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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擊戰的鼻祖,漢朝第一“水賊王”

傷痛的楚漢(17)

主筆:閒樂生朱暉

公元前204年五月,項羽猛攻滎陽,劉季亡命,滎陽危在旦夕,項羽乃命鍾離昧繼續圍城,自己卻親率銳騎,向成皋攻去。

劉季雖然跑了,英布還在成皋,沒吃上大魚吃條小魚也不錯。

英布平生最怕項羽,也沒臉見他,更不可能為了劉季把自己的嫡系部隊拼光,於是不等項王兵至,就棄城而逃了。

項羽進入成皋,登上城樓,望著英布遠去的塵土,大嘆:真是個沒卵用的傢伙,寡人從前白看重你了。

與此同時,劉季已由成皋回到了關中,召集兵馬,準備捲土重來。

滎陽一戰,漢軍又損兵十餘萬,沒有新生力量補充,這仗沒法接著打下去。

於是,蕭何又幫劉季徵來十幾萬兵,讓他帶到前線去當炮灰。

可憐的關中百姓,殺了一批又來一批,項羽殺了又殺,沒完沒了,何時才是一個盡頭。

有個叫袁生的謀士向劉季建議:如今項羽勢力正盛,大王不如避其鋒芒,兵出武關,引楚軍南下,而後深築高壘,堅守不出,如此便更拉長了楚軍的補給線,同時可讓大將軍韓信加緊攻略燕齊之地,以緩解滎陽成皋一線的壓力。這樣一來,楚軍敵多力分,而漢軍可得休整,養精蓄銳再來大戰,則破楚必矣!

劉季深以為然,於是兵出武關至宛(今河南南陽市)、葉(今河南葉縣西)間,匯合從成皋逃來的英布敗軍,做出從南面迂迴楚國後方的架勢,招惹項羽來攻。

項羽果然受不了刺激,立刻率大軍南下,劉季卻堅壁清野,任憑項羽挑戰,就是不出,反正宛葉離關中近,糧草易運,不怕你圍,看誰耗的過誰。

敢於正面硬抗西楚戰神,雖屢戰屢敗,幾年間弄得自己“身被大創十二,矢石通中過者有四”(《史記索隱》引《三輔故事》),卻依然屢敗屢戰,百折不撓,從未一刻想過留在關中躲清閒——劉季此人,還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項羽最終敗在他手中,也算是不冤了。

如果楚軍持續進攻,宛葉估計也撐不了太久。到時候就算劉季跑了,項羽也可由武關攻入關中,抄了漢軍的後路,然而就在此關鍵時刻,卻是楚軍的後路被抄了,項羽的大好形勢,再次功虧一簣。

原來,在彭城以北的魏梁之地,活動著一個搗蛋鬼,經常給項羽搗蛋,項羽本來沒把他放在眼裡,卻沒想到小搗蛋也能掀起大風浪。

這個小搗蛋鬼,就是彭越。

彭越本是活躍在梁地的一支獨立武裝,先投齊王田榮,結果田榮被項羽幹掉,他只得又在魏地糾集了三萬餘人加入了劉季的諸侯大軍,結果劉季又在彭城大敗,彭越也跟著倒黴,不得已逃到黃河沿岸,在鄉鎮之間四處打游擊。這支游擊隊,在楚漢大戰時經常襲擾楚軍後方的運糧線,而且打完了就跑,十分之搗蛋。

這樣的小囉囉,本來根本就不配項羽親自出馬。可當楚軍南下武關之後,後勤補給線一下子就又拉長了六百多里,且遠離中原主幹道(三川東海道),彭越感到這是個機會,於是趁著楚後方空虛,突然來了個千里奔襲,由梁地向南渡過睢水,又向東繞行到彭城東南面,然後又向北渡過睢水,走了一個U字型大迂迴,神奇的出現在了彭城東面重鎮下邳(今江蘇邳縣),並擊敗楚將項聲、薛公,一舉拿下了下邳這個楚地運輸戰爭物資的水路咽喉樞紐(沂水、泗水、武水、邗溝之所匯),並直接威脅楚都彭城後方之安全。

彭越是中國歷史上公認的游擊戰鼻祖,他的游擊戰法的成功,也讓後世認識到,開闢敵後戰場,對於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是多麼的重要。

在這種情況下,項羽便再也待不住了,於是他命手下大將終公留守成皋,而獨自帶兵殺向彭越。

項羽是無敵的,彭越很快被他擊敗,只得退回梁地,繼續打他的遊擊,繼續騷擾楚軍的運糧線。

項羽是無敵的,但他手下的將領似乎並非如此,項羽方走,劉季就攻了上來,打的終公落花流水,成皋重新落入漢軍手中。

事實上,項羽軍事集團的人才組建是極其失敗的,他手下的將領,沒一個能像劉邦手下的韓信、彭越、英布那樣能獨當一面,他再無敵,也無分身之術,所以他只能集中兵力採取內線機動打法,但不幸的是,劉季早已抓住了項羽這個弱點進行了佈局。

