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發表了《看了莫言的演講，我有點不屑：活該被罵》一文後，網友“思考著、思考著”給我寫信，他自稱餘漢國，是莫言的高密同鄉，生於1948年，比莫言還大上幾歲。餘漢國說：我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是有發言權的。他列舉了幾個他在50~60年代生活的經歷，比如全民齊心協力消滅吸血蟲病、學生們義務的修築山路、挖水庫、醫藥下鄉、掃盲班……他說，“我可以證明：在我們的時代，不但有苦，也有很多甜和希望，也有更多催人興奮，讓人感動、喜悅的東西，絕非是莫言在作品中描述的那樣扭曲和非人間。”

限於篇幅，我下次再貼出餘漢國的留言全文。我現在之所以凌晨四點鐘起來寫文，是因為我偶然間刷到了一篇莫言先生的奇文。注意，這不是虛構情節的小說，而是貨真價實的散文。這篇奇文釋出在中國作家網，標題叫做《吃相兇惡》，讀來真是感覺到驚天動地。莫言被稱之為魔幻主義文學大師，看來他的落筆之處真是無處不魔幻。

在《吃相兇惡》中，莫言寫道：學校里拉來一車“好煤”，“於是我們都去拿著吃。果然越嚼越香。一上課，老師在黑板上寫，我們在下邊嚼煤，咯咯嘣嘣一片響。老師說你們吃什麼這麼美味，我們一張嘴都烏黑。老師批評我們：煤怎麼能吃呢？我們說：香極了，老師不信吃塊試試。老師就先試探著咬了一點，品滋味，然後就咯嘣嘣地吃起來了。”

看到此處，我腦海中湧現出一個詞彙——活地獄。可能讀者看到了這篇文章，就會這樣想：是什麼把人變為了鬼。佛家有一個“六道輪迴”的說法，其中有一個餓鬼道，據大乘義章卷八末載，所謂餓鬼者，常飢虛，故謂之餓；恐怯多畏，故謂之鬼。《優婆塞戒經。卷第五。雜品之餘》中說：諸餓鬼等所食不同或有食膿。或有食糞。或食血汙嘔吐涕唾。但佛家餓鬼道中之一眾餓鬼，也不過就是食膿、食糞，尚屬於“純有機物”範疇。犬類動物不就是吃這些嗎？但也還沒有誇張到“吃煤塊”“越嚼越香”的程度。在大作家莫言的筆下，他和同學、老師已經超越了餓鬼的境界，似乎其所處的世界比餓鬼道更為悽慘。什麼樣的“人”可以把煤塊吃得和蠶豆一般的嘎嘣脆且““越嚼越香”呢？我思來想去，或許“變形金剛”可以做到吧？抑或宇宙中不知名星球上的矽基生命？

煤，是一種有機物和無機物摻雜起來的高分子化合物，按照百科詞典的義項，煤是固體可燃有機巖。注意了，它是固體的，是一種岩石。希臘學者泰奧弗拉斯托斯在公元前約300年寫了一部《石史》 ，其中就記載了煤的性質，把它歸類為岩石。煤是有毒性的，因為其中含有硫化物成分。主要包含了硫酸鹽、亞硫酸鹽，這些都是劇毒物質，進入人體內甚至會造成死亡。而且硫化物有很明顯的臭味，入口就可以立即體驗到這種極端讓人不愉快的異常味道。至於煤的形態，主要是塊狀和顆粒狀，但不管是哪一種形態，都具有一定的硬度。如果飯碗中摻雜了一粒煤粒，也會立即咯的牙痛，難以下嚥，更不要說是吃得那麼香了。

而據莫言的描述，學校拉來的是“好煤”，而好煤一般指的是硫化物含量較高的煤。加上他又說，他和同學、老師吃煤吃得“咯咯嘣嘣一片響”咯嘣嘣，顯然那種煤是具有了一定的硬度，否則不會發出如此清脆的響聲。就這樣的東西，居然在莫言的筆下成為香噴噴的補品。當然，人類歷史上確實有過人吃煤的例子，但那是在非常極端的情況下發生的，曾經發生過房山煤礦坍塌造成工人被困的事件，結果工人在餓了幾天幾夜的情況下才勉強吃了一些鬆散的煤粉。事後據工人們回憶說，他們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煤粉的乾澀苦味。可見，煤真的不是什麼爽口的補品。就算有人迫於無奈，在實在忍受不住飢餓的情況下吞嚥了幾口煤粉，也不可能和吃零食一樣的咀嚼的如此開心。

就這麼一個難吃難聞難下嚥的玩意，被莫言如此生鮮活色的重點描繪成“色香味俱全”，不知其用意何在？他是不是暗示了什麼？

記得古代神魔小說《西遊記》中說，孫悟空因為“大鬧天宮”，所以被鎮壓在五指山下，從此“飢時吃鐵丸，渴時飲銅汁”，估計莫言他們各個都有和孫悟空一樣的特異功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