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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田建曾與嬴政結拜為兄弟,為何最後會被嬴政活活“餓死”

前言

經楚將挑撥,楚王便多次派發使臣至項燕處,嚴令項燕不以秦軍為怯出戰前線。無奈之下,項燕只好率軍出擊。然而,秦軍的堅城高壘,仍使楚軍攻破不得,秦軍仍照舊不戰,項燕愁莫展。他便引軍東去。見此情形,王翦知道自己所苦心等待的時機已經來臨。他嚴令秦軍棄訣堡,捨命追擊楚軍。兩軍交戰於渦河之南。楚軍這時正在東退之中,突遭秦軍意想不到的追殺,真是措手不及,頓時大亂起來,急得項燕大喊大叫,卻也無濟於事。項燕雖然一身武功,但前有渦河相擋阻,後有秦兵潮湧般地圍上來,也死於亂軍之中。

王翦攻破城池

項燕被殺,楚軍則失了主心骨,紛紛向東潰逃。此役一戰,楚軍主力盡無。王翦令將軍蒙武率軍平定北楚地,自率主力直搗楚都壽春。壽春此時已成空城一座,那有什麼力量與如狼似虎的秦國大軍抗衡,很快即被王翦攻破城池。一心想報世仇的楚王亦被秦軍生擒活拿,楚國到此也便滅亡了。次年,王翦悉數平定楚屬江南各地,降百越之君,於是秦國便以楚地分置九江、鄣、會稽三郡。聽說王翦老將不辱秦王使命平定荊楚,贏政自然是龍心大悅,分外高興。

他傳下詔令,命令屬下臣民百姓盡行集會歡耍,以行慶祝之事。這秦國百餘年來從來都講求勵精圖治,節儉治理,從來不許天下百姓行鋪張浪費,酒肉鋪排的奢侈之舉,即使婚喪嫁取亦是如此,否則稍有違犯,即有刑禍加身,牢獄之災。秦王的這示詔令正如石破天驚,使秦國百姓喜出望外,比逢年過節還要熱鬧高興百倍。家家戶戶殺豬宰羊,美酒佳餚,不圖祝賀秦王的什麼功業即成,天下一統,但為這百年不遇的喜慶熱,圖個自家樂喝樂喝。也有那些機靈人家,趁此時機,娶妻嫁女,擺酒祝壽,其樂融融,其興沖沖,自然不用說有多麼興高采烈了。

然而,幾家歡樂幾家愁。齊都臨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早在韓、趙亡國之時,這臨淄城中的英俊之士便已預料到總有一天這也將是齊國人的結局,但苦於齊王田建、宰相後勝一權要素與秦國交好,執迷不悟,與虎狼秦王稱兄道弟,所以也無人膽敢冒死相諫田建。到了今天,連南方強大的楚國也被秦玉平沒,這便不用說那些英俊之士,連普普通通的愚民百姓也都在街頭巷尾議論秦國什麼時候該轉兵東向吃掉齊國這塊肥肉的事情了。臨淄街頭的客棧館舍住滿了韓趙等國的流亡貴族,單是楚國的大夫就是幾百人之多。

據說流亡到齊國阿、郵等地的也有數百人之多。這些人都指望大樹底下好乘涼,倚靠齊國這個東方大國喘息幾口,再圖伺機反攻之事。對此局面,齊王田建也是憂心忡忡。至今,他已在位四十餘年了,但從未料到令碰上這樣的多事之秋。他不由懷念起過去的那些好時光了。

齊王派人討好嬴政

這個田建實在是一個儒弱無能的君主,四十多年的太平生活便他如今遇事不能不足無措。還是他即位初年的時候,有賴母后的賢惠能幹,悉心指點,齊國上下頗有復興景象。母后對秦國和東方諸國修好,保境安民,齊國不受兵事之苦一派昇平。可惜的是母后未能指點他多年,便撒手而去了。記得母后臨走之時曾囑咐他說:群臣中,某某某可以利用。當時田建手亂心慌,一時還未書寫記下,母親便口不能言了。這是田建至今仍時常嘆息不已,空餘長恨。母后去世之後,田建以後勝出任宰相,主持朝政。這後勝也頗得母后之遺風,與秦國結交甚好,兩國常有互訪的使節和賓客相行道中,即使是魏趙等國受秦攻擊,求救齊國,也被田建、後勝一概拒絕,坐視不理。糊塗的田建還深以為後勝結交秦國的抉擇是再明智不過的了,卻不知有多少秦國的金銀珍寶,流入了後勝的口袋中。

