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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元帝老師周堪緣何得是因病而亡?

文/鼎湖聽泉

話說西漢大宦官石顯用計把漢元帝老師蕭望之逼得自裁身亡之後,便把炮口對準了同樣是帝王師的週刊,因為此時的周堪已經是石顯弄權的最大攔路虎和絆腳石。

卻說漢元帝非常柔弱好儒、尊師重教,知道自己的恩師蕭望之因不堪受辱自殺身亡後,甚為痛惜,呼天搶地的樣子。痛定思痛之後,作為補償,漢元帝便有意重用自己的另一位老師、少傅周堪和其得意門生張猛(張猛是通西域‘’猛男‘’張騫的孫子),都許以高位,並可以隨便出入宮禁,參與朝政。

然而,這師徒二人卻是有名的正直之士,總能在朝中剛正不阿地指陳時弊,抨擊宦官的胡作非為,無形中又成了石顯專權的最大絆腳石,必須搬除而後快。

只是,蕭望之的意外之死,也曾讓罪魁禍首的石顯被動了一陣子。因為皇帝尊師,又因為朝野輿論要求嚴懲兇手,群情洶湧,所以作為主要策劃人的石顯,為避輿論風頭還曾隱忍過一陣子。

而且,為了扭轉輿論導向、轉移視線,好掩蓋自己逼死皇帝老師的罪行,驕橫慣了的石顯還特意屈膝去巴結另一個當時的著名儒生貢禹,以造成一種石顯尊重儒生的假象兜售其奸,可謂是能伸能屈。

貢禹當時是一個品行端正又博通儒家經典的大儒,與蕭望之不相上下。不過,他與蕭望之的最大不同就是隻抨擊朝政,卻對宦官和外戚的胡作非為三緘其口,無謂樹敵,從這就可知道貢禹是一個老滑頭,是一個很會看政治風向的精明人。

正因為如此,石顯才瞄上了他,並選擇其來‘’洗涮‘’自己加害大儒的罪名。

為此,石顯不僅親自登門求教,還積極向皇帝舉薦貢禹,使其一躍變成了國家級領導人的御史大夫。果然這麼一大力表演,努力為自己抹口紅上臉霜,石顯於是乾脆利落地扭轉了害死蕭望之的輿情,想想他對貢大儒的尊重,絕對也不會對皇帝老師下毒手,那些都是謠言,而謠言止於智者。

果然,這一招十分奏效,石顯很快就扭轉了‘’陰謀殘害‘’國師的不利局面,把自己洗得白白的,只差沒有被表彰為‘’尊師重教‘’的先進分子,總之聰明的石顯略施小計就徹底改變了輿情,然後就可以專心致志地對付自己真正的政敵,那就是皇帝的另一老師周堪了。

而石顯用來打倒皇帝老師的利器,竟然又是奇異天象的那一套,之前蕭望之便曾因這個在官場莫名其妙復活一陣子,最終還是不得好死。

話說漢朝是一個信奉‘’天道神學‘’思想的時代,所謂的天子‘’替天行道‘’,於是很多奇異天象都能成為政治事件或施政決策決定因素。而且,有關這方面的史實,在皇皇二十四史也是屢見不鮮。

大約在公元前43年夏天,太陽出現黑子,年中還不時出現‘’隕霜殺稼,天下大飢‘’的天災人禍,鑑於如此奇異天象,頗有自知之明的‘’丞相於定國,大司馬、車騎將軍史高,御史大夫薛廣德,俱以災異乞骸骨‘’,也就是相繼以災異辭職,可謂是一場黑子‘’黑死‘’了一群人,災異居然成為了古代官場‘’地震‘’的重要推手,嗚呼哀哉。

不過,皇帝倒沒有挽留的意思,既然天公懲戒人間,當然需要背黑鍋的人,於是罷免了這些人,讓他們解甲歸田,也算是給上天有了一個交代。

然後皇帝新任命韋玄成為丞相、關弘為御史大夫,填補空缺。這兩人卻很善於明哲保身,好脾氣的他們從來都是謙謙君子,更是不敢與石顯對抗,遇事常和稀泥,也由此保了身家性命。因為與此二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周堪張猛二師徒卻總是和石顯唱反調,經常碰到‘’火星撞地球‘’的場面,大家都是爭得面紅耳赤,毫不買賬。

所以,成為了野心家石顯‘’眼中釘‘’的這對剛直不阿的師徒,最後被石顯殘酷清洗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此前,石顯就曾在皇帝面前數度詆譭這兩人,等到這次的奇異天象,居然便成了打擊周堪及其弟子的重型炮彈,始料不及也。

既然丞相、大司馬都因天象而丟官,那麼何不用這塊十分好用的‘’大天石‘’來砸周堪的飯碗?

於是,石顯就夥同其他外戚,一起對皇帝進言說,之所以天災如此之猛,皆因周堪、張猛用事太猛的結果,必須辭官以謝罪。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果然連天都幫了石顯。

而最終的結果是,漢元帝把周堪張猛統統貶官外任,朝中更是石顯的天下。

石顯正是透過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政治陰謀和人事清洗,把專權路上的最大絆腳石朝官集團衝擊得七零八落,然後才從容地把魔爪伸向了外戚集團。

話說公元前42年,大漢又出現日食和地震的奇異天象,可謂是災禍連連。慌得十分迷信的漢元帝又病急亂投醫地召見大臣共商國事。他對給事中匡衡說:‘’朕即位以來不知做錯了什麼事惹天帝發怒,為何遭受如此之多的災異?‘’匡衡是一個很有政治謀略的人,他先是表揚漢元帝上位以來躬身國政連年大赦,讓臣民受益匪淺,然後又引經據典向漢元帝論證了朝政得失,認為光能施行仁政減輕人民負擔還不夠,還要接近忠良疏遠奸佞,建立完善的國家制度,厲行節約,改變陋俗,清淨民風,才能使上天感應到人間的美好,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天災人禍了。漢元帝一聽十分受用,認為匡衡說得很對,也聽出了匡衡的弦外之音。

於是,皇帝一高興就賞了匡衡一個光祿大夫的高位,同時重新任用被外貶的周堪、張猛,調回京城輔政,還意味深長地斥責石顯一夥說:‘’你們曾謊稱天生異象皆因週刊張猛專權的緣故,那為什麼他們被貶在外之後還是災禍頻繁?這到底是誰的錯?‘’石顯們當然是為他們的胡說八道、陷害忠良,而把自己弄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了。

不過,重新被起用的周堪、張猛最終還是如蕭望之一樣,因天象而生又因天象而死,只不過是曇花一現式的官場起死回生而已,沒什麼作為。因為善於惑主的石顯根本沒有再給他們機會,周堪甚至到了後來想見皇帝一面都難,把皇帝玩於股掌之中的石顯根本不會把周堪的建議呈獻給皇帝,失落的周堪最終也因失音病(很是應景和具有反諷意味的病也),鬱鬱而終。而張猛死得更慘,被石顯上眼藥誣陷自殺於公車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