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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兩次被廢,康熙失望至極,但對太子妃卻仁至義盡給予很高待遇

康熙晚年諸皇子奪嫡,最受人關注的是兩立兩廢的皇太子胤礽,以及皇四子胤禛和皇八子胤禩。而對於他們的妻子向來重視度不高。其實,胤礽和胤禩的妻子也是同時期皇室成員中具有一定代表性的人物。這一章節就來說說皇太子妃瓜爾佳氏。

皇太子妃瓜爾佳氏,漢軍正白旗人。祖上世居蘇完(今吉林雙陽境內),瓜爾佳乃是本地姓氏,又以“石”為姓,數代都是明建州衛指揮僉事。天命七年(1622年),努爾哈赤攻廣寧,石廷柱及其兄石國柱歸降後金,後隸屬漢軍正白旗。

瓜爾佳氏的祖父華善,是石廷柱的三子。順治三年(1646年),華善被選為豫親王多鐸第三女之婿,封和碩額駙。在後來平定三藩之亂的戰爭中,華善是清軍將領之一,任安南將軍。華善長子石文炳乃瓜爾佳氏之父,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擢升副都統,駐防杭州,二十三年又升任正白旗漢軍都統,二十八年任福州將軍。

瓜爾佳氏生年不詳,綜合有關資料來看,她與胤礽的年齡大約相差無幾。因胤礽是兩立兩廢,最終以廢太子的角色結束一生的。所以,關於初次冊立皇太子妃一事,《清聖祖實錄》康熙三十四年六月的記載很簡述:“以冊立皇太子胤礽妃,遣官告祭太廟。”是年,胤礽22歲。

瓜爾佳氏能夠被康熙帝選中,冊立為皇太子妃,實屬不易。顯然,康熙帝是依照挑選未來皇后的標準,遴選皇太子妃的。康熙帝本人的三位皇后,全部出身名門。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是輔大臣索尼的孫女;第二位皇后鈕鈷祿氏是輔政大臣遏必隆之女;第三位皇后佟佳氏是國舅佟國維之女,即康熙帝的表妹。

冊立皇太子妃時,康熙帝的三位皇后已相繼去世。相較之下,瓜爾佳氏的父祖輩中並無皇親國戚,官職亦非很高,不過,“瓜爾佳為滿洲著姓,而居蘇完者尤著”,列滿族氏族“八大家”之首。努爾哈赤時期五大臣之一的費英東,即為蘇完瓜爾佳氏。此外,瓜爾佳氏祖輩三代的品行勳績,也足以讓康熙帝刮目相看。

與康熙帝的頭兩位皇后來自滿洲兩黃旗不同,瓜爾佳氏與康熙帝的第三位皇后佟佳氏一樣,都來自漢軍旗,佟佳氏隸屬正藍旗漢軍,康熙八年(1669年)抬入鑲黃旗漢軍;瓜爾佳氏家族始終隸屬於正白旗漢軍。

瓜爾佳氏自身的條件,也是入選的重要條件,其中有兩點尤當關注。

第一,康熙帝的三位皇后,無不嫻淑聰慧,通情達理。康熙帝與三位皇后感情篤深,始終以其早逝為憾。所以,他為皇太子所選嫡妻,在性格、氣質等方面,會不自覺地以三位亡後作為參照。其後事實表明,瓜爾佳氏確是一位善良而溫婉的女子。

第二,瓜爾佳氏之父石炳文駐防杭州時,瓜爾佳氏尚幼,跟在父母身邊。蘇杭地區是清代經濟、文化中心,也是漢族士大夫聚首之地。童年瓜爾佳氏居此數載,江南文化的浸染,會在她身上留下印記,對她的氣質、性格及為人處事作風,形成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從另一個角度看,胤礽自幼受到極為嚴格的教育,滿漢文化造詣很高,既熟讀經史,精於書法,又擅騎射,能左右開弓,而且長相英俊。所以太子妃需要同樣具備較高的滿漢文化修養,品貌俱佳,在康熙帝眼中方可與皇太子胤礽相匹配,並於其後母儀天下。

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六月,20歲上下的瓜爾佳氏被立為皇太子妃,自此至五十七年(1718年)七月40餘歲去世,期間大起大落。

冷暖誰人知

從康熙三十四年被冊立為太子妃,至四十七年皇太子胤礽第一次被廢,歷時13年,這是瓜爾佳氏的第一個階段。毓慶宮是皇太子宮,康熙十八年(1679年)胤礽6歲時,康熙帝為他建造此宮,他曾說,皇太子“飲食、服御,陳設等物,較之於朕,殆有倍之。”

當年毓慶宮內鋪設豪華,珍玩滿目,甚至比康熙帝所居的乾清宮更有過之,瓜爾佳氏作為皇太子宮的女主人,地位極盡尊崇,生活極盡奢侈。

康熙中期,康熙帝數次縮減宮中膳食用度。自他本人乃至全體妃嬪、皇太子以外全體皇子、全體公主及其所有服侍人員等,肉食數額分別有較大幅度的削減。僅有兩處人員,膳食費維持原狀,未減分釐:一是皇太后及皇太后宮中的所有人員,二是皇太子胤礽和瓜爾佳氏以及宮內所有人員。康熙帝對胤礽的疼愛,此即一例。