齊國上下浸透了貪安淫佚之風,城卡失修、防備鬆弛。存亡危急之關頭,齊國君臣再也不能坐懷不亂,作壁上觀了。田建急忙之中召集百官,議論時政,以籌對策。這百官之中,有一個即墨大夫,本是一名英俊賢達之士。他早已對秦國蠶食天下的時局惶恐不安,為齊國之安危愁,然苦於田建每日深藏後、疏理朝政,國中大小事務悉由後勝一幫小人專權,沒有機會直言相諫。今日好不容易田建令百官暢言國是,他豈有無言沉默之理。即墨大夫鄞見齊王之後,不由熱血上湧,要痛陳一番國政大事了。他誠懇萬分地陳述道:“陛下,當今多事之秋,秦蠶食天下已六者有五,惟我大齊雖至今安然,卻已成為俎上魚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臣雖不過大夫,人微言輕,然願為國是計。強秦之下,焉有完土?然我齊國,地方數千裡,兵甲數十萬仍不失為東方之大國,秦不得不另眼視之。”

“今三晉官員皆不願受治於秦,亡於阿、郵之間者便有數百,大王可集結如是之人,與其數萬人馬,使其收三晉故地。這些人視秦如仇寇,有切齒之恨,即使秦之臨晉關也不無攻陷之可能。楚國郢、之官員,亦不欲事於秦主,亡於臨淄城南者。”“即有百數之眾,大王亦可收而與之數萬師,使其收楚故地,即令武關亦可攻入。如此一來,齊國威望可立,秦國消亡在即,社稷可保,霸業可成。若不然,則齊國危哉!”那齊王正襟端坐,並不為這聳聽危言所打動,聽其言罷,卻只是徵求似的看看後勝。這後勝之流聽了即墨大夫的一番讜論,早在邊旁冷笑不語,心中暗罵:“朝堂之上,那有你一個小小大夫大放獗詞之理,真是不知自己吃幾碗乾飯!”眼見齊王的神情,便知其甚不以為然後勝整了整衣襟,站起身來,拖長了嗓門抑頓挫地侃了起來。

“大王,我齊國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九合諸候一天下,數百年間堪稱泱泱大國,雄踞東海之濱。即至今日,亦為天下數數二之強國,秦王亦不能側目,與大王以兄弟相稱。今秦雖東征面戰,南伐北討,然從未交惡我國,非不願也。”“實因秦齊兩國乃兄弟之邦,且也有我齊之強大緣故。那韓、趙、魏、楚,實因其屢屢與秦交惡,兵戎相見,得此結局,亦可謂昝由自取,各取其所。我當對秦相賀,賀其所滅其仇。否則如即墨大夫所言輕啟戰事,齊國大軍交由那些流亡之徒與百戰百勝之秦軍相抗,豈不是自取自亡?”“兩國世代交好之情更不毀於一且?大王當記燕太子丹以荊軻行刺而臻亡國之前轍,不可為小人之言所動。”言罷,這後勝得意地朝那位即墨大夫睥睨兩眼氣得這位大夫眼瞪鬍子撅,卻也無奈。齊王田建聽了後勝的讒言卻是內心頗有所動。

是啊,以楚人之英勇善戰,尚不能拒秦人之勝利,況我齊手?後勝對齊之溢美,田建雖然愛聽,但他畢竟瞭解自己的家底。齊國雖大,然四十年不修戰事,一夕之間竟要與秦交手,勢必兵敗如山倒。此中得失,田建自然明白。於是,田建便依後勝之言,派出使節,攜帶賀書、厚禮前往成陽討好贏政。咸陽城中正是一片歡慶之時,齊國的使節到了!嬴政十分不快地接過齊國使節恭恭敬敬地遞交而來的賀書,鋪陳書案,粗枝大葉地流覽起來。國書中先是歌功頌德地讚美一番秦王的無比威力,然且又惡狠狠地痛罵一番各國與秦交惡罪當滅亡,最後這齊王竟厚顏與秦王扯起了兄弟舊情,說起什麼西帝東帝的鬼話來了。當然,這齊王也並非純粹開口胡說滿紙荒唐。

這嬴政與田建確有結拜為兄弟的舊事。還是十幾年前,秦國為拉攏齊國,結遠交近,便邀田建訪問咸陽。當時贏政用極尊貴的禮節歡迎他,在宮中設定盛大筵席,秦國高階官員和各國使節匍在田建腳下,誠惶誠恐,不敢抬頭。田建深為感動,與贏政結為異姓兄弟。從此他對任何形式的合縱抗秦行動都一概拒絕參加。東帝、西帝之事也曾於前朝有之,當時七國唯秦、齊兩國強大,一者在西,一者在東,分別稱帝於諸,然而,今日齊王卻提及此等舊事,未免有些太不合時宜了!

