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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小剛接不了的地氣,《我在他鄉挺好的》是怎麼做到的?

俗話說的好,宇宙的盡頭,都是北上廣,導演的盡頭,都是郭敬明。

大導演馮小剛也沒能倖免,至少目前來看,這部號稱讓他時隔25年重回小熒幕、搬來“半個娛樂圈”參演的《北轍南轅》口碑並不好,豆瓣只有4。7分。“不接地氣”、“脫離觀眾”,網上多是這類批評,更有人直接稱之為“京圈兒《小時代》”。

這與馮小剛早期參與創作的電視劇《編輯部的故事》(1992年;9。0分)《北京人在紐約》(1993年;8。4分)《一地雞毛》(1995年;8。7分)相比,差了不是一星半點,更不要說與其諸多叫好又叫座的電影作品相比了。

另一部現實題材的作品《我在他鄉挺好的》相比《北轍南轅》算是“三無作品”,不是大製作、沒有大流量,但卻收穫了豆瓣8。3的評分,有網友感慨,編劇“似乎匍匐在這屆年輕人生活的呼吸裡”。

“太emo了,看了第一集緩了好久”“一直不敢看,怕自己哭死”“成年人的生活從來就沒有容易”“大城市留不下,家鄉又回不去”“生活看似平靜,但只要不幸的小事接連不斷髮生,還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把兩部作品放在一起,娛Sir不是為了拉踩,而是女性題材或者現實題材的作品懸浮已久,或許“脫離現實”、“不接地氣”本身也是個偽命題,觀眾自己可能也未必能說得明白要貼近誰的生活,接哪裡的地氣。

在馮小剛的世界裡,可能有無數個“大颯蜜”女老闆和飯局上會來事的女演員、女公關,這就是他眼中的“現實”和“地氣”,他以為比自己過得略差一點,就是人間地獄,他已沒興趣去關心格子間中年輕人們的焦慮、失望、奮鬥與艱難。

《北轍南轅》的現實是已經塵埃落定,像中年版的《奮鬥》,而《我在他鄉挺好的》是正在路上的年輕人的現實,或許這種煙火氣正是當下現實作品所缺少的。

名導下凡難,地氣不好接

相比“在郵輪上邂逅鑽石王老五”、“遇到貴人晉升店長”、“有個痴心男友一直守護自己”這樣的角色設定,《我在他鄉挺好的》的角色資質更加普通,經歷的生活的艱辛更多,更加貼近普通觀眾的生活。

她們都被大城市早晚班的地鐵所煩惱,打扮精緻漂亮的她們被擠的不成樣子,劇裡每一個女孩的性格和煩惱好像都在我們自己身上找到了她們的影子。

金婧飾演的胡晶晶,在生日當天從樓頂跳下來的鏡頭讓不少螢幕前的觀眾破防了,成年人的崩潰可能只在一瞬間。

周雨彤飾演的喬希晨,從小城市來到北京,她不敢不努力,害怕被淘汰,租房時遇到騙子,被房東趕出家門,之後租的房子又遇到奇葩室友,北漂的年輕人真不是像一些電視劇裡,月入8000就能住大house的魔幻生活,大多數的北漂在北京只能租得起一間臥室而已。

任素汐飾演的也是大多數女性正面臨的窘狀,即使你事業有成,但沒婚姻孩子,也不會被認為是成功。

相不錯的孫千飾演的許言,也是大多數女生的縮影。看瑜伽減肥影片,但只收藏不做;為了變瘦不吃主食油膩菜,甚至想去做抽脂。

觀眾覺得《我在他鄉挺好的》真實,是因為這些人就好像是你身邊的同事,他們的煩惱跟你的差不多,無非就是為了能在大城市活下去。當然不是說這部劇是完美的,後面愛情線的部分已經有過來人網友告訴大家千萬不要愛上自己的上司,否則你會變的很不幸,而那個年下小狼狗如果不是在電視劇裡,估計姐姐可能就報警了。

