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推網

選單
文化

莊姜儀態嫻雅嫁到衛國,為何對自己的兒子感到失望,一計大義滅親

引言

以今天河南省淇縣、滑縣、濮陽為中心的一帶地方,春秋時屬於衛國。衛莊公娶齊國東宮得臣的妹妹為妻,人稱莊姜。莊姜不僅長得漂亮,而且儀態嫻雅,自從她嫁到衛國,衛人就把她看成了美的化身。

可惜的是莊姜始終沒有生育,依照當時的習慣,衛莊公又從陳國娶了第二位夫人,叫厲媯,並同厲媯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孝伯。不料孝伯沒活多久,就得病死了,莊公好不傷心!所幸厲妠的妹妹戴媯,也隨著姐姐一起嫁過來,在孝伯死後,竟連著產下兩子,長的起名叫完,小一點的叫晉。莊公看到宗廟社稷有人繼承,欣喜之餘,自然就把戴媯看得重些。

可莊姜卻心地善良而寬大,並不知嫉妒為何物,反而把完抱到自己宮中養著,就像親生的一樣,後來便立完作了世子。莊公的另一個小妾也產有一子,叫做州纖。卻說這州纖,自幼強梁暴戾,熱衷於談兵,莊姜不喜歡他,莊公卻很有些溺愛,不加認真管束,他便越發放縱,任意胡作非為起來。老大夫石碏實在看不下去,就勸誡莊公說:“過分受寵的人容易變得驕橫,驕橫而沒有節制,就會釀成禍亂,應該防患於未然才是。”

莊公聽了,竟如清風過耳,毫不放在心上。石碏有個兒子叫石厚,同州纖是一對好朋友,兩人終日在一起鬥雞走狗,馳逐射獵,攪得民眾各不安生。石碏一怒之下,將石厚抓起來,抽了五十皮鞭,關在府中,不準外出。誰知石厚的傷痛剛剛止住,就買通了看守的人,翻牆而逃,從此乾脆住在州纖那裡,同臥起,同飲食,更加好得難解難分。石碏一時禁止不住,遂告老在家,閉門不問朝政,希圖藉此避禍。

不久,莊公去世,世子完即位,這就是衛桓公。桓公生性懦弱,州纖覺得他容易對付,於是就日益肆無忌憚,加緊與石厚密謀,準備要篡奪君位一日,朝廷派來使者,通報周平王駕崩,周桓王新立的訊息,衛恆公急令人打點行裝,整頓車馬,準備入朝吊賀。州纖同石厚一商量,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臨時去那濮水岸邊搭起一座行館,聲言要替桓公餞行,卻預先在行館周圍伏下五百私兵,想趁踐行的機會下手,刺殺桓公。

啟程的吉期到了,州纖攜了石厚,一大早就在行館裡候著,遙見桓公及其隨從的車子從即將散去的薄霧中駛來,二人忙起身離了行館,搶步迎上前去,拜伏在道旁,請桓公下車小坐,以便接受他們的一點心意。桓公只道他們都是出於真誠,遂坦然不疑,駐了車馬,引著一行人,來館中入席。

酒至半,州纖起身滿斟一杯,進獻桓公,桓公一飲而盡,亦斟滿了,還敬州纖,州纖佯裝去接,又故意失手,杯墜於地,他親自拾取起來,推說要去洗滌,卻急步轉到桓公身後抽出短劍,猛力自背部刺入,當場將桓公殺死。隨從和一路送到這裡的大臣都知道州纖有些武力,又見石厚早帶人包圍了行館,便只好表示降順,用空車載了桓公的屍體回去安葬,對外假稱是得了暴疾,改立州纖做了國君。

州纖即位,任石厚為上大夫,桓公的同母弟公子晉也逃奔邢國。他原以為這便大功告成,從此可以安享富貴了,沒想到連日以來,國中始終沸沸揚揚,街談巷議,都隱隱約約地把自己說成是弒兄篡權的亂臣賊子,此種局面不改變,豈不等於是坐在火山口子上?

州纖心中著急,少不得又去和石厚商議,石厚說:“鄭莊公逼死他的弟弟,趕走他的母親,那才叫亂臣賊子呢!我們不如就出兵伐他,奮力打個勝仗,一則可以擴大地盤,二則也顯出咱們是很維護孝友之道的,到那時,國人也就全部被鎮住了,自然會俯首帖耳地服從咱們。”

州纖覺得有理,便約了魯、宋、陳、蔡諸國,同去伐鄭。鄭莊公是何等聰明的人!剛一聞報,就猜到州纖這是要借伐鄭立威壓眾,於是,他派將軍公子呂略略抵擋了一下,旋即退入城中,並不與衛人認真較量。