瓜爾佳氏身份高貴,物質生活奢華,但她的情感生活卻並不如意。

胤礽的妻妾,至少有十餘人,包括多位冊福晉、庶福晉和滕妾。除去瓜爾佳氏,胤礽其他妻妾的母家地位都相當低,而且從姓氏看,似多為漢軍籍,其中還有不少是內務府女子。

胤礽共生育子女26人,瓜爾佳氏不曾生子,僅於三十六年生下一女,即胤礽第三女。在她生育前,胤礽已有3子2女,其中2子2女均為冊福晉李佳氏所生。李佳氏早於瓜爾佳氏來到胤礽身邊,既很得寵,又生長子,實際地位僅次於瓜爾佳氏。這些情況,對胤礽與瓜爾佳氏的感情以及瓜爾佳氏在胤礽眾妻妾中的處境,難免會有影響。

康熙在一廢太子時的講話中透露,胤礽平日行為恣肆,淫亂放蕩。這是影響瓜爾佳氏情感生活的又一因素,但她只能聽之任之。

四十二年(1703年)五月,索額圖因結黨議論國事而被拘禁,不久死於禁所。胤礽與康熙帝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他的暴戾性格逐步發展,出現一定程度的心理變態。其周圍之人首當其衝。在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能對瓜爾佳氏溫存體貼呢?

太子被廢后的處境

四十七年(1708年)九月,康熙帝以皇太子胤礽不仁不孝,人心盡失為由,予以廢黜。瓜爾佳氏在宮中的第二個時期以此為開始。這是她憂懼兼半、愁腸難解的十年。四十八年(1709年)三月康熙帝復立胤礽為皇太子,瓜爾佳氏做了數月的廢太子福晉後,復受冊寶,再次成為皇太子妃。

不久,皇帝與儲君的矛盾再度突出。胤礽不滿於久在儲君之位,常常向屬下抱怨:“古今天下,豈有四十年太子乎?”四十九年底,鎮國公景熙首告胤礽的支持者、步軍統領託合齊父子,於多羅安郡王馬爾渾喪期內結黨宴會及貪婪不法各款,由此拉開康熙帝第二次廢太子的序幕。

胤礽被複立後,暴虐更甚於前,常對屬下大光其火。康熙帝五十一年十月,胤礽第二次被廢,皇太子冊寶被撤取銷燬,太子妃冊寶隨之無存。康熙帝藉此明示不再有復立之意,以絕胤礽之念。這對於無辜的瓜爾佳氏而言,是一個致命打擊,她的身心備受煎熬,黯淡前景進一步凸顯。

此後數年內,瓜爾佳氏和胤礽及其他妻妾一起,被幽禁在鹹安宮內,由康熙帝指派的親信大臣領兵看守。雖然依然有較好的生活待遇,但瓜爾佳氏經不住短短四年內,兩遭重大變故,很快重病纏身。

五十七年(1718年)五月下旬,瓜爾佳氏病重,七月初去世。儘管瓜爾佳氏是廢太子妃,她的去世在眾多後宮女子中不算是一件大事,但康熙帝對這位兒媳還是表現出了重視,具體反映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康熙帝對瓜爾佳氏相當關心,當她病篤後,即著手為她預備後事。是年五月二十一日,禮部等衙門議奏,奉旨:二阿哥福晉病勢沉重,倘有不虞,其安厝、成服、發引、致祭之處,悉照和碩福晉例行。

第二,瓜爾佳氏脆弱敏感的個性,素為康熙帝所瞭解。他深知重病中的兒媳經不起任何刺激,故叮囑太監等,是否將預備後事的有關情況宜告知瓜爾佳氏本人,必須酌情而行,以免給她增加精神負擔而使病情加劇。這與康熙帝精細周到、善解人意的處事風格,完全相符。

第三,雖然康熙帝對病中的瓜爾佳氏予以關照,但她的近侍太監卻對昔日的皇太子妃的病況不聞不問,更不向康熙帝報告。這種勢利態度,當有一定的代表性。隨著瓜爾佳氏的身份地位的驟然轉變,其世態炎涼便充分展現無遺。

第四,康熙帝讓惠妃那拉氏等老年妃嬪前去探視兒媳瓜爾佳氏,表明只有奉旨後,後宮人員才能進入與外界隔絕的鹹安宮內。

與恣肆妄為,暴戾虐眾日甚一日的皇太子胤礽不同,瓜爾佳氏受眾人捧戴時,並未由此而飄飄然,不曾改變其平易淳厚的本性。康熙帝在她去世時所作評價,是對其入宮二十餘年來品行為人的概況總結:“二阿哥福晉秉資淑孝,賦性寬和,作配二阿哥一來,辛勤有年。今忽溘逝,凡在內知其懿範者,無不痛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