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帝國的馬其頓王朝被稱為“黃金時期”，這個王朝中出現了很多有才幹的統治者，拜占庭的實力也非常強大。其中不得不提的一位皇帝就是被稱為“保加利亞屠夫”的瓦西里二世，就在這位皇帝死後不過30年，馬其頓王朝便滅亡了，拜占庭也由盛轉衰。

一、勤政皇帝

瓦西里二世雖然於963年便即位為皇帝，但他當時尚且年幼，所以最高權力一直掌握在權臣手中，直到27歲時才得以主持朝政。正是由於早年的個人經歷以及這一時期國家受外敵困擾的環境，瓦西里二世深刻認識到了加強皇權和增強軍事力量的重要性。因此，瓦西里二世便將這兩點作為自己面臨的首要任務。

遊戲《文明六》中的瓦西里二世形象

為了強化皇權，他首先開始削弱權臣的實力。當時在帝國中十分有影響力的是大貴族瓦西里·利卡潘努斯和大將軍巴爾達斯·斯克萊魯，這兩個人不僅左右國家大事，甚至還有不臣之心，瓦西里二世不可能容忍這兩個人繼續下去。首先，利卡潘努斯的攝政王職務被解除，財產也被沒收，被囚禁在修道院中度過餘生。之後，瓦西里二世將巴爾達斯的禁衛軍司令職務解除，並將其調往亞洲軍區。巴爾達斯不甘心失敗，於是在當地發動了叛亂，自立為皇帝，在小亞細亞地區發動了一場內戰。這場內戰持續了15年之久，最終於988年被瓦西里二世平息。正是在這場叛亂中，瓦西里的軍事才能得到了鍛鍊。

瓦西里二世還實行了系列鞏固軍區制，打擊大貴族的措施。他在996年頒佈的法律，廢除了農兵必須服役滿40年才能擁有軍役土地所有權的規定，這對小農無疑是一種極大的保護。此外，瓦西里還減免了貧困小農的稅收和勞役，大幅度提高了貴族的稅率。正是因為這些立法，拜占庭帝國的經濟、軍事實力大大增強，瓦西里也得以不斷取得對外征服的勝利。瓦西里是一位十分勤政的皇帝，他全身心投入在政務之中，親自率領軍隊作戰並主持判決，生活也十分樸素。甚至為了國家，他終身未娶，也自然沒有留下子嗣，這也為帝國的未來塗下了陰影。

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復原圖）

二、保加利亞屠夫

瓦西里二世最著名的功績便是取得了對保加利亞王國的全面勝利，他也因此獲得了“保加利亞屠夫”的稱號。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拜占庭和保加利亞人曾進行了多次較量，雙方各有勝負。在拜占庭的十五年內戰期間，保加利亞人重新發展壯大並建立了第一保加利亞王國，威脅著拜占庭帝國的安全。

瓦西里統治時期，拜占庭帝國面對著來自四個方向的敵人：北部是保加利亞人，東部是阿拉伯人，東北部是羅斯人，西部是拉丁人。瓦西里二世正確地認識到保加利亞王國才是這個時期帝國最危險的敵人。10世紀末，保加利亞人已經控制了巴爾幹半島的三分之二，準備向拜占庭第二大城市塞薩洛尼基發起進攻。作為迴應，瓦西里二世親臨前線，率領軍隊抵抗保加利亞人的進攻，並制定反擊策略。994年，拜占庭人擊敗了保加利亞沙皇薩穆埃爾後，瓦西里二世星夜兼程趕往敘利亞作戰。薩穆埃爾聽說了這個訊息後再次向塞薩洛尼基發難，並擊斃了該城總督塔隆尼狄斯。瓦西里二世見狀馬上往回趕，但在歸途中，保加利亞人就因受到拜占庭軍的打擊而撤退。因此在戰爭的第一階段，雙方並未決出勝負。

今日的塞薩洛尼基

1001年，瓦西里二世開始對保加利亞王國發起進攻，他將大本營設立在愛琴海沿岸的莫森諾堡，瓦西里在這裡親自制定作戰計劃，其目標是進攻保加利亞人的首府。他首先向通往巴爾幹北部和多瑙河南部的山口發起了進攻，以掃清進軍的障礙。同時，拜占庭騎兵奪取了薩迪爾卡，從而將保加利亞國土一分為二。此外，通往保加利亞的戰略要道也均被拜占庭軍隊所控制，這無疑有助於下一階段戰略的實施。

