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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分析: 俄羅斯已經很難贏得這場戰爭

在俄烏衝突爆發之初的3月12日,我曾寫過一篇預測性文章,標題是《較量:俄軍在戰場上不會輸,在戰場外俄國很難贏》。主要觀點是:烏克蘭在軍力和整體實力上與俄羅斯的差距過大,儘管有著西方的支援,但烏軍仍然難以戰勝俄軍。再不濟,俄軍也不會輸;在戰場外的較量中,由於西方陣營在軟硬實力上均有優勢,俄羅斯很難贏得戰場外的博弈。不過,現在我要將這個預測性結論微調為:俄羅斯已經很難贏得這場戰爭。

我之所以將預測性結論微調為“俄羅斯已經很難贏得這場戰爭”,不是因為俄烏兩軍在戰場上階段性的“攻守易勢”,而是源於俄羅斯搞出的烏東四地“入俄公投”,以及其中所蘊含的內在邏輯。這個“內在邏輯”其實就是俄羅斯已經進退失據和失去信心。當失去信心而又進退失據時,何以贏得戰爭呢?

俄羅斯對戰爭的“定位”與所要達成的目標“不匹配”。

俄羅斯將這場俄烏衝突定性為一次“特別軍事行動”,顧名思義,不管是從內涵,還是從外延來說,都有其侷限性。然而,俄羅斯想要達到的目標不僅宏大,而且頗有幾分“隨性”。

最初,俄羅斯將這次特別軍事行動的目標確定為對烏克蘭“去軍事化”、“去納粹化”和“中立化”。實話實說,這樣的目標與一場“特別軍事行動”本來就有些“不匹配”。因為,在這“三化”中,既有軍事層面的“去軍事化”,也有政治層面的“去納粹化”,還有內政和國家戰略層面的“中立化”。試想,特別軍事行動這匹“小馬”又如何能夠拉動這麼大的“車輛”?

俄羅斯的特別軍事行動一開始,俄軍就從白俄羅斯境內的軍事基地出兵,越過烏白邊境對烏克蘭首都基輔發動了突襲,意圖很明顯,那就是拿下烏克蘭的政治中樞,顛覆基輔現政權,扶持親俄的烏克蘭新政府上臺,從而使特別軍事行動“事半功倍”。然而,卻遭遇了烏軍的頑強抵抗。

經過一個月左右的鏖戰,俄羅斯決策層經過對戰場內外形勢的評估後認為,在短期內已經無法攻下基輔,加之擔心戰線過長而被烏軍殲滅有生力量,故決定收縮戰線,集中優勢力量攻打頓巴斯地區,並配以“解放頓巴斯”的“由頭”。也就是說,此後,在俄特別軍事行動的目標中,開始突出“解放頓巴斯”。並將其稱之為特別軍事行動的第二階段。

在俄特別軍事行動的第二階段中,俄軍標誌性的“戰果”就是攻下了極為“難啃的骨頭”——馬裡烏波爾市的亞速鋼鐵廠,並藉此提升士氣控制了盧甘斯克和頓涅茲克大部分地區。在第二階段中,從整體上來說,俄軍佔優。不過,隨著美國和西方國家對烏克蘭武器援助的升級,特別是美國提供的“海馬斯”火炮系統在戰場上“大顯身手”後,俄軍攻勢被遏制,戰場形勢也開始向烏軍傾斜。

俄羅斯不僅在戰場上的表現“拉胯”,戰場外的博弈也同樣處於劣勢。特別是在政治和道義層面,美國和西方分別在聯合國大會、人權理事會和輿論場等平臺上對俄羅斯展開了“圍攻”,使俄羅斯面臨著巨大的壓力。為了減輕這種壓力,俄羅斯想出了一招主動出擊的方式。

俗話說“進攻是最好的防守”。4月11日,在接受俄媒採訪時,俄羅斯外交部長拉夫羅夫首次提出了特別軍事行動的一個新目標。拉夫羅夫明確表示,俄羅斯此次特別軍事行動旨在終結美國主導的“國際秩序”。

不得不說,俄羅斯的這個策略很高明。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乏“苦美已久”的國家,反對美國霸權是不少國家的“心願”。所以,將特別軍事行動的目標與反對美國霸權進行“捆綁”,自然有利於減輕因為攻打烏克蘭所帶來的政治和道義上的壓力。不過,一場“特別軍事行動”卻被賦予如此重要、如此繁雜的“使命”,則無異於“小馬拉大車”。結果可想而知,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專案標得以實現。

進入8月份以後,烏克蘭戰場態勢突變,俄羅斯再次被逼到牆角。

從7月份開始,美國及北約國家對烏克蘭的武器援助開始“升級”,諸如“海馬斯”火炮系統這樣的高效能武器開始批次列裝烏克蘭部隊。在英國、波蘭等北約國家中受訓的烏克蘭軍人也開始陸續秘密歸隊。因此,烏軍有了籌劃一場規模性反攻戰役的資本和實力。

從8月中旬開始,烏軍除了在頓巴斯地區與俄軍周旋外,還在烏南方向的赫爾松和扎波羅熱地區發起了“佯攻”。當然,現在看來,也並非“佯攻”,那本來就是烏軍的反攻目標之一,可能恰恰是這種“逼真性”,使俄軍做出了誤判,將守衛伊久姆等地的俄軍抽調到了赫爾松一線,這給了烏克蘭對哈爾科夫的俄軍陣地實施“閃電式”反攻的機會。

從9月7日到9月10日,在短短的4天時間裡,烏軍就收復了被俄軍佔領的哈爾科夫土地,重新控制了哈爾科夫全部,並繼續向頓涅茨克和盧甘斯克推進。從當時的戰場情勢來看,俄軍頗有兵敗如山倒之勢,絲毫沒有了衝突爆發之初的那股子“精氣神”了。此時,俄羅斯國內也出現了互相埋怨的不和諧聲音。也就是在這個背景下,普京有了儘快結束衝突的“退意”。至於那些宏大目標,先放一邊再說吧!

