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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的“古惑仔”們,如今他們再也不想和這部電影扯上關係

當陳小春、謝天華、林曉峰、張智霖一起出現在綜藝節目《披荊斬棘的哥哥》當中,和他們一同參與節目錄制的都是孩子輩的,他們從小看著這些威風八面的型男們征戰銅鑼灣。

在上個世紀90年代,香港電影以錄影帶的形式進入到內地,開啟了這一代年輕對另一個世界的認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少涉世未深的少年把自己代入到那部爭議很大的電影情節當中。他們夢想著能成為其中的一員,過著每天燈紅酒綠,香車美女,打打殺殺的瀟灑生活。

實際上第一部《古惑仔》的拍攝成本很低,許多今天看起來都是大牌明星的人在當時還都是一些不知名的小人物,在事業起步的初期他們需要這樣一部看起來不那麼正常的電影。事實上這部電影也確實引發了很大的社會關注。

隨著第一部《古惑仔之在江湖》的成功,整個團隊一連拍攝了《古惑仔之猛龍過江》、《古惑仔之隻手遮天》、《古惑仔之勝者為王》多部續作,光聽著這些作品的名字就冒著傻氣,但沒辦法,當時的觀眾們就這個見識,真正有內涵的作品未必能受到青睞,整個電影被做成了一個系列,而片中的幾位主演也跟著徹底走紅了。

大家的腰包足了,生活上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但《古惑仔》對幾位主演日後的影響也不全部都是正面的,最早意識到這一點的正是片中的男一號鄭伊健。

儘管鄭伊健平日的生活裡寡言少語,是個相當斯文和靦腆的小夥子,但他在電影中陳浩南的形象太過於深入人心,以至於走在大街上許多人都會刻意躲著他。尤其是一些孩子們的家長,他們不讓孩子們接觸這些影片,怕他們學壞,全天下的父母大概都有著相似的焦慮。

但這無法阻擋影片以燎原之勢開始蔓延,那時候許多男孩子裡的臥室都有一張《古惑仔》的海報,只見他們五個人光著膀子,光著腳,穿著牛仔褲,拎著砍刀,其做作的程度讓人忍俊不禁。

有一次鄭伊健外出參加活動,到了酒店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如此寫道:“尊敬的鄭伊健先生,我作為一位少年的父親,我懇請你們不要再去拍這樣的電影了,為了我們的下一代,你們將來也會有孩子,為了我們的孩子……”

那一夜鄭伊健失眠了,他開始認真考慮是否要將《古惑仔》走向終結了,他當然知道如果這樣一直拍下去會一直有人看,但是這個系列的電影帶來的其他不良後果可能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尤其是當這個後果被上升到社會責任的高度上,他們就有些難以招架了。

作為藝人,我們的作品無法給這個社會帶來積極和正面的引導和影響,年輕人無法從我們的電影當中真正獲取到有價值的給養,我們從來沒有達到過這樣的高度,但我們作為一個普通的電影人,我們總不能給這個社會帶來負面的影響,總不能教人向惡。

除了社會上一些不滿的聲音之外,他們自己的生活也不同程度上受到影響。在當時,鄭伊健走到大街上時不常會有混混過來跟他打招呼,也會常常莫名其妙就過來個警察對他進行一番盤問,甚至飯館的老闆見到他都戰戰兢兢。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了其他幾位主演身上,包括陳小春、謝天華等人,據說還真有江湖中人曾慕名而來,約定地點想要會會他們。

拍攝這樣一個系列的電影,完成了一個陳浩南的人物形象,從短期的收益上來講這確實讓所有人都因此獲益,但從長遠的角度看,這無疑是在拔苗助長,是在提前透支他們自身潛在的能量。

很長一段時間,作為歌手的鄭伊健很難從演唱方面獲得更多資源,找他拍戲的人也認定他就是陳浩南,他就是銅鑼灣的小混混,在那個時期他幾乎所有的形象都不那麼陽光,無非就是耍耍酷,喝喝酒,打打架,大街上追追女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拍著胸脯子稱兄道弟,在繁華的都市裡騎著摩托開著跑車跟人家飆車。

鄭伊健那時候常常會對著鏡子認真審視自己,我到底真的像街頭混混嗎?我形象不錯,嗓音條件尚佳,為什麼就沒人找我錄製情歌呢?就因為我演了陳浩南,我整個的人生就這樣被定義了嗎?

在進入了21世紀之後,陳小春、謝天華索性就沿著這樣的戲路一直在影視行業裡走下去了,而鄭伊健的作品卻越來越少,相比之下他不再像90年代中後期那樣活躍。

如今已經來到內地發展的陳小春、謝天華、林曉峰,他們都已經為人父,他們的孩子也正處在建立三觀的時期,他們每天接收到的訊息都可能決定著他們未來對這個世界的看法,以及選擇走什麼樣的道路。他們是坐在明亮而溫暖的教室裡學習知識,還是光著膀子,扛著棒球棍在大街上招搖過市,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後者,陳小春、謝天華、林曉峰也如是。

除了那次再聚首的演唱會之外(更像是一場盛大的告別儀式),他們幾乎已經很少在節目當中提及關於這部電影的往事,就又如同他們年輕那段躁動的青春一樣,總有些出格的行為是難以避免的,何況謝天華、陳小春都生在一些不太富裕的家庭,為了生存他們很小就出來工作,在文化方面他們多少都會有些缺失,而一些街頭的孩子們身上的陋習他們也難免會浸染,但年輕人總會犯錯,可貴的是人總會在錯誤中成長。

如今陳小春、謝天華、林曉峰、張智霖、鄭伊健全部都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儘管歲月神偷對他們的容貌手下留情,但如今他們的心態還是成熟了不少,他們今天顯得安靜,和藹,生活磨平了他們的稜角和銳氣,但更贈予了他們一些溫和。當年那些兇巴巴的小青年如今蛻變為了一個個暖男大叔。談起自己的孩子們時他們有說不完的話,臉上洋溢的都是一種屬於中年男人的慈祥與幸福。

陳小春也好,謝天華也罷,還是林曉峰、張智霖、鄭伊健,他們該如何看待《古惑仔》呢?其實並沒有多複雜和難懂,就像50歲時的自己回頭看20歲的自己,既幼稚又傻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