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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64歲時的巫蠱之禍,為何能讓漢朝的皇帝都能逃過這樣的魔咒?

巫蠱之禍下幸運兒

徵和元年(前92年),此時的一代雄主漢武帝劉徹已經64歲。面對衰老、死亡,即便是他,也是心中惴惴不安。這種不安,隨著轉年的公孫敬聲案讓他的行為更有了一絲草木皆兵的意味。

公孫敬聲 ,乃是丞相公孫賀(公孫賀還是劉徹的姐夫)之子,在事關他的這樁公案中,伊始他只是被告發挪用公款1900萬錢,隨即他也被下獄等待問罪。出於救子心切,身為父親的公孫賀自然希望皇帝能夠通融一番,便主動將當時漢武帝下詔緝拿朱安世的任務攬下。經過千辛萬苦,他也終於擒拿了豪俠之士朱安世。

漢武帝雕像

但朱安世的被緝拿,帶給公孫敬聲、公孫賀的卻是厄運的開端,一場漢朝的巫蠱之禍也由此而起。不甘心赴死的朱安世,攀咬公孫賀一家以巫術詛咒漢武帝,並且公孫敬聲還有與陽石公主通姦之事。

年老多病,巫蠱之害就這樣縈繞在漢武帝的腦中,被別有用心的聯絡在一起。 於是公孫賀父子被殺、諸邑公主與陽石公主、衛青之子長平侯衛伉皆坐誅。這並不是完結,很快江充被委以治理巫蠱之案大權。此時的太子劉據,因為與江充有嫌隙,隨即便成為被構陷物件,在江充、案道侯韓說、宦官蘇文的誣告之下,劉據罪名坐實,只得被迫起兵。

巫蠱之禍劉據自殺

此時已經被巫蠱之事,擾亂了心智的漢武帝,在逼死皇后衛子夫後,對於劉據也決然不會輕易放過,派遣大軍圍剿。自知不敵之下,太子劉據自殺,其妻妾、子女也都被殺,劉賀一門唯一留下的血脈,便是尚在襁褓之中的劉病已。

機緣巧合下的上位

等待劉病已的是曲折的人生。劉病已先是被送入監獄,這對於襁褓之中的他而言本是一趟不歸之路,幸而“這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在監獄長丙吉無微不至的照顧之下,這個孩子也躲過了望氣者之說帶來的殺戮。而爺爺漢武帝,也日漸老邁了。垂暮之年的他,終於發下了《輪臺罪己詔》 ,還為劉據建了思子宮,5歲的劉病已也重獲自由。在丙吉的安排之下,劉病已被送到了祖母史良娣家中。

公元前87年,漢武帝病逝。臨終之前,他殺了鉤弋夫人,安排霍光輔政,還有一個看似平常的舉動,將劉病已錄入籍策,命收養於掖庭。在掖庭,劉病已運氣足夠好,遇到了父親劉據的部下張賀。張賀“輔導朕躬,修文學經術,恩惠卓異”。正是這些教誨之功,為劉病已日後理政奠定了基礎。

從《詩經》到四書,劉病已就這樣在掖庭肆意生長。慢慢的劉病已長大了,張賀想到了自己的孫女,“稱譽皇曾孫,欲妻以女”,可是此時的劉病已,縱然已經列入宗籍,地位卻正如張賀的弟弟所言“曾孫乃衛太子後也,幸得以庶人衣食縣官,足矣,勿復言予女事”。罪人之後,能和百姓一樣就已經是萬幸了。於是,娶張賀孫女之事也便作罷。但是,也正是偶然之下,卻成就了漢宣帝與許平君的故劍情深故事。

許平君與漢宣帝劇照

故劍情深、南園遺愛

當時的許平君,已經被父親許廣漢許配給內者令歐侯氏之子,但是還未出嫁,歐侯氏之子便去世了。而父親許廣漢又與劉病已在掖庭乃是同室而居,相熟又有張賀從旁言說,便答應了這門親事。前75年,二人成婚。次年,便有了兒子劉奭。