9月16日,在參加上合組織峰會期間,普京與印度總理莫迪見面了,莫迪語重心長地告誡普京:現在的時代不是戰爭時代。而普京也非常誠懇地迴應稱:“我們會竭盡所能儘快結束衝突。”顯而易見,普京是藉此機會向世界傳個口信:俄羅斯不想在烏克蘭繼續玩下去了。而此時,盧甘斯克等四地的親俄政權已經開始籌劃“入俄公投”事宜了。

為了較為體面地結束衝突,俄羅斯搞了個沒有退路的“公投”,自己將自己逼進了“死衚衕”。

9月21日,普京發表了全國電視講話,談了三件事。一是決定在俄聯邦境內實行“部分軍事動員”。二是宣佈如果烏克蘭四地透過“入俄公投”,俄羅斯將承認並接納。三是誓言“不惜動用一切可動用的手段”保衛“新入俄”的領土。

9月30日,烏克蘭四地與普京簽署了“入俄條約”。10月1日,隸屬於頓涅茲克行政邊界內的紅利曼失守,隸屬於盧甘斯克的部分村鎮也被烏軍收復。也就是說,在併入俄羅斯的這四個地方均有領土不在俄羅斯的控制範圍內。

在沒有完全控制的情況下就匆忙“公投”,尷尬就不說了,關鍵是俄羅斯能守得住嗎?即便是能夠守得住,未來呢?在國際社會不承認的前提下,烏克蘭斷然不會放棄進攻,即便是若干年後。換言之,誰又能保證俄羅斯就永遠強大呢?所以,即便是能夠控制在自己手中,這幾塊土地會成為俄羅斯永遠的“麻煩”。

10月12日,聯合國大會以143票贊成,5票反對的投票結果通過了一項要求俄羅斯撤出烏克蘭領土和不承認烏克蘭四地“公投”結果的決議。即便是這樣的決議不具有執行力,但無疑,在政治和道義上,俄羅斯也已經處於被動地位。

俄羅斯又是在國內進行徵兵“動員”,又是“暗示”使用核武器,這足以說明俄羅斯對守住這“四地”缺乏信心。而即便是以這兩種方式守住了新入俄的這四塊領土,但也只能是階段性的。因為,已經“北約化”的烏克蘭軍隊將會越來越有能力發動進攻。那樣的話,俄羅斯依然會長期陷入戰爭泥潭。況且,這兩種“孤注一擲”的方式也未必有效果。

對於俄羅斯是否會使用戰術核武器的話題,美國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沙利文日前表態說:俄羅斯在烏克蘭戰場上使用任何一種核武器,不管是戰術性的還是戰略性的,都是核戰爭行為。此外,北約目前正在進行核戰爭演習。這些“跡象”表明,使用核武器極有可能會引發核戰爭。那也同樣不是俄羅斯人民所能承受的。

如果使用核武器“此路不通”的話,那也就只能在戰場上“見真章”了,我們再來看看目前的戰場態勢如何。就在最近幾天,俄方任命的赫爾松和扎波羅熱地區領導人已經開始組織民眾向俄羅斯境內撤離。而剛上任不久的俄特別軍事行動總指揮蘇洛維金的一段話也頗耐人尋味。

在18日晚間釋出的宣告中,蘇洛維金大將表示,總體來說,特別軍事行動區的局勢相當緊張。俄羅斯武裝部隊將根據俄聯邦政府指定的重新安置方案,確保扎波羅熱、赫爾松的平民安全離開。赫爾松的下一步行動將取決於軍事技術形勢的發展,不排除作出困難決定的可能。

對於蘇洛維金口中的“困難決定”,無非兩種可能。一是使用非常規武器。二是放棄赫爾松。目前,在赫爾松戰場上,俄軍與烏軍已經形成短兵相接之勢,顯然無法使用非常規武器。也就是說,俄軍可能會被迫撤出赫爾松。顯而易見,在烏東和烏南這兩個戰場上,俄羅斯已經沒有優勢可言。

在戰場外的博弈中,普京手中的“能源牌”已經失去效力,在國際社會上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在俄烏衝突爆發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普京手中的“能源牌”確實發揮了不錯的效應。但在出現“北溪線”水下管道被破壞這個轉折點後,這張牌的歷史使命也就基本上“終結”了。顯然,普京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本月12日,普京在講話中表示,俄羅斯願意使用唯一還完好的“北溪-2”B線管道繼續向歐洲供氣,但卻遭到了德國的斷然拒絕。德國政府的發言人霍夫曼甚至表示,已不再將俄羅斯視為可靠的能源供應商。如此看來,俄羅斯極有可能會因此失去歐洲能源市場。

綜上所述,核武器不能用、常規戰打不贏,能源牌失效,政治和道義上的壓力與日俱增,太過宏大而又不斷變換的軍事行動目標導致了“進退失據”,試問,在這種情形下又如何能夠贏得這場戰爭呢?除非出現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