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王耀東的鄉土詩

作者 | 馮恩昌

我縣的作者，喜歡寫鄉土詩，淵源來自明末散曲家馮惟敏的散曲小令，他的《海浮山堂詞稿》實際上寫的全是鄉情風味的的詩。上世紀五十年代，我們幾個老詩友，王耀東、陳作詩、馮汝松、盧昌松、張來信等，都是寫鄉土詩發家的。王耀東20餘歲離家當兵，但他對鄉土詩最痴迷，一直細心研究和寫作。幾次從部隊回鄉探家，都主動聯絡我們幾位，湊在一起探討鄉土詩。曾經步行30餘里到我家，在院中葫蘆棚下，約上陳作詩、盧長松，我們寫詩改詩一整天，下午很晚才回他的老家西朱封村。平日交往，我的案頭信件數他的多，寄來的許多新作，對我啟發很深。他寫的鄉土詩提高很快，《山東文學》《大眾日報》都發表很早。八十年代，他的鄉土詩就在全國有影響，有的登上了《詩刊》。九十年代初，就出版了《王耀東與鄉土詩》評論集，1996年就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了《王耀東詩卷》，1999年又出一本評論集《鄉土的魅力》。王耀東還相繼出版了《在歷史的眼睛裡》《愛的寶石花》《歲月的梭》《逝去的彩雲》《不流淚的土地》《歲月無悔》《折一支菩提送給你》等。

在我們幾個老詩友中，王耀東可說是突飛猛進的一個，他從部隊轉業濰坊市文聯後，為探索研究鄉土詩，同陳作詩等辦起了《鳶都報》和《大風箏》詩刊，發表了全國大量詩人的鄉土詩，我就是其中獲利的一個，發表了上百首詩和多篇評論。

王耀東的鄉土詩，在全國詩壇拔了尖，全國著名詩人、評論家，寫信鼓勵的寫評論的不下幾十人。詩祖臧克家在給王耀東的信中，說：“王耀東的詩，寫得很用功，有生活氣息，特別是寫農村題材的詩，很質樸，很真情。”著名詩人作家劉國璽先生，在《王耀東與鄉土詩》一書，序中說：“鄉土詩是一個大題目，在中國新詩發展史上，有一段輝煌時期後，一度受到冷落，但王耀東卻不因此而放棄對鄉土詩的追求，而是在傳統的基礎上大膽開拓，勇於創新，終於走出了自己的路子，王耀東創作的鄉土詩，已不是那種相約成俗民歌民俗的翻版，而是屬於現代新詩整個範疇。”我讀了王耀東的詩，認為他寫的詩並不土的掉渣，而是在鄉情的基礎上，加工提煉，使它變得清新更具思想性，從構思到語言，都有超凡的韻味和風采。我寫鄉土詩，同他走的路是一致的，有含蓄，不朦朧，能讀懂，每一首都有新鮮感，都是令讀者受啟發的主題。全國著名作家俊青，在為王耀東寫的《崛起集》序中說：“唯其樸素，所以就自然，就和諧，就美”，“樸素才是真正的美”。

如王耀東寫的這一首：

他倆

午間

在一片墨綠的田疇上

晃動著兩把鋤頭

一陣金屬的旋律

彈出禾壟之弦

嗤啦 嗤啦

並排著鋤地的兩口

忙在田野 樂在心頭

話也有

情也有 此時

代表他倆的全是鋤頭

左一把 鋤的

均勻 平整

不傷禾苗

雜草不留……

右一把 鋤的

不斜 不歪

又松又透

她向他嘿嘿一笑

她呢 默不作聲 暗暗加油

紫燕剪柳

暗比明逗

一前一後

……

也許有人，覺得這詩寫的太樸素，太老實，其實正體現了鄉土詩的韻味。乍寫鄉土詩的作者，寫不出深度的作者，對這段夫妻鋤地的妙趣橫生之情，就難以表達出來。王耀東的鄉土詩，曾一度寫出全國最高水平，引起那麼多名家重視、評論、推廣，不是偶然現象，而是他下了大功夫的結果，鄉土詩創作闢出了新路子。直至今天，也值得我們認真學習，搞點突破，把鄉土詩真正寫好。

圖片/網路（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馮恩昌，1937年生於山東臨朐。曾任縣委宣傳部副部長兼文聯主席，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民間藝術家協會會員、山東散文學會理事、中國鄉土詩人協會常務理事，全國田園派著名詩人、作家，“農家小院派”代表，被譽為東方詩神。作品多次在國內外獲獎，曾獲亞太地區民間文藝最高獎“金飛鷹獎”終身成就榮譽稱號，被評為世界文化名人、國家一級藝術家稱號，馮惟敏傳說傳承人，已出版文學專著23部，《糖葫蘆》《故鄉蟬歌》，選入全國全日制中學閱讀課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