二人的婚姻,並沒有太多豪言壯語。有的也只是平民的耳鬢廝磨,在面對落魄困苦時的相依為命,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不過,機會這種東西誰也無法預知。公元前74年,漢昭帝崩逝,還沒有留下子嗣,霍光等人便商議冊立昌邑王劉賀為帝。但是這位昌邑王,卻“荒淫無行,失帝王禮宜,亂漢制度”於是短短的二十七天後被被霍光所廢。

丙吉劇照

此時,少時的監獄長,今天的給事中丙吉,站了出來“漢武帝曾孫劉病已,通經術,有美才,行安節和” ,在霍光的首肯之下,17歲的劉病已就這樣從平民到了帝王之位。但世人都知道,真正的話事者,是那位手握大權的霍光。對於在社會大學修習數年的劉病已而言,他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厲害,對於霍光禮敬有加,千依百順,言聽計從。但卻唯獨在一件事上,對於霍光說了不。

身為國君、帝王,劉病已自然要冊立皇后,當時的群臣上疏,原配許平君,乃是罪臣之後,強烈建議劉病已娶霍光之女霍成君,並冊立為後。於理而言,對於身居帝王之位,此時大權又在霍光之手,這顯然是漢宣帝最為明智的選擇。但於情而言,作為與自己相伴數年的糟糠之妻,許平君這樣的女子,天下又有幾人爾?

霍光劇照

要想一個萬全之策,既能應付搪塞霍光,又能不負許平君。於是,在中國的歷史上就有了那道最為浪漫的聖旨:

上乃召求微時故劍。

他要找回貧微之時的一把舊劍,眾位公卿可能幫我找回嗎?群臣們並不傻,善於忖度揣測的他們,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漢宣帝已經接入宮中,只被封為婕妤的許平君,不就是那個故人嗎?許婕妤就這樣搖身一變,成為了許皇后,戰勝的是當朝的權臣霍光的女兒。

貧賤不相離,富貴亦相知,好的愛情大抵如此。

霍顯劇照

但這樣的愛情背後,丟的卻是霍家的顏面。霍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有時候愛情就是這樣總要摻雜一些他因,原本按照祖制許廣漢本該封為國丈,也被霍光拖延一年多後才被封為昌成君。至於許平君,則恩隆盛寵,兒子劉奭也被封為太子,但這樣的日子,卻僅僅持續了三年。

本始三年(前71年),許平君再度懷孕。這對於漢宣帝而言,顯然是極大的幸事,噓寒問暖,好不自在,但對於霍光家族而言也是絕佳的報復機會,趁機將許平君害死,將霍成君扶立為皇后,確保霍家權臣、外戚地位,在此一舉。於是,便有了霍光之妻霍顯與淳于衍的同流。淳于衍之所以選擇同流,是出於簡單的利益交換,她希望能夠幫助丈夫從掖庭護衛再上一級。作為一名女性醫官,她經常出入宮闈,為宮妃治病,這也讓她成為了最好的“謀殺者”。

許平君劇照

在霍顯的明示之下,“婦女生育大事,九死一生”的理由似乎也能搪塞,許平君剛剛分娩,淳于衍便進入後宮,為許平君調理。而她在進入宮中之時,還帶了附子藥。附子藥,有涼血安胎之功效。但她給開出的方劑則是和以大補之藥同服,如此一來本就因為剛剛生產體虛的許平君,因為藥性相剋,身體不支,很快便死亡了。

此事,很快便因為有人控告,涉事醫者也都被下獄,淳于衍自然也不能得免。霍顯眼見遮掩不住,便將事情本末都告知了霍光。霍光眼見此事已經不能遮掩,便上奏漢宣帝。不過令霍光意想不到的是,漢宣帝沒有對淳于衍進行處罰。

南園許平君少陵

悲痛不已之下,漢宣帝追封許皇后為‘’恭哀皇后‘’,葬入南園。因為皇后之位,許平君被害,也以致於很多人對於冊立許平君的皇后之位是福是禍頗有爭議,而在免除淳于衍處罰後,事情似乎也就此過去。漢宣帝隨後將霍成君迎娶入宮,封以為後,並對霍成君恩寵有加,動輒賞賜。

