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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示】身穿病服的小夥子突然倒地不起,醫生趕來問他姓甚名. . .

在地鐵站,一個身穿病服的小夥子突然倒地不起。醫生趕來問他姓甚名誰,家住哪裡?小夥子卻都不肯說。看他穿著市二院的病服,醫生打電話讓對方派人過來接,結果那邊根本騰不出人手,無奈醫生只能先把小夥子帶回自己醫院。

上了救護車,在醫生護士再三的追問下,小夥子終於開口了,他叫王濤。

爸爸勞改,媽媽跑了,親姐找了九年還沒找到,身邊沒有家人,住在醫院,好幾天也沒飯吃。在他打聽到親戚的訊息時,就偷偷跑出來找,誰知半路就餓暈過去了。

聽到王濤的傾訴,醫生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反應,在急診科有各種各樣的病人,不管病人什麼身份、故事,對他們來說,唯一要做的就是把人救活。

十二月,醫生剛送王濤回來,又接到出車通知,得知病人是外傷,便習慣性的套上手套。曾經有同事為了給病人止血,在搶救過程中劃傷了自己,事後才知道對方攜帶艾滋病毒,從此以後他們就養成了習慣。

急診科是醫生們最不願意來的科室,送來的病人常常被痛苦折磨得脾氣暴躁。

他們就算本事再大,不問清病情,也沒法對症下藥。除開忙碌這一點,還有個人發展。醫生評職稱論文是硬性指標,但在這裡,病人搶救之後,很快就會被送去各個科室,根本沒時間收集論文所需材料。因此,急診科的醫生大多都有十幾年的從醫經驗。

說話間,救護車到達目的地,但醫生找了一圈,也沒看見報警人。這是常有的情況,雖然沒接到病人,但能少一個是一個。

醫院裡王濤躺的不耐煩了,隔壁又跟著吵起來。

一位女工人的中指被機器所傷,縫針加上破傷風一共三百多,她心疼錢只想上一點便宜的藥。出了這事老闆不僅不賠償,還把她辭退了,主管雖然給了兩百,但也是在她寫了欠條之後給的。

一同前來的工友憤憤不平,還說是老鄉,結果全是坑自家人的。話雖如此,傷口放著不管還是會感染,三人把身上的零錢拿到一塊才算勉強湊齊。

這時王濤突然抽了起來,手指僵的根本掰不動,為了不讓他咬傷自己,護士塞了一塊軟布進去,醫生追加了兩針鎮定劑,普通人早就安靜下來了。

王濤卻像個異類,越打越精神,一會兒吵著要走,一會兒吵著要去衛生間,趁沒人注意,還想直接翻床下地,醫生頭疼不已,再次聯絡市醫院。

對方一直不派人來接應,他們也不敢把人送過去,萬一路上出了事,這責任算誰的。但不管醫生怎麼阻止,王濤固執的在病房裡走來走去。

他煙癮犯了,想抽菸,醫生變得煩躁,不再阻攔。身體是自己的,他一個外人管不了這麼多,消停了片刻,王濤又吵著要走,還在擔保書上摁下手印。醫生追了出去,勸他在等一下,一個病人大晚上在路上游蕩算是個事。

王濤被勸回來以後,沒一會兒又倒在地上抽搐起來。打針的時候,他還特意提醒用最細的針頭,因為他的血管很硬。

醫生愣了一下,真正的癲癇發作人的意識是喪失的,怎麼可能這樣清楚的進行交流。他意識到這小夥子在演戲,另一個醫生也發現了這個把戲,剛才他想拿王濤的手機聯絡家屬。

實際還沒摸到,對方立刻就反應過來,抓在手裡不放,護士也見怪不怪,這種專門騙藥的人,不僅能得到免費護理,還能拿點錢走。一天走兩家醫院,一個月幾千塊就到手了。

儘管心中不忿,但他們也拿這種人沒辦法。開藥的時候,王滔一直盯著辦公室,轉頭就跟人吹牛,說自己在火車站救了當小偷的孩子,結果被打成重傷,還被搶走了擦皮鞋的工具。他並不認為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拿到錢以後,王濤心滿意足的離開。也許不久之後他還會再來,但急診科的醫生並沒有時間糾結這個問題。

他們接到通知,有人墜樓了,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沒了呼吸。

鄰居們議論紛紛,大家都知道這人是個吸毒者,手臂上全是針孔,還經常去小診所買針管。如今,便衣警察上門調查,他慌不擇路,逃跑途中一腳踩空。

此刻樓上還有個同伴,怕被抓走不肯下來,醫生並不關心這個問題。既然人沒了,那就得趕回醫院,只需便衣簽字說明即可,但對方卻堅持要等到上級來處理。

晚上急診接到通知,琶洲大橋三車追尾,麵包車的駕駛室已經變形,司機已經沒了生命跡象。想把人搬出來,還得叫消防。

車門敲開以後,醫生略微檢查,瞳孔放大,頸動脈消失,身上開始有發青現象,明知沒有生命跡象,還得做一次心電圖。

剛回醫院又要出車,因為晚高峰救護車堵在了半路,醫生趕到賓館時,病人臉色已經像豬肝一樣子。三個朋友跪在旁邊哭天喊地,誰也沒想到喝酒還能出事。但,不管再怎麼後悔,也改變不了人沒了的事實。

稍晚一些,大學城那邊又送了一個孕婦,懷孕三個多月,發現丈夫出軌,她就趁人不注意吞了安眠藥。幸虧送來及時,沒釀成悲劇,但後續治療必須經過家屬同意,而她身邊只有一個認識兩天的老鄉,丈夫不見蹤影,家人聯絡不上,老鄉好不容易在孕婦手機裡找到電話,卻被對方當成騙子。

無奈,只能讓警察和醫生作證,孕婦雖然被救回來,卻沒有一點慶幸。她結了婚,但是老公跑了,今天是故意自盡,既然人沒事,醫院也不再阻攔她離去。

還是那句話,在這裡,醫生只管你的生死,不管你活的方式,無論你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故事,在醫生眼裡,唯一要做的只是把你救活。

急診又收了一位八十歲的老爺子,全身瘦的只剩骨頭,在家裡被痰卡住喘不上氣了,送到醫院已經離世,家屬們早有心理準備來的時候,還帶著壽衣。

我們見過太多不愛惜自己的人,有人會說,人各有命,但人生態度積極一點也未嘗不可,只有多愛自己,我們才能去愛他人。

在醫院,人們最不願意看到卻又無法避免的,就是目送一個生命的終結。尤其是急診科,生或死只是一瞬之間,幸運的從裡面出來,生活繼續,不幸的,從此長眠。

還有什麼地方能比急診更能讓人體悟——生離死別,世間百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