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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班再世盧雲子——你可能不瞭解的靈壽

你可能不瞭解的靈壽(七十一)

魯班再世盧雲子

文/崔金山

魯班

魯班是春秋末期至戰國初期的能工巧匠,也是我國土工木匠的祖師爺,傳說鋸子、刨子、墨斗、滑輪、石磨等工具都是他發明的。在清末民初,靈壽也出了一個遠近聞名的能工巧匠,藝巧多才,泥木兩作,還善於鍛造刀具,特別是精於木工雕刻,人們都稱他是“魯班再世”。這個能工巧匠就是盧家窪村人盧雲子。

清光緒二十七(1901)年,朝廷與八國聯軍簽定“辛丑條約”後,遠在西安的光緒帝與慈禧太后準備返回北京。由於正定府正好在西安至北京的交通要道上,朝廷就下詔正定知府修繕正定行宮,準備讓光緒帝與慈禧太后路過時休息使用。修繕皇帝行宮那可是高頂尖的技術活,正定知府就命令總管集中遠近聞名的能工巧匠開始動工。盧雲子和他的高徒們是必選工匠,而且主做最難做的大殿內透雕龍鳳案匾。皇家對這事也不放心,專門派了督工內侍監督修繕。當督工內侍看到盧雲子時,心裡先涼了半截:衣服穿得很破舊,使用的工具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感到盧雲子師徒很難修好透雕龍鳳案匾。但又沒有別的辦法,就讓跟隨他的宮中畫師畫了一幅案匾圖樣交給了盧雲子師徒,並再三強調:龍鳳之形,天子象徵,必須照圖施工,不許走樣,否則褻瀆聖意,吃罪不起!盧雲子拿到圖樣後,看了看感到畫得很是平常,特別看到監工內侍的傲慢勁兒,心裡更加不自在。想發兩句牢騷,又惹不起人家,只得忍屈幹活。

盧雲子最得意的徒弟是正定人王二成。看到師傅忍屈的樣子,王二成什麼也不說,拿起大刻刀就在木料上刻。監工內侍想,怎麼王二成沒拿圖樣上來就刻呀?正想著呢,王二成的刀下慢慢就顯出了半個龍頭。監工內侍有些暗暗吃驚,心想自己是不是低估了這幾個不太起眼的師徒。正當他全神貫注盯著那個龍頭的時候,王二成可能也有些緊張,刻刀平行一滑,“啪”一聲,恰好將半個“龍頭”鏟毀。內待心中一驚,隨後大發雷霆,把不看圖樣上去就刻的王二成罵了個狗血噴頭。盧雲子趕緊上前給監工內侍解釋:“大人息怒,我們師徒雕花刻物,從不先畫圖樣,全憑心裡有底,這個圖樣雖然精美,但深淺透留的分寸、部位根本沒有畫出,還得靠我們掌握,無非是盤龍舞鳳,保給你做出來就是了。”工程總管早就知道盧雲子師徒的高超手藝,也趕來幫腔,才把監工內待勸走。監工走後,現場氣氛一下子放鬆了起來,王二成端起推刨就把畫著圖樣的木料刨光,盧雲子也將另一塊相同的檀木板刨淨,並在兩塊板上鑽出許多孔眼,既不規則,又不對稱。總管也很納悶,不知道這師徒倆是什麼意思。其實王二成那塊板上的孔眼,全是透雕定點部位,雲子那塊只是大致點了幾處。點好部位後,師徒二人各自按住一塊木料刻了起來,三天做成龍鳳雙匾,兩人做的對在一起,好像一個人做的一樣。做出的透雕龍鳳案匾不僅嚴絲合縫,而且龍態風姿,栩栩如生,原圖根本無法可比,誰見了誰感到稀奇。