看罷文書,秦王冷笑一聲,“啦”一下將那書信與賀禮一同掀翻在地,罵道:“田建是什麼東西,竟敢與寡人稱兄道弟,且還稱東帝!汝等使節,快快回去通告他一聲,速速將齊國獻與人,寡人以五百里之地封賞與他,否則,寡人便要馬踏臨淄,讓他死無葬身之地。”那使節原還以為出使秦國可與平常一樣得到秦王的厚禮賞賜,自己也發筆洋財。卻不曾想到,這今日秦王亦無須他們這些人在田建面前的美言了,以至落了這麼個下場。當下被嚇得渾身篩糠般地滾下堂去,飛快離開。

下令出征齊國

贏政卻是不會耐心等待下去了,他即刻下令大將帶兵出征齊國,稍帶之下,除掉那兩個苟延殘吭的代王、燕王。今日之天下,他是容不得再有任何異端的喘息的。代王趙嘉自秦滅荊鄲後,先是在燕國殘喘幾日,燕國亡滅之後,他便又如喪家之犬,攜帶不多的人馬逃到趙國故地代郡。這代郡在雁門關外,與溫柔富貴的邯鄲相比,實屬苦寒之地。但趙嘉之人逃命第一,那裡還能顧得挑這些,在此荒涼之地也算是樂此不疲了。卻誰知好景不長,沒過兩年,災禍又一次臨頭了。王賁帶領秦國大軍之後,先是疾風一般直撲遼東,生擒了尚在苟延的燕國國王。

隨後便將師向西,直向代郡而來。代王趙嘉連反抗的任何勇氣也沒有,便匆匆地做了王翦的軍中俘虜。到此,立國多年的燕、代兩國才算是徹底滅絕。使節的回報,使齊王田建不由膽顫心驚,又氣又怕。說實在的,他真沒想到政這位昔日的老弟竟如此不給面子。以區區五百里之地要讓他田建舍卻這萬乘之尊,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的。慌亂之中,他拼湊起數十萬軍隊提心吊膽地驚等於齊國邊境,以候與秦軍相抗。末日終於到臨了。王賁滅掉燕代殘軍之後,馬不停蹄,領軍自燕國南部直撲齊國。

齊國將領兵士平日只是為了領取豐厚俸祿,以圖清閒享受,從未與敵手打過仗。面對身經百戰的秦國軍隊,那裡敢與之真刀真槍地抗守所殺?聞聽秦軍來犯,便一潰而逃,作鳥獸散。偌大的齊國,竟無一兵一卒可以斗膽抗秦,真是可嘆。秦軍直奔齊國都城臨淄而來。

那齊王田建原來也知道自己和秦軍相抗,最終必落敗局。但他畢競也算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國君主,那裡能放下架子不戰而敗地做秦國的俘虜、贏政的臣民呢,所以他也裝模作樣地擺弄、指揮一番,企圖以手中的數十萬軍隊與秦國抗衡一番最起碼也討價還價一番。卻未曾料到這數石軍隊都如雞鴨一般不待秦軍相攻,便一鬨而散逃亡大半,這使田建氣餒到極。秦軍兵臨城下,他只好再次問計於宰相後勝。這後勝是吃了秦國幾十年回扣的人,又能為他出些什麼好點子呢?萬般無奈田建只有投降條路可走了。

雖然田建城投降,然而老弟贏政卻並沒有兌現封地五百里的承諾。城頭易幟之後,秦軍第一件事便是依贏政之令將受賄最多的宰相後勝腰斬於市。後勝原以為自己數十年讒言充王事秦,有奇功於秦,卻不想得此悲慘結局。也是,如此見利忘義之小人,於秦國、於贏政又有何用?

昔日如手如足的結拜老哥田建卻被贏政留下活命,流放於共城,秦王要好好地羞辱他一番!枕戈待旦的贏政從心眼裡瞧不起這位太平國王。共城,位於太行山山坳之中。一條曲曲折折的山間小道將這位享盡了人間榮的田建引向山顛之上的幾間小屋。兩旁是那密密如麻的松柏林,人煙少見,滿目荒涼。夜間,狂風驟起,林濤怒號,如泣似哭。齊王田建一家連同宮人便居於這山顛的幾間小屋之中。隨從的宮人不久便紛紛逃走了。田建只有一個幼小的兒子為嗣,這位昔日的王位繼承人那裡受過這樣的苦處。

結語

每夜啼哭不止,哭喊著要回臨淄的宮中這使田建更加心碎。起初,秦王國地方官員對他們的衣食供應還算可以,但漸漸地,人們也便慢慢遺忘了田建的存在,衣食供應時有時無,以至金枝玉葉的一家人飽受飢寒之苦。田建更加傷感不已,一病之下竟不再起來。幼兒也不知下落何處。齊國的遺民們聽到國王慘局,曾為他作了一首悼歌:“滿耳松樹的濤聲滿目柏樹林飢餓的時侯不能吃,口渴的時候不能飲。誰使國王落得此局,是不是那些繞著他的客卿大臣?”四十餘年的目光短淺,使齊王田建付出了亡國的沉重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