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傳奇：齊襄公聯兵伐衛，周天子救衛失敗

齊襄公滅紀國後，又去禚地會文姜，以及魯莊公，然後回國。這時，流亡至齊的衛惠公朔迎接襄公，祝賀滅紀之功，以及請求確定伐衛之期。襄公說：“如今王姬已卒，此舉無礙。但定要連合諸侯，不然不為公舉。請君稍稍等待。”衛侯稱謝。

過數日，齊襄公派遣使者約會宋、魯、陳、蔡四國之君，一同伐衛，要求四國接納衛惠公。併發檄文：“天禍衛國，生逆臣洩職，擅行廢立。致衛君留在敝邑，於今七年。孤坐不安席。以疆場多事，不即誅討。今幸少閒，悉索敝賦，願從諸君之後，左右衛君，以誅衛之不當立者！

斯時，為周莊王八年（公元前689年）冬。

齊襄公出車五百乘，同衛惠公朔先至衛境。四國之君，各引兵來會，四路諸侯：宋閔公捷，魯莊公同，陳宣公杵臼，蔡哀侯獻舞。

衛侯聞五國兵至，與公子洩、公子職商議，派遣大夫寧跪告急於周莊王。莊王問群臣：“誰能為我救衛國？”

周公忌父、西虢公伯皆道：“王室自伐鄭損威後，號令不行。今齊侯諸兒，不念王姬一脈之親，糾合四國，以接納衛君為名，名順兵強，不可敵也。”

大殿最下一人挺身出，道：“二公之言差矣！四國只能說強，安得言名順？”

眾人視之，是下士子突。周公道：“諸侯失國，諸侯納之，何為不順？”

子突說：“公子黔牟之立，已稟王命，既立黔牟，必廢子朔。二公不以王命為順，而以納諸侯為順，這是突所不能理解的！”

虢公道：“兵戎大事，量力而行。王室不振，已非一日。伐鄭之役，先王親在軍中，尚中祝聃之箭。至今兩世，未能問罪。況四國之力，十倍於鄭、孤軍赴援，如以卵抵石，徒自失威，何益於事？”

子突道：“天下之事，理勝力為常，力勝理為變。王命所在，理所到也。一時之強弱在力，千古之勝負在理。若蔑視天理可以得志，卻無一人起而問之，千古是非，從此顛倒，天下不復有王啊！諸公有何面目號為王朝卿士呢？”

虢公不能答。周公道：“倘若今日興救衛之師，汝能擔任救衛之責嗎？”

子突道：“九伐之法，司馬掌管。突位微才劣，不在其位。但如今，一定無人肯往，突不敢愛死，願代司馬走一趟。”

周公又道：“汝救衛能保必勝嗎？”子突道：“突今日出師，已據勝理。若能以文、武、宣、平之靈魂，仗義執言，四國悔罪，王室之福。不是突敢必勝。”

大夫富辰道：“突言甚壯，可令一往，亦使天下知王室有人。”

周莊王同意了。於是，先派寧跪歸報衛國，王師隨後起行。卻說周、虢二公，擔心子突會成功，僅給戎車二百乘。子突並不推諉，告於太廟而行。

當時，五國之師已至衛城下，攻圍甚急。公子洩、公子職晝夜巡守，懸望王朝大兵解圍。誰知子突兵微將寡，怎當五國如虎之眾？

不等子突安營，五國之師大殺一場，二百乘兵車，如湯潑雪。子突嘆道：“吾奉王命而戰死，不失為忠義之鬼！”於是手殺數十人，然後自刎而亡。

衛國守城軍士，聞王師已敗，先自奔逃。齊兵首先登城，四國繼之，砍開城門，放衛侯朔入城。

公子洩、公子職同寧跪收拾散兵，擁公子黔牟出走。正遇魯兵又殺一場。寧跪奪路先奔，三公子俱被魯兵所擒。寧跪知力不能救，奔往秦國逃難去了。

魯莊公將三公子獻俘於衛，衛不敢決，轉獻於齊。齊襄公喝教刀斧手，將洩、職二公子斬首。

公子黔牟是周王之婿，於齊有連襟之情，赦之不誅，放歸於周。衛惠公朔鳴鐘擊鼓，重登侯位。將府庫所藏寶玉，厚贈齊襄公。

襄公道：“魯侯擒三公子，其勞不淺！”於是，以所贈之半，分贈魯莊公。又讓衛候另出財物，散於宋、陳、蔡三國。

此為周莊王九年（公元前688年）之事。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