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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吼的號
一一為犧牲在長津湖冰土上的志願軍烈士輓歌
作者:楊 ?敏
一
那晚,
還沒有凍死的戰士,
衝鋒了。
那晚,
他們像移動的圓木,
一根根、直挺挺地,
倒在熾烈的火網下。
那晚,
沒有月,
只有號在風雪中嘶吼。
那晚,
它嵌在一尊保持衝殺姿勢
的‘’冰雕”上,
號口朝著火舌噴出的方向。
那晚,
1950年11月23日,
冰雪長津湖,
在它的嘶吼中顫抖。
二
這是一支中國人民志願軍
標配的班用小號,
美國人稱其為剌耳的小喇叭。
它不是重炮利器,
卻在嘶吼中改變了戰爭的程序。
它小的似乎可以忽略,
卻在較量中崩潰了
美國人的神經,
麥克阿瑟曾在自己的司令部裡,
一邊吹著它,一邊思量,
中國人為什麼一聽到
這個如豪豬般的嘶叫聲,
就像殉教者一樣衝過來,
打倒一片,又衝上一片。
一直到死,
這個美國老兵也沒弄懂
這個小喇叭的魔力。
三
它是世界軍事史上,
技術含量最低,
且最古老的裝備,
但卻又是最強大,
最有震撼力的武器。
無法想象,
在冰冷的蓋馬高原,
在號稱最強大的對手心裡,
它的嘶吼,
就是惡夢、是魔咒。
戰場上的聯合國軍,
一聽到這個聲音就驚呼:
中國人來了。
四
同樣,
每一個跨過鴨綠江的中國老兵,
也至死不忘這聲聲嘶吼,
那是
進攻的訊號,
戰爭的音響,
賁張的血性,
尊嚴的怒放,
是壯士死時,
恨未滅敵的悲鳴。
五
十年前的一天,
我從一個志願軍老兵的手中,
接過這把小號。
在長津湖血戰的那個晚上,
他從一個烈士凍僵的手上
硬掰下它,
用同樣凍僵的嘴唇,
繼續拚命地吹。
老人說:
誰都怕死,
可聽到這號聲,
就不怕了。
六
我常常在寂靜的夜晚凝視它,
與它深情對白。
我想知道,
那晚,
有多少這樣的號音,
在彈雨中戛止,
有多少人倒下時,
怒目不暝,
似乎還在傾聽它的嘶吼,
有多少掛念,
隨著號聲傳回遠方的家,
斑駁的號身,
是風蝕、煙燻、
淚痕、血浸……
吹響時,
就能聽到孃的乳喚。
七
70年了,
這把小銅號,
還在嘶吼,
還在訴說,
還在拷問,
那時,
我們什麼都沒有,
但我們有吹響號角,
撲向死亡的血性。
今天,
我們什麼都有了,
但不能沒有勝利。
八
今晚,
面對這把小號,
對你輕輕訴說,
那晚,
倒下去的人都沒死,
他們回來了,
在禮兵的護衛下,
在戰機的伴隨下,
身披五星紅旗回來了,
雖然不知道那位握著你
死去的戰士的名字,
但我知道,
他就在歸來的佇列裡,
在他吹響的永不泯滅的
號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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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製:劉鳳橋、鄒零
執行監製:張金嶺
主編:關樹聲、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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