但瑕不掩瑜,因為真實,因為不刻意販賣焦慮,因為臺詞說的都是“人話”,《他鄉》還是能引起很多人的共情。

而馮小剛劇裡的人設是我們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劇中的霸道總裁王珞丹,年紀輕輕,人脈就遍及天下,開餐廳也只是為了有個吃飯的地方。在如劇中不入線地的演員盈瑩,卻在北京有一套四合院,而且就連劇中看上去最慘的馮希,在北京也有一套大的房子,有一個霸道總裁帶著賺錢。

馮小剛曾公開表示“女人智商不夠”,男性視角下的女性群像,即使是大導也難以免俗,獨立如尤珊珊也曾經選擇輟學生子,去面對婆婆“保大保小”的選擇;驕傲如戴小雨也要在上司的職場騷擾中保持微笑,靠著酒量站穩腳跟,更遑論三分鐘一句“漂亮是職場利器”的觀點輸出,這些內容在自我標榜“女性向”的作品中顯得爹味十足。

可見大導演的認為的現實是我們普通人高攀不起,當然可能本質上《北轍南轅》也不是拍給“普通人”看的。

女性焦慮的“暴利”

記得當年《一起來看流星雨》裡楚雨蕁女士說了句:“端木他今天帶我去了美特斯邦威”被嘲諷至今。之後的國產劇幾乎再也沒讓自己承受如此屈辱,在大牌和空中懸浮不下,短短十幾年,國內影視劇風水輪流轉,有錢人佔據了主導地位,普通人只能往後稍稍。

娛樂圈暴利後這個行業從明星,編劇,導演,到製片人都活在雲端,銀行只剩100萬的焦慮我們也不會懂。

編劇寫著霸道總裁、北京上海好幾套房、企業高管、上市公司、娛樂圈大咖、遺產要繼承的設定。 就算真將筆觸勻出一點給小職員、醫生、片警、進城打工的、十八線普通人。但在不接地氣的導演手下,和沒有插過電話卡、不會刷地鐵卡、不會手機支付、不會點外賣的這些明星的“演繹”下,估計也是拉跨。

而以前,就算是偶像劇屬性明顯的《北京愛情故事》裡也有石小猛這樣的草根角色,他那句“我當年差7分考上清華,現在就想要一個38平米的房子”,是屬於現實生活的。

但是這些在今天的國產劇裡幾乎都沒有了,《都挺好》、《少年派》、《小歡喜》、《小捨得》已經算寫實了,但哪兒看得到一個窮人?這些劇特別喜歡寫角色的什麼愁啊慘啊,一口京片子的他們為著“孩子補習一萬塊,學區房太貴換不起”、“中年下崗再就高薪職業難”而愁。

現實之餘,大家更愛把目光聚焦到女性現實身上,可這麼多年了,圍繞女性的作品還是生育危機、職場大齡、丈夫出軌。而在男性視角下,這類作品裡的無法代表這個時代女性真實的樣子,更無法成為女性劇價值輸出的出口。

像《北轍南轅》的尤珊珊,在很多不經意流露的時刻,看起來就是一個潛在的“名譽男人”。整個角色核心的表裡邏輯不一,一邊熱情義氣地幫好朋友懟渣男、送錢開店,一邊又站到了男性的身邊大談特談“我們不能拿青春明碼標價”,彷彿一個爹味女先生。

眾生皆苦,看個電視劇就別再讓觀眾培養焦慮了,尤其是女性觀眾,不僅焦慮還容易致鬱,而《我在他鄉挺好的》以一種雞湯式的娓娓道來給出了當下年輕人焦慮的答案,雖然致鬱,但也治癒,或許當下年輕人需要的是這樣溫暖而有力量的作品。

21年前,《貧嘴張大民的幸福》就告訴年輕人,人得活著才有一切。演到最後,張大民和老婆孩子坐在房頂上放鴿子,孩子問:

“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有時候覺得沒意思,剛覺得沒意思,又覺得特別有意思了。”

“沒意思怎麼辦?”

“沒意思,也活著,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