報仇雪恨,因愛而生的遺憾

似乎故劍情深更像是一個笑話,但且不說:情之一字,不可細推,若要細推,面目全非;單就後來的殺戮、遺憾,我們似乎更傾向於這只是一個漢宣帝因愛被殺,因愛而生的早有預謀故事。

地節二年(公元前68年),霍光去世。次年,漢宣帝立許平君所生之子劉奭為太子。這樣的敕封,顯然讓霍家大為不滿。霍顯甚至‘’恚怒不食,以至嘔血‘’,毒計自然又生。三番五次以霍成君皇后的名義,賞賜飯菜給太子,意欲下毒鴆殺,不過因為皇子就餐都是保姆試菜也就未能得逞。

漢宣帝劇照

但這樣的舉動不成之下,也促使了霍氏一門更為激進的舉動——謀反。地節四年七月,霍顯聞知漢宣帝已經知道他們的惡行,於是一場謀反便由此而生。

坦白講,作為經營幾十載的權臣貴胄之家,霍氏一門即便是在霍光去世的兩年間,漢宣帝有陸續的收權行為,霍氏的力量仍舊是不可小覷的。霍光兒子霍禹為大司馬,霍家子弟冠陽侯霍雲、樂平侯霍山、諸女婿度遼將軍範明友,長信少府鄧廣漢、中郎將任勝、騎都尉趙平等等,各個手握大權。但造反、戰爭的勝利從來不單是兵力、實力上的較量,更是人的較量,智謀的較量,霍家諸位在霍光死後,沒有了霍光在世時的絕對權力,這也讓這場叛變還未開始便被舉報,結局也已經確定。

霍成君與漢宣帝

霍顯,連同霍家諸位子弟,盡皆被誅殺。至於,與母親一般蛇蠍心腸的霍成君,漢宣帝並不客氣,廢除其後位。

皇后熒惑失道,懷不德,挾毒與母博陸宣城侯顯謀,欲危太子,無人母之恩,不宜奉宗廟衣服,不可以承天命。嗚呼傷哉,其退避宮,上璽綬有司。 ——漢宣帝詔書

此間事罷,故劍不在,情深卻在。漢宣帝透過數年的隱忍蓄勢,也終於實現了掌權,此後的漢宣帝終其一朝,也當得孝宣之諡號,為西漢的中興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義問周達曰宣;能布令德曰宣;浚達有德曰宣;力施四方曰宣。《逸周書·諡法解》

漢宣帝畫像

他既有政治上的整飭吏治,明確獎罰舉措,正所謂“有功不賞,有罪不課,雖唐虞猶不能化天下”;還實現了軍事上,對匈奴的降服,囊括西域,設定西域都護;經濟上,調整經策、整頓工商,抑制兼併,輕徭薄賦;文化上,《史記》得以頒行。這種種舉措,無一不是明君之舉,但對於漢宣帝,我們卻總有一個遺憾,那就是對太子劉奭的廢立之上。

劉奭個人的大氣運,在於他是漢宣帝與許平君的嫡長子。也正是因此面對“柔仁好儒”?只知空講兒子,漢宣帝作為一代明君在“亂我家者,太子也”這樣的預言之下,因為對許皇后的感懷與愧疚並未行廢立之舉。

漢元帝劇照

但漢元帝劉奭的上位,卻又是大漢王朝的悲劇。作為承平之君,在漢宣帝為他的謀劃下,他只要順而從之,便可無虞。但這位主張仁的君王,卻在打破了統治結構的同時,縱容外戚、宦官、儒臣政權,尤其是宦官更是成為這種鬥爭之下的勝利者。

司馬光給他的評述:“甚矣,孝元之為君,易欺而難悟也。”也正是從他開始,漢業遂衰。這是漢宣帝的悲哀,許平君的悲哀,更是大漢王朝的悲哀,但另一方面,他又是我們希冀的愛情模樣。

參考資料:

《漢書·卷八·宣帝紀第八》

《漢書·卷六十八·霍光金日磾傳第三十八》

《漢書·卷九十七上·外戚傳第六十七上》

《資治通鑑·卷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