所以我們看到,在整個楚漢戰爭中,漢軍都很好的利用了外線作戰的優勢,各路人馬分進合擊,配合的非常好;而項羽則想利用內線作戰的優勢,憑藉內河水道快速機動各個擊破,但劉季的防禦韌性之強與彭越水賊的機動性之高都遠超項羽預料,這讓西楚軍有能力打勝仗,卻沒有足夠的時間把勝仗發展成為殲滅仗,於是越打越累,戰鬥力持續下降,最終又焉能不敗呢?

公元前204年六月初,項羽擊退彭越後,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回軍西返,對漢軍發動第二次攻勢,這一次,項羽卯足了勁,身先士卒,親自揹負版築,帶領將士日夜攻城,終於攻破了滎陽。漢軍守將周苛與韓王信被俘,樅公戰死。韓王信不是劉季的嫡系,很快就投降了,周苛卻是最早跟隨劉季起事的老兄弟,因而誓死不降,項羽強忍怒火,對周苛親切的說道:“降我,將以公為上將軍,封三萬戶。”

然而,周苛就是不投降。

項羽仍然不甘心,又派談判專家勸降了他足足9個月,仍然無效,最後只得成全了他,將他扔進鼎鑊之中,烹了。而另一位投降的韓王信則早已趁著項羽對他放鬆警惕而趁機逃回了漢營。

——劉季,你真的有好多忠臣,我羨慕你,我嫉妒你,我恨你,死了都要恨。

死了都要恨,不如就去死一死。項羽決定跟劉季拼了,西楚大軍再次擊敗漢軍,殲敵數萬,西進而兵圍成皋。

劉季再次成了甕中之鱉。項羽的猛火,已將翁中之水燒開。

我們的劉跑跑想也沒想,就下了決定——不能跟項羽硬拼,跑,再跑,跑一次也是跑,跑兩次也是跑,跑吧跑吧,跑著跑著就習慣了。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劉季再度踏上了逃亡之路(《史記》原文是“漢王跳”三個字,相當傳神),隻身與夏侯嬰同乘一輛小車,行蹤詭秘的溜出了成皋北門。

這一次,他不去關中找蕭何了,他要去趙地找韓信。

秦末戰爭關中喪失人口近六十萬(光項羽就幹掉四十萬),彭城之戰又喪十餘萬,滎陽之戰再喪十餘萬,最近的成皋之戰還喪了好幾萬,前前後後加起來不下百萬,關中之地的青壯年已損失殆盡,農業生產幾近癱瘓,蕭何再能幹,也禁不住劉季這樣耗呀!

三秦之地,也該休養休養人口了。基於此,劉季決定找韓信要兵,韓信滅掉魏、代、趙三國後,手上已積累了二十餘萬兵馬,這麼多人,足夠劉季再敗一陣子了。

於是一夜之間,劉季又滿血復活了。他命張耳巡行安輯地方,招兵買馬,守備趙國;任命韓信為相國,令他在趙國重新徵兵去攻打齊國;自己則率領這二十萬趙軍主力,接著再跟項羽幹!

項羽很鬱悶,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百戰百勝,每次都能把劉季打成光桿司令,但慶功桌上其酒尚溫,劉季就又能整出一支大部隊來挑釁自己,真真氣死人了也。

但沒辦法,仗還是要繼續打,特別是韓信英布這幫叛徒,必須要嚴懲,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於是,項羽趁勝向西猛攻,將英布打的落花流水,並重新取得成皋,楚軍獲此中原鎖鑰,則漢軍之東西交通大壞,洛陽玉體橫陳,完全暴露,若楚軍趁勢將其拿下,再堵住崤函通道,劉季就只能縮回關中等死了。

似乎,一切一切又回到了項羽的掌握之中,只是楚軍這幾個月間東西來回轉戰數千裡,早已是師老兵疲,所以需要休整一段時間再戰。可沒想到,楚軍休息還不到一個月,漢軍竟又在另外的戰線發動了政治與軍事的全方位反攻,讓項羽的大好形勢,又一次,唉,又一次功虧一簣。

是月(公元前204年七月),上天預警,有星孛(即流星)於大角。(即北天第一亮星,牧夫座a 星。)按古代天文學家的說法,這是一種不祥的徵兆,只有君王作惡多端,才會出現這樣的星象。

劉季手下的星象官立刻宣佈,這個作惡多端的君王就是項羽,天下百姓當共討此暴君。

漢朝應該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重視輿論並將其作為重要武器的王朝。如果說周之興,靠禮樂宗法與武裝殖民;而秦之興,靠法度與耕戰;那麼漢之興,靠得就是休養生息與輿論宣傳。特別是劉季,作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布衣帝王,他必須解決自己的政權合法性問題。