州纖與石厚見鄭軍敗走了,也立刻傳令班師,雖然從圍城到撤圍總共不過三日,並無多少虜獲,石厚卻讓兵士高唱凱歌,簇擁著州纖,大肆招搖地回到衛國,然而,卻不見衛國人出來歡迎這一次凱旋,看著一派冷冷清清的氣氛,州纖不得不承認石厚的計劃並沒有收到多少實效。

見州纖悶悶不樂地回宮去了,石厚也不敢馬上離開,跟進去呆坐了一陣,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就又喜滋滋地對州纖說:“我父親原是衛國的上卿,國中人人都佩服他,現在正住在家裡休養。要是能把他老人家請出來,大夥兒一定高興,您的君位也就穩住了。”州纖何嘗不想能有個德高望重的老臣出來支援他,只是擔心石碏未必會答應,因而臉上便露出一絲遲疑的神色。

石厚還以為他在猶豫,就自告奮勇要回去動員父親,既然想不出別的法子,州纖也只好讓他趕快去試試。石厚回去拜見了父親,覺得這老頭對自己比以前要和善得多,就大膽地問道:“新君害怕人心不安,君位不定,想讓我向您請教,不知您有什麼好主意?”石碏說:“諸侯即位應該得到周天王的許可才行,只要周天王答應了,還怕別人幹什麼?你們為何不去見一見周天王呢?”

石厚一邊點頭,一邊又說:“按理是該先去拜見周天王,只是害怕天王不肯答應,總得有人幫助引見引見才行啊!”石碏說:“願意替你們引見的人總會有的,你讓我再好好想一想。”他用手捋著銀白色的鬍子,做沉思狀,過了片刻,才接下去說:“眼下陳侯同周天王挺親密,跟咱們衛國交情也不錯。你們不妨先到陳國去,請陳候在天王面前多講幾句好話,然後再去朝周,說不定事情就成了!”

石厚急忙趕回宮中,把他父親的好主意告訴了州纖。州纖立時轉優為喜,令人準備了幾車禮物,第二天就同石厚一起出發往陳國去。石碏見石厚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話,也修下一封書信,派親信星夜兼程送給陳侯。那封信的大意是:

外臣石碏叩頭拜上敬愛的陳侯:我國不幸,鬧出了謀害國君的大禍。這全是州纖和石厚幹出來的。對這樣不忠不孝的人要是不加懲治,往後亂臣賊子就會越出越多。我老了,沒有力量收拾他們,只好把他們騙到貴國,請你大力協助,替衛國除掉這兩個禍害吧!

原來,石碏早把各種計劃在心中想過幾遍,他覺得衛國人既然害怕州纖而不敢輕舉妄動,那就只有藉助於厲媯、戴媯的孃家才能為衛桓公報仇了。當州纖、石厚興沖沖地趕到陳國時,陳侯已得了石碏的書信,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依照古禮,有他國君臣造訪,要在太廟裡行相見禮。

這天,掌禮大夫剛把衛國的客人引進廟門,堂下便悠悠揚揚地奏起樂來,一曲奏罷,賓主也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立定了,陳候突然厲聲喝道:“天王有令:速將殺害衛侯的州纖、石厚拿下!”話音未落,早有成群的武士從樂人背後衝出,三下兩下地把州纖、石厚捆了個結結實實。接著,陳侯又叫人把石碏的信當眾唸了一遍,州纖和石厚才知道上了當,想到這次來陳,竟如飛蛾撲火一般,真是追悔莫及,不由兩腿一軟,雙雙跪倒在眾人面前。

陳侯一邊下令將州纖、石厚分別監押起來,一邊派使者去給石碏報信。石碏見了陳國的使臣,似乎一下子年輕了許多,他立即到朝中召集大夫們商量,議定去接公子晉回來主持國政,同時還要派人到陳國去監殺州纖、石厚。右宰醜先站出來說:“亂臣賊子人人都能殺得,讓我去殺州纖吧!”大夫們都很贊成。

可是,誰去殺石厚呢?過了老半天,一直沒人吭氣,石碏急了,不由發怒道:“你們以為我會憐惜自己的兒子嗎?州纖的罪全是這沒出息的東西弄出來的,沒有人去,那就讓我老頭兒自己去!”說著,鬍子都氣得撅了起來。這時,從他背後轉出來一個人來,伏地叩頭勸道:“國老別生氣,我替您去走一趟就是了。”石碏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家宰獳羊肩,這才轉怒為喜說:“好,相信你一定不會辜負大家的期望。”

結語

右宰醜和獳羊肩到了陳國,先謝過陳侯,就去分頭幹事。石厚臨刑前還提出要見父親一面再死,獳羊肩說:“行,我就把你的腦袋帶回去見他吧!”當兩人帶著州纖、石厚的頭顱回來交差時,公子晉也已由邢返衛,大家擁立他做了國君,經一場變亂,衛國終於又平靜下來。