民國初年的時候,直隸省要修繕正定大佛寺,盧雲子師徒當然應招在列。山西某縣一班匠人也被招用。這班匠人的班主姓岳,自感技藝高超,選擇距離盧雲子師徒比較近的工段,展技逞能,與盧雲子師徒唱起了“對臺戲”:砌磚不掛線,鑿卯不尺量,幹得又猛又歡,想把雲子師徒比輸比垮。但他卻不知道這些技藝對盧雲子師徒來說,早已習以為常,他們不聲不響,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幹得也毫不遜色。工程最後進入到盧雲子師徒最擅長的刀工雕飾階段,師徒幾人個個技巧嫻熟,速度、質量遠勝對手,兩支匠班一對比,巧拙已經很分明,遠近的人們都紛紛議論。那個姓岳的班主自覺無趣,連忙走過來作揖,連叫盧雲子幾聲“師傅”,並懇請盧雲子師徒指點照顧,再也不敢逞強了。

靈壽城原來有3座較大的牌樓,都是明思宗敕建的。一座是現在人們看到的“四世中樞”石牌樓,是明思宗為表彰付永淳及其父、祖忠於朝廷的功勳而敕;一座是原坐落於城內十字街西側的“馬公忠節”跨街石牌坊,是明思宗為追念馬介愍滿門忠烈而敕建,於1966年拆毀;還有一座是坐落於城內原人民禮堂西側東西大街的跨街木牌樓,也是明思宗為追念馬介愍滿門忠烈而敕建,也於1966年被毀。城內的石牌坊和木牌樓也都是傳世精品,特別是木牌樓,為松木四柱層簷結構,疊架三楹,歇山項,飛簷斗拱,構造奇妙,前後坊額高懸進士王有道撰寫的“豸秀承恩”四個楷書大字。民國10年左右,因木牌樓年久殘破,馬氏家族想聘請盧雲子師徒進行重修。當時盧雲子因年老多病,便委託他的弟子盧洛博去施工。洛博幾人細心拆卸牌樓,並按照原構件的數量、尺寸和形狀精心做好了新料。但在起架安裝時,卻多出兩根相同而又對稱的木料,費盡了心思,也想不出這兩根木料究竟應該安插到什麼地方。沒有辦法,只好又把師傅盧雲子請來,經盧雲子詳細講解、指點方位後,才把牌樓修好。經他們重修的馬氏跨街木牌樓明顯超過原建水準,馬氏合族歡欣,睹者無不讚嘆。

盧雲子心靈手巧,雖然一生沒有上過學,但大字寫得非常好,鄉親們過年過節、操辦喜事,常常找他寫對聯。有一次,盧雲子在行唐縣上方村修建天主教堂時,需要雕飾教堂匾額上的“天主堂”三個大字。但在雕飾大字之前,必須要有書法家們書寫的大字字樣。“天主堂”這三個字找了好幾個文人寫出字樣,懸掛起來一看,不是大小不對稱,就是有明顯的敗筆,監工和神父都不中意,一直定不下來。盧雲子有點著急,就說:“你們也別再找這個找那個了,大字反正是我刻,不行就由我寫好了。”大家一聽,感到驚奇,帶著懷疑的眼光讓盧雲子試試。盧雲子抓起大筆,飛速寫出“天主堂”三個大字,懸在匾額上大家一看,大小適宜,渾然一體,瀟灑之中帶滿功力,個個叫好稱奇,於是就選了盧雲子的三個大字。

盧雲子的一生很是坎坷,幼年喪父,壯年喪妻,無兒無女,唯有老母在堂,人稱孝子。他一生致力於木工雕刻,常年奔走於附近各縣,包修過許多難度極大的古建築工程。如慈峪龍王堂、靈壽孔子廟、城隍廟等,還為狗臺、下邵等村大地主建造大量廳堂居室,為農民修蓋過無數住房。他收留門徒60餘人,遍佈靈壽、正定、行唐數縣,有名的如王二成、候喜福、盧洛博、楊來福等,尤其是王二成更是工巧多能。

盧雲子生活的年代正值清末民初,八國欺凌,軍閥混戰,民不聊生,修建古建築生意自然蕭條價廉,盧雲子縱有一身絕技也難以養家湖口。他和他的徒弟們都是身懷絕技,辛勞一生,最後卻都以貧困潦倒離開人世。真是生不逢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