這一點,他做的很好,甚至可以說,優秀。而項羽做的很差,甚至可以說,沒做。

比如,漢朝的宣傳部門表示,漢王是蛟龍所生,是赤帝之子,他左腿有七十二顆痣密密麻麻如山藥(“左股有七十二黑子”),頭頂冒仙氣(“天子云氣”),“其相貴不可言”、所以他這個赤帝之子才能提三尺劍而斬白蛇這個白帝之子,所以當年秦始皇才會因為“東南有天子氣”而不斷來東方巡遊,所以當年漢王入關時上天才會降下“五星聚東井”的祥瑞。

需要指出的是,這些神奇傳說應該是劉季妻子呂雉所編造的。正因為她不遺餘力的為丈夫造神,沛縣起義時,父老們才會表示“平生所聞劉季諸珍怪,當貴”,而集體擁護劉季成為領袖,否則即便蕭何曹參推讓,雍齒王陵等沛縣大豪的威望也都很高,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劉季。事實上,高祖很多負面資訊被史書保留下來,也與這種神奇的宣傳方式有關。呂雉就是要用這種巨大的反差,來進一步證明高祖得天下實乃源自天意的結論,以示漢室受命於天,非人力可以抗衡扭轉,你們這些大佬還是安生一點兒、乖乖擁護我們就好。

總之,呂雉此人才具不凡,頗能蠱惑人心,若是穿越到現在,絕對是個頂級的操盤手,因為她太會給投資者講故事了,有這本事,多少投資都能拉來。而正因為“呂政委”在漢政權的合法性宣傳及平定異姓王過程中的重大貢獻,這才有了漢高祖死後十餘年的女主當政時期。當然,這不是呂后一個人能做到的,而是整個呂氏家族都出力了,所以漢初有位智士田生就說:“呂氏雅故本推轂高帝就天下, 功至大。”這呂氏家族才是真正的造神者啊,他們最終將一個小小的秦吏,推上了天下至尊的寶座,此等操盤能力,恐怕只有戰國時的呂不韋可以媲美(剛好都是姓呂的)。兩漢之際,史學家班彪總結劉氏政權之合法性,亦論說天命稱:

初,劉溫妊高祖,而夢與神遇,震電晦冥,有龍蛇之怪 ;及長而多靈,有異於眾。是以王武感物而折契乳呂公睹形而進女 ,秦皇東遊以壓其氣 ,呂后望雲而知所處 ,始受命則白蛇分,西入關則五星聚 。故淮陰、留侯謂之“天授,非人力也 。”(班彪《王命論》)

而項羽呢,不但沒有任何天命加持,反被漢政府宣傳部門批為“星孛”,也就是彗星、掃把星,即便力能扛鼎,也註定轉瞬即逝,被天下人所厭棄而滅亡。

輿論陣地,你不去佔領,敵人就會去佔領。項羽之敗,就敗在意識形態領域,太放鬆啦。

同月,西楚最堅強的盟友臨江王共敖去世,其幼子共尉即位。當年與項羽共同入關滅秦的好兄弟們,如今反的反,死的死,只剩下一個孤獨的霸王,還在苦苦支撐他的西楚霸夢。

八月,在謀士鄭忠的建議下,劉季決定在西楚的腹地正式開闢敵後戰場,遂派遣本家兄弟劉賈、童年好友盧綰率軍兩萬、騎兵數百,從白馬津(黃河渡口,位於今河南滑縣東北)渡過黃河,進入楚地,與彭越的黃河游擊隊呼應配合,燒絕西楚糧倉,破壞滎陽前線楚軍的輸糧管道。

彭越出身於鉅野澤水賊,這鉅野澤,便是由黃河分支的濟水、濮水等河流匯聚所形成的天然大澤(五代北宋時向北漫流形成了梁山泊),所以彭越應有一支縱橫於河濟的強大水軍,這便是他得以在黃河沿線來去自如、騷擾楚軍糧道的最大資本。

還好,項羽還有敖倉的糧食,他們這些小搗蛋傷不了楚軍的筋骨。

然而,彭越並不只是會打游擊戰,他也會攻城,而且很厲害。

八月底,彭越在劉賈的掩護下突然發威,竟一舉連下樑地外黃、睢陽等17座城池(位於碭郡境內),使得滎陽前線的楚軍,與首都彭城連通的交通要道——“三川東海道”被截斷。整個西楚國等於被攔腰打斷,首尾不得相顧,項羽危矣。

圖:彭越游擊區

彭越哪裡只是個小搗蛋而已,他的存在,就如同項羽的喉中之刺、附骨之蛆,雖不致命,卻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耗幹他的元氣,將他從猛男變成弱雞。

項羽意識到,他必須一次性將彭越連根剷除掉,否則這仗沒法兒打了!