次年，瓦西里二世御駕親征，奪取了普雷斯拉夫，進而佔領了馬爾基亞努堡，從而切斷了保加利亞與色雷斯地區的通路。在徹底征服德布魯察地區和莫埃思亞後，拜占庭人便奪取了保加利亞王國的半壁江山。瓦西里二世在被征服地區建立起地方政府，並派專人進行管理。

保加利亞風格

1003年，經過休整後的拜占庭軍隊直接向薩穆埃爾發起了進攻，此時的保加利亞軍隊已如同驚弓之鳥，兩軍一接觸便四散而逃。所以，拜占庭軍隊勢如破竹地向西快速推進，並全殲了保加利亞人的先頭部隊。拜占庭軍隊放過了薩穆埃爾的主力部隊，先奪取了沃迪亞城作為日後進攻保加利亞的基地。經過休整後，拜占庭在第二年直奔保加利亞首都維丁，對城市展開了長達8個月的圍攻，並同時對保加利亞的其他領土發起了掃蕩。薩穆埃爾無力與拜占庭軍隊對抗，因此率領軍隊進攻阿德里安堡，希望藉此來分散瓦西里二世的注意力。然而瓦西里二世堅信保加利亞人無力攻下這座城市，因此對其置之不理。薩穆埃爾也無功而返。

保加利亞沙皇薩穆埃爾

1004年，兩軍在斯科比亞城郊外短兵相接，保加利亞軍隊被徹底擊潰，被迫逃往深山之中。此後10年中，瓦西里二世將主要精力放在義大利地區。1014年，瓦西里二世獲密報得知，薩穆埃爾正在重新集結力量，於是決定給與後者致命的打擊。瓦西里二世增派軍隊準備與保加利亞人進行決戰，7月29日，拜占庭軍隊大敗保加利亞軍隊，1。5萬保加利亞人被俘虜。瓦西里二世決定將這些戰俘每100人分為一組，挖去這些戰俘的眼睛，每組只留下一個人保留一隻眼睛作為嚮導帶領其他人回到保加利亞王國。當薩穆埃爾看到這些戰俘的慘狀時，這位國王驚呆了，最終病發身亡。瓦西里二世也因此被稱為“保加利亞屠夫”。此戰之後，瓦西里乘勝追擊，最終完全征服了保加利亞。

保加利亞地區的東正教教堂

三、繼承人之殤

瓦西里二世親政時期從976年開始一直持續到1025年，在這將近半個世紀的歲月裡，拜占庭國庫充盈，帝國領土也大大增加，無疑證明他是一位傑出的統治者。但是帝國的強盛是建立在他個人的才能之上的，一旦帝國的統治者是一位平庸之輩，這樣龐大的領土就成為了帝國的負擔，後來的歷史也證明了這一點。

瓦西里二世沒有子嗣，在他死後，他的弟弟君士坦丁八世成為了繼承人。此人生性懶散，對政治漠不關心，在他統治時期，帝國政務被廢弛，瓦西里二世取得的許多成果逐漸喪失。君士坦丁八世死後，皇位由他的兩個女兒鄒伊和塞奧多拉繼承，塞奧多拉去世後，馬其頓王朝滅亡。

“保加利亞屠夫”瓦西里二世

文史君說

瓦西里二世死後，馬其頓王朝的繼承者們多為無能之輩，這些人不僅未能在前人的基礎上開疆拓土，甚至連以前歷代皇帝所制定的治國良策也被廢棄。帝國持續衰落，內部國庫空虛，外部領土逐漸萎縮，拜占庭帝國也由盛轉衰。有學者提出這種情況的出現與瓦西里二世的兩個“罪過”有關：首先是瓦西里二世未能留下自己的子嗣，其次是瓦西里二世的對外征戰實際上已經超出了帝國的承受範圍。但究其根本，使帝國走向衰落的，是瓦西里二世之後的那些無能統治者們。

參考文獻

陳志強：《拜占庭帝國史》，商務印書館，2017年。

瓦西列夫：《拜占庭帝國史》，徐家玲譯，商務印書館，2019年。

（作者：浩然文史·ABC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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