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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芸如何仗義探庵它關聯的是妙玉的命運,以及賈芸的真情真義!

今天要說一個大問題。這個問題一直在心裡很久了。早在論述賈寶玉為何認比他大五歲的侄兒賈芸為乾兒子的時候就開始了。然而,我依然不敢得出結論。這次重讀,又讀到了這裡,而且讀到了批語。第二十四回開篇眉批,畸笏叟就提出了這個問題:

【庚辰:夾寫“醉金剛”一回是書中之大淨場,聊醒看官倦眼耳。然亦書中必不可少之文,必不可少之人。今寫在市井俗人身上,又加一“俠”字,則大有深意存焉。】

【靖:“醉金剛”一回文字,伏芸哥仗義探庵。餘三十年來得遇金剛之樣人不少,不及金剛者亦不少。惜不便一一註明耳。壬午孟夏。】

其餘的事情不說了,大家自己會看,最關鍵的是這樣一句:“‘醉金剛’一回文字,伏芸哥仗義探庵。”這句批語,怎麼理解?這對於勾勒八十回後的情節有很重要的意義。試分析之。

第一,批語關於俠的評論,不惟指幫助賈芸的倪二,也指賈芸,意指賈芸是賈府支派子孫沒落後的市井之俠;

第二,由此一來,畸笏叟特別提到的八十回後的賈芸仗義探庵的行為,就應該是俠義的行為,因為有一個“義”字。這也就點明瞭賈芸的身份和角色定位,那就是賈府子孫中義薄雲天的市井之俠客。有些人認為賈芸是協助王仁拐賣巧姐的奸兄,實在是睜眼瞎和燈下黑啊;

第三,賈芸所仗之義,是什麼義?就是賈寶玉一句玩笑話認賈芸做乾兒子這個父子之義。這個不是說笑,我早就分析過,賈寶玉被馬道婆的巫詛之術差點害死,賈芸就盡了做兒子的本分,日夜守候服侍。所以我認為賈芸八十回後仗義探庵,仗的就是這個義,和賈寶玉的父子之義,雖然在很多人看來,這根本就是個笑話,甚至賈寶玉自己也未必當真了。但是,賈芸卻是當真的,大俠一諾,抵千金也。還有一個“探“,已經說明了行動的隱秘和危險;

第四,那麼,這個庵又是怎麼回事?是那個庵呢?庵就是尼姑待的地方,和和尚待的寺廟還不一樣。小說中提到的庵,一個櫳翠庵,住著妙玉,一個饅頭庵,住著智慧兒的師傅。從這兩個庵的重要程度來看,以及賈府被抄家之後可能發生危險的程度來看,這個庵,應該是櫳翠庵,因為這個櫳翠庵,牽扯到了妙玉的命運;

第五,我們知道,賈璉和王熙鳳是把管理賈府寺廟道觀和尼姑庵的差事交給了誰呀?交給了賈芹,賈芹者,假情也,是個虛情假意的東西。我分析過,八十回後,藉著賈府被抄,一片混亂,勾結盜匪,發賈府橫財的,就是賈芹,因為賈珍罵賈芹的時候,已經把話挑明瞭,賈芹在寺廟裡聚眾賭博,勾結匪盜,這裡是有邏輯關係的,貪財所以賭博,賭博輸錢了要撈錢,所以和匪盜勾結,吃裡扒外,發橫財,加之,賈芹管理的就寺廟,這就能和庵扯上關係;

第六,不可否認,八十回後,賈芹和王仁借賈府被抄混亂無暇顧及之際,居然連巧姐都敢賣,說明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拐賣巧姐,還是為的發財。那麼,既然連巧姐都敢下手,對於賈芹管理的寺庵呢?賈芹肯定下手,而且,極有可能是聯絡盜匪下手,除了搶劫錢財外,賣人也是可以的。在這種情況下,身為鉅富的妙玉就是賈芹下手的第一人選,妙玉的命運就是這麼被決定的;

第七,因此,事情很可能是這樣的:

賈府被抄,幾乎所有賈氏男子都被下獄神廟,還包括王熙鳳,平兒也未能倖免,邢夫人王夫人和尤氏帶領著老弱病殘無暇顧及,就是在這種混亂當中賈芹和王仁借送巧姐去外祖父家避禍實施的拐賣巧姐行為。而其後,又串通盜匪,準備對毗連賈府的櫳翠庵和妙玉下手。此時的賈芸和小紅早已經成親,離開了賈府,他們看到賈府危難,又回到賈府,盡心照顧邢王尤氏帶領的賈府老弱病殘。賈芸和小紅獄神廟探視寶玉,寶玉牽掛妙玉,囑咐賈芸小紅額外關照。

一夜,櫳翠庵發現異常,賈芸受寶玉之託,仗義潛入櫳翠庵,目睹了盜匪綁架拐賣妙玉的全過程,並發現了賈芹和盜匪的勾結。賈芸孤身一人,雖全力鼓譟,挺身而出,但是賈府事敗,哪裡還有用得上的奴僕?被驚動的盜匪帶著妙玉和財寶匆匆逃竄。賈芸無奈,只能告知寶玉妙玉的遭遇,並四處探訪,卻沒有結果。而妙玉,被盜匪搶劫綁架拐賣至風塵之所,不知所蹤。

我以為,這就是所謂的賈芸仗義探庵的前因後果,它關聯的是妙玉的命運,以及賈芸在患難中的真情真義。

在賈府被抄的大勢之中,真父子真兄弟尚且不能相顧,尚且反目成仇,而一句玩笑結下的賈寶玉和賈芸的所謂父子關係,倒是顯出了真性情,不由得讓人唏噓不已。所謂患難之中方見真情,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