九月,項王準備回軍收復失地,但經過上次的經驗,項羽學乖了,臨走之前,他特意找來了留守軍總司令大司馬曹咎,對他千交待萬囑咐道:“我兵一退去,漢王必復奪成皋。公當謹守之,即漢王欲挑戰,慎勿與戰,我十五日必定梁地,復從將軍。”

曹咎從前曾與司馬欣聯手救過項梁一命,是項羽最信任的一員大將,此人軍事才能一般,但其對項羽的忠誠絕不比紀信對劉季的忠誠少半分,這是他的最大優點,也是項羽最看重的優點。

到梁地碭郡的地域,大約有四百多里。

大軍往返就要十天。

所以,按項羽所說,他四天就能滅掉彭越。彭越佔了梁地十七座城池,那麼項羽每天至少要攻下四座。

自信,可怕的自信,過度的自信。

適度的自信,是成功的基石。過度的自信,卻是自取滅亡。

項羽本以為西楚大軍一至,梁地當傳檄而定,沒想到梁地的百姓竟然站在了彭越那邊兒,他們不遺餘力的協助漢軍守城,導致楚軍每攻下一城,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大家或許忘了,劉季在楚懷王的支援下單飛後的第一個官職,就是碭郡長,他在起義之後至西滅秦之前,也一直以碭郡作為自己的革命根據地。所以劉季手下核心功臣集團又叫碭泗集團。西楚建國後,項羽雖然吞併了此地,但民心並不穩固,百姓們大多還是心向著劉季的,事實上,劉季漢軍中很多將士的家眷,如今都還在碭郡。彭越在此處遊擊,有著天然的群眾基礎。

所以,時間雖已超出預算數日,項羽仍沒能平定梁地,外黃以東十數城,還在彭越手中,大軍推進速度如此緩慢,這是項羽無法容忍的。

更何況,項羽方走,劉季的大軍已經南下撲向了成皋,曹咎現在很危險。

必須儘快平定梁地,否則一旦成皋失守,楚軍將被兩面夾擊,處境會非常被動。

經過連番惡戰,項羽的大軍開至外黃城下,這是彭越游擊區的核心大本營。

項羽下令:大軍攻城,一日之內必須拿下外黃,生擒彭越,否則屠城!

項羽希望藉此提升楚軍的戰力,動搖外黃的守心。

然而,項羽錯了,大錯特錯。

三日後,外黃被打得殘破不堪,卻仍然不肯投降,彭越兵員將盡,竟將城中壯丁全數趕上城樓,協助漢軍修補城牆,據堞死守。

在碭郡諸多城池之中,外黃對劉季又要更忠心些,原來早在十多年前戰國時,豪傑張耳為外黃縣令,俠名滿天下,少年劉季曾慕名從沛縣前來投奔,在張耳門下當了很長時間的門徒,因而在外黃老一輩的豪傑父老之中人脈極廣。因為這一點,外黃人也更支援劉季些。

項羽卻不知道這些奧妙,心中只是大怒,這些百姓投敵助逆,抗我天兵,罪在不赦,個個該殺!

可憐的項羽,空長了一對重瞳,眼裡卻只有黑與白,更不問黑為什麼黑,白為什麼白,這等死心眼,如何能得天下。

劉季就不同了,在他的眼裡世界是灰色的,它可以變成白,也可以變成黑,一切無需那麼計較。

黑白分明可以是大丈夫,也可以是偏執狂,兩者只有一線之隔。

彭越守城,旨在拖延時間,以配合劉季攻成皋,目的既已達到,他也該撤了,再拖下去,吃虧的只是自己,要知道項羽此人可不好惹。

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彭越舍下全城百姓與傷兵,帶著一隊護衛悄悄出城而去,學劉季做了個彭跑跑。

第二天一早,外黃大開城門,宣佈投降。好在項羽是個聽勸的人,被當地人一勸,最終也就沒有屠城,結果效果明顯,梁地的百姓,都爭先恐後的獻城投降。彭越、劉賈軍沒了根據地,只得化整為零,繼續活動在梁、楚之間打游擊,走那鄉村包圍城市的道路。

看來,屠城與不屠城,效果就是不一樣,靠鎮壓來平亂是愚不可及,收撫民心才是王道。

項羽,終於迷途知返。

可惜,太遲了。整個敗局,已經無法挽回。

事實上,自項羽離開成皋那日起,天下大局已定,勝利的天平正日益向漢軍傾斜,其勢已非人力可以阻擋。

原來,就在項羽收復梁地的這短短三十日內,彭越跑了,曹咎敗了,成皋丟了,齊國滅了,歸韓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