得哇哇直哭的嬰兒用奶水?

奶媽是專指受僱給別人家奶孩子的婦女,中國古代皇宮中的奶媽又被稱作乳母、奶婆、奶口、乳媼或嬤嬤等。女性乳房的原始含義只是哺乳,但作為哺乳動物的人類,婦女只有在生育後才會產乳汁,所以對於舊時宮廷中的奶媽而言,她們要撇下自己生養餓得哇哇直哭的嬰兒,用奶水滿足皇家子女的需求,這與母性本能意願是相違背的。

為了加強對皇室子女的教育,早在西周時期就建立了乳保教育制度:在後宮挑選女子承擔保育、教導太子、世子事務的制度。據《禮記·內則》中記載,“異為孺子室於宮中,擇於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寬裕、慈惠、溫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子師、慈母、保母合稱“三母”,她們分別承擔了母后的部分職責,其中“師,教以善道者(文化);慈母,審其欲惡者(道德);保母,安其寢處者(後勤)。”“三母”共同負責皇子們德性的培養與日常起居的料理,宮廷內還置有一定數量的乳母,即奶媽。因乳母與幼兒朝夕相伴,無形中其自身的道德、知識等素養對幼小的太子、世子們也具有很大的影響。故皇室對乳母的選擇也非常慎重,均擇於大夫之妾或士之妻中。戰國時,秦軍攻破魏國,魏王全家被誅殺,奶媽冒著“夷三族”風險把未滿週歲的小公子帶出宮藏匿。後被人出賣,遭到秦軍的圍捕。亂箭之下,奶媽仍忠心護主,用身體庇護小公子。奶媽雖死,但卻救下了魏公子的性命。奶媽是個沒留下姓名的小人物,但她的事蹟流芳百世,秦王也用牛、羊、豬三牲祭表她的義行。

漢魏六朝時,皇室多用奶媽為新生兒哺乳。(帝王們嬪妃眾多,宮女無數,孕產不時發生,難尋規律,所以宮廷要時時準備奶媽辦理有關事務。皇子的出生對外界來說是一件神秘的事,後宮一旦發現懷孕,乳婦也應隨之準備就緒。皇子(女)出生後,無論生母奶汁如何,都一律由奶媽專門哺乳,不得再接受生母供養。)奶媽既然對皇帝有養育之恩,也就出現過哺育的皇子登基,奶媽恃寵而驕,為所欲為,橫行鄉里,魚肉百姓,做出非法越軌之事的人物。據《史記》記載,西漢武帝劉徹的奶媽,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經常蠱惑漢武帝,深得劉徹的歡心,封其為大“大乳母”。漢武帝隔三差五地賜奶媽帛奉食,上行下效,公卿大臣們更是“皆敬重乳母。”

奶媽不僅在經濟上能獲得實惠,終身享受榮華富貴,光祿寺領取豐厚的報酬,死後更可以風光厚葬;在政治上一樣能獲得“晉升”,以婢僕而受封爵賞、列登官家,單從被冊封的封號我們就能看出古代皇帝對奶媽的一片感激之情。東漢時期,安帝封奶媽王聖為“野王君”,順帝封奶媽宋氏為“山陽君”,靈帝封奶媽趙嬈為“平氏君”;北魏時期太武帝生母早死,尊奶媽竇氏為“保太后”,繼之文成帝也尊奶媽常氏為“保太后”,次年又尊為“皇太后”;唐中宗封奶媽幹氏為“平恩郡夫人”,封奶媽高氏為“ 國夫人”;唐朝時期,睿宗封其子唐玄宗的奶媽蔣氏為“吳國夫人”,封莫氏為“燕國夫人”;元朝時期,世祖封皇子燕王的奶媽趙氏為“豳國夫人”,封奶媽的丈夫鞏性祿為“性育公”;文宗封奶媽的丈夫為“營都王”;成宗封奶媽的丈夫為“壽國公”;仁宗封奶媽的丈夫楊性榮為“雲國公”;元英宗封奶媽忽禿臺為“定襄郡夫人”,封她的丈夫阿來為“定襄郡王”;明朝時期,成祖封奶媽馮氏為“保重賢順夫人”;仁宗封奶媽為“詡聖恭惠夫人”;宣宗封奶媽李氏為“奉尚夫人”。被奉為“九千歲”的魏忠賢,也正是透過對食明熹宗乳母“奉聖夫人”客氏,才穩固了後臺,權傾朝野。

漢魏六朝士人曾反對過宮廷中的奶媽制度,擔心在宮廷政爭中,將皇子皇孫交由奶媽照顧,有安全上的顧慮。《資治通鑑》卷三十六載:王莽“立宣帝玄孫嬰為皇太子,號曰孺子……年二歲,託以卜相最吉,立之”。王莽就曾把西漢末代皇太子劉嬰原來的奶媽遣送回家,另找了一名“石頭奶媽”。這名奶媽只管給孩子餵奶,然後就讓他自己在屋裡睡覺。《資治通鑑》卷三十七載:“敕阿乳母不得與嬰語,常在四壁中,至於長大,不能名六畜。”在王莽的淫威之下,連門口的衛士都不知道這個奶媽實際上是個啞巴!對此,王莽非常滿意,還給石頭奶媽的老公也落了個一官半職。

滿清入關以後,一如明制。清朝初期皇帝多子多嗣,奶媽供不應求。《清稗類鈔·宮闈·皇子皇女之起居》載:“皇子生,無論嫡庶,甫墮地,即有保母持付乳媼手。一皇子乳媼四十人,保母、乳母各八,此外又有針線上人,漿洗上人,燈火上人,鍋灶上人。既斷乳,即去乳母,增諳達,凡飲食言語行步禮節皆教之。”內務府衙門專門負責對奶媽的挑選和管理:年齡上,要在十五歲至二十歲之間;家庭條件上,必須子女雙全、生完孩子剛滿三個月,奶水豐厚。且所生子女健康端正,奶媽本人健康無病,在正式入宮前還要進行禮節訓練。奶媽可以得到很高的酬勞和賞賜的同時,每天還要吃一碗不放鹽醬的肥豬肘子肉,這種肉初吃還好,幾天之後就味同嚼蠟,難以忍受了。康熙年間發生奪嫡糾紛以後,為防母后干政,孩子一出生更是給奶媽們照顧。不建儲位成為定製,又立賢不立長,因此每個皇子都可能是未來的皇帝,這